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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太子被迫还俗后(102)+番外

作者: 春风迟迟 阅读记录

以往总觉得他尚年轻,不足以独当一面,自及冠以后,倒像是一夕之间长大了似的。

宣明繁亲情缘淡漠,对这亲弟弟也没多少情分,可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何况宣明晟也没开口求过什么。

既只是运送粮饷,青羊县有知州坐镇,也不需宣明晟多做什么,他便没有理由不答应。

“好。”

夜里回寝殿,说起宣明晟自请前往涿州,宁湘都不禁惊讶。

“这位敬王殿下素来寡言少语,竟向皇上亲自开口去赈灾?”

“倒也不足为奇。”宣明繁娴熟的抱起摇篮里的宣从一,眉眼含着柔意,“他已及弱冠,又封了王开了府,不是当年碌碌无名的三皇子了。”

她一愣:“你是说敬王有野心?”

他点点头:“同为大梁皇室子孙,谁又甘心屈居人后。”

“那岂不是要处处提防着?”

“这朝堂上下,谁不是如履薄冰呢,以他眼下的能力,还做不了什么。”

哄睡了孩子,曲嬷嬷带着今日新做的小衣裳进来。

曲嬷嬷针线活很好,小小的衣裳也能看出手艺不凡,宁湘毫不吝啬地夸赞:“嬷嬷做的真好看,改日也教教我。”

说来惭愧,她这个当娘的如今也只会做小孩的肚兜,针法蹩脚,自己都看不过去。

曲嬷嬷端得体统规矩,垂首应是。

自那日开诚布公挑明了心中不满,曲嬷嬷倒是没敢在她面前再说那些逾越的话。

宁湘自认为还算得上个温和的主子,也许是推己及人,知道宫人们的不容易,平时底下人犯了什么过错,她也不会计较。

但人总是有底线的,不能容忍别人爬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曲嬷嬷仗着自己是天子乳母想要在宫人面前摆摆架子可以,但试图把她当成儿媳教训就不成体统。

宣明繁把哄睡的孩子交给曲嬷嬷,温声说:“嬷嬷辛苦,年纪大了就少做些针线活,仔细眼睛。”

曲嬷嬷生第二个孩子时眼睛落下毛病,先皇后还请太医看过,那时候的皇太子不过丁点大,也是这么关切地叫她仔细眼睛。

一晃眼二十几年了。

曲嬷嬷一时悲从中来,红了眼眶:“奴婢知道,多谢皇上关心。”

“嬷嬷把孩子给乳母,早些歇息吧。”

“是。”曲嬷嬷抱着孩子去了隔壁,乳母来接过孩子,小心翼翼放置在床榻上。

曲嬷嬷放下床帐,吩咐乳母好生照看小殿下,这才回了自己屋子。

小宫女打了水来,殷勤道:“嬷嬷快洗漱休息吧。”

曲嬷嬷应了一声,洗漱完小宫女又端来一盅燕窝。

她瞥了一眼,搅着勺子:“这燕窝哪来的?”

“今儿小厨房给淑妃娘娘熬燕窝剩下的,奴婢想着嬷嬷辛苦,特留着孝敬您。”

曲嬷嬷吃了一口,漫不经心道:“有心了。”

小宫女叫芳蕊,进宫好几年,心思活泛伶俐,特拨来伺候曲嬷嬷的。

拆卸头面时,芳蕊看到她腕间的玉镯:“我瞧嬷嬷手上的镯子水头极好,不是凡品吧?”

“算你有眼光。”曲嬷嬷拨了拨镯子,面上带着几分骄傲,“这是先皇后赏的,嘉奖我照顾太子劳心劳力。”

芳蕊笑道:“嬷嬷为皇室养育一代帝王,的确劳苦功高。”

当年先皇后故去,曲嬷嬷出了宫养老,后来听闻太子出家吓了好一跳,还以为殿下一身本领就要埋没在佛门中。

还好这奶儿子有出息,有本事,最后还是坐上了皇位,连她这个乳母也跟着沾光。

芳蕊迟疑道:“皇上敬重嬷嬷自然人人知晓,只是我瞧着淑妃娘娘似乎对您多有不满?”

曲嬷嬷嗤笑一声:“小门小户出身的人,心眼难免小些,我犯不着和她计较。”

“嬷嬷大度。想来是淑妃娘娘年轻,不懂事,还要嬷嬷提点提点才好!”

说起这个,曲嬷嬷不由得想起今日,淑妃娘娘在书房逗留了大半个时辰,关上门来不知和皇上做了什么。

以前从未听说除皇后外的妃嫔能和皇帝同居一殿,淑妃年轻漂亮哄得皇上欲罢不能,偌大的后宫就这么空置着。

可惜她不好说什么:“罢了,任他们去吧。”

芳蕊目光微闪。

翌日关于淑妃恃宠而骄霸占书房,荣王敬王顶着烈日等候的消息,还是悄无声息地在宫里宫外传开。

众人皆知皇上独宠淑妃一人,甚至进宫当日就言明与其同住,那时候因着淑妃有孕,不便谏言,如今皇长子已出生,淑妃再住勤政殿就不妥当。

朝臣们纷纷上书,请皇上为淑妃另择宫室,并考虑立后纳妃,为皇室开枝散叶。

作者有话说:

后面应该能正常日更了,保底日三,加更可能有点困难,我会尽力的。

第71章

之后两日宁湘也并未听闻这些传言,午后炎热,便在屋子里拆先前柳景玄送来的书信。

书信是宁彦之亲笔所书,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大部分都是和柳景玄互谈近况。

满月宴上柳景玄说把宁彦之的书信和字帖都给她做纪念。

宁湘只看了一遍,又把信原原本本折回去,让人送回侍郎府,只是把两本宁彦之的字帖留下,将来宣从一长大,就让他临摹二舅舅的字帖。

宣明繁很忙,成日在书房,要么也不在勤政殿,因为水患一事答应她七夕出宫也搁置了。

宁湘倒是半点不在意,她如今才是真正的富贵闲人,衣食无忧,除了带孩子,也没什么事可做。

日头西移,黄昏时多了些凉意,宣从一已经两个月,一双眼睛逐渐有神,开始滴溜溜地转,鲜艳的事物总能引起他的兴趣。

花园里合欢花正值花期,一簇簇开得正艳,宁湘抱着孩子随处转了转,正欣赏景致,紫檀气喘吁吁找过来,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笑意。

“有什么好事吗?”

紫檀呀了声:“娘娘猜得真准,的确有个好消息告诉您。”

宁湘看她脸上带着奔跑过后的红晕,不禁好奇:“什么好消息?”

“太医说您父亲能站起来了!”

“是吗?”宁湘愕然过后,一时悲喜交加,热泪盈眶,“那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自三年前宁父双腿被树压断,意志受挫,消沉了许多,他自己虽然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可心中到底留下了遗憾和伤痕。

若非宣明繁广寻名医,为宁父医治,只怕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一天。

紫檀道:“太医说您父亲虽然可以站立了,但走路还有问题,需得长久扎针吃药,最多再有半年应当就能行动自如了。”

这是从前想也不敢想的奢念。

宁湘擦擦眼角,笑起来:“他这是旧伤,一时自然也好不了,过去几年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几个月。”

想起什么,她问:“是皇上让你来告诉我的?”

“是啊,太医禀报了这个好消息,皇上就让尤总管来告诉您一声,结果您不在寝殿里,奴婢只好自己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