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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缘(223)

谢域在底下狠狠踹了刘小川一脚,刘小川酒醒了三分,立时闭了嘴。

林锦楼和卢韶堂都仿佛没听见似的,林锦楼嘴角仍噙着笑,问道:“说说罢,今儿请我过来到底为什么。”

卢韶堂亦微微笑道:“没什么,就是多少年没在一个酒桌前坐过,咱哥们叙叙旧。”

第209章 欢场

林锦楼早已腻歪了。卢韶堂打了一晚上太极,此子狼子野心绝非善类,这些年被他打压得厉害,如今这一带军方三分之二兵力控制在他手里,把老侯爷生前埋下的根基毁了大半。可卢韶堂也没少恶心他,他打下的军功,那小子一兵一卒不出也要分一杯羹,显见是穷疯了。上回他狠狠收拾那厮一回,拔了他两个得用的爪牙,两人本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如今谁他妈耐烦跟这小子聊什么风花雪月。

林锦楼百无聊赖的夹了一筷子小菜。在大冬天里,吃一口青菜比吃肉还稀罕,他半眯着眼细细嚼着,听见那几人正在说没要紧的话,谁家戏子好,谁又纳了标致的小老婆,谁家得了海上货,谁家有匹好马。林锦楼打个哈欠,若聊这些风花雪月他还不如回家抱着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儿聊——纵然那小美人儿迂腐得跟学堂里的老夫子似的,听他说两句荤的就脸红,一张娇俏的小脸蛋儿粉扑扑的,跟熏染一层胭脂似的,瞧着就爽目,逗弄着也有趣儿,让人直想亲一口。可旋即又忽然想到如今香兰随秦氏去了庙里,要明日才能回来。临行前一晚他压着香兰在榻上折腾了许久,床都将要摇散了,如今想起那滋味儿还觉着销魂。

正出神,听见耳边有个温软的声音轻轻道:“爷是不是吃多了酒?后厨有木樨醒酒汤,大爷要不要用一碗?”

林锦楼扭头一瞧,云坠正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瞧着他。林锦楼摆摆手,起身出去方便,云坠忙跟在他身后侍奉。待到了隔壁的梢间,林锦楼走到屏风后,云坠连忙跪在地上,伸手解开林锦楼的袍子,勾开系在腰上的汗巾儿,松下裤儿,把那话儿掏出来举着伺候林锦楼放水,不由脸红心跳。

事毕又跪着替他理衣裳,若有似无的揉弄两下,那粗大的物儿便半硬了,林锦楼乃风流彩杖里打滚儿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轻笑一声,拈了云坠的下巴,轻佻道:“小浪蹄子,这是要勾引爷?”

云坠软着嗓子颤声道:“还求大爷怜惜奴家一片痴心……”

林锦楼瞧她含情脉脉的一对儿水杏眼,红艳艳的一张小嘴儿,不由有些意动。云坠虽生了个好模样,可到底不及香兰颜色,更不如香兰带着股灵秀温婉的劲儿,如今做一回勾当也不过拿她当个零嘴尝尝。前些日子,楚大鹏几个死活拉他出来吃酒,答谢他将几人银子入盐商总会的情儿,在席间多灌了他两盅,又叫了个极妩媚的小妓女云坠过来弹唱。他吃多了酒,迷迷糊糊睡着只觉有双手揉他底下搓火儿,他便受用一回,第二日见身边睡了云坠,才知道那几个小子为了巴结他,特地孝敬了个雏儿。不过露水姻缘一场,第二日他便归了家,只是这云坠跟过他一回,楚大鹏几个也拿捏不清这位爷的意思,便化银子把云坠包了下来。

这云坠也算知情知趣儿,乖巧听话,又懂眼色,更有个清亮的嗓儿。林锦楼偶有应酬便让她出来作陪,也给席间增色不少。一来二去,人人皆知云坠是林锦楼在怡红院的新欢。

云坠见林锦楼瞧着她不做声,不由暗自咬紧牙根。自打头一遭林锦楼将她梳笼了,便没再留宿,偶尔吃多了酒,只嘱咐旁人不准吵,倒头便睡了,天不亮就走,一个月也来不了两回。只是连鸨母都说她命好,头一遭挂牌子就接了这样的客,日后恐怕再难遇到这样的人才,她见林锦楼生得英俊威武,出手又阔绰,更添了七八分情意,此番毕要使出浑身解数引着他时时刻刻绊在这儿。遂大着胆子,伸出纤纤玉指探到林锦楼衣裳里。

林锦楼欲念顿起,伸手将云坠提起来,凑上去在她小嘴上亲了下,这一亲便闻见她身上的脂粉味儿,浑不似香兰身上那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让人舒爽,剥开衣裳撩了肚兜儿一看,见那乳儿尖尖,向外散着,生得腰长腿短,便有些倒了胃口。林锦楼再想到香兰身段曼妙,又圆又翘的一对乳儿,蜂腰长腿,浑身粉白柔腻,再看怀里的人便登时没了趣儿,撂开手道:“回罢,前头还有客。”自顾自的理好衣裳回去了。

云坠原本粉面含羞要承欢,骤听这话不由一怔,眼见林锦楼已经走了,不由暗恨,只好理好衣裳跟着回去了。

林锦楼命人上了一杯茶,端着吃了一口,楚大鹏正坐他左侧,悄悄靠了过来,低声笑道:“哥哥方才做什么去了?我还以为得有些时候,想不到竟这么快……啧,弟弟府上还有坛虎鞭酒,赶明儿个给哥哥送来?”

林锦楼骂道:“滚!爷是去撒尿了。”

楚大鹏笑得贼兮兮:“还骗我呐,哥哥,去撒尿你脖子上胭脂哪儿来的?”

林锦楼伸手一摸,果然有一摸红,看了云坠一眼,对楚大鹏道:“不必再包着她了,好歹伺候我一回,回头替我重赏她。”

楚大鹏立时明白了,心道这云坠也不知哪儿惹了这位爷不痛快,立时坐正了身子,笑道:“哥哥近来不总到这风月之地,故不知道云坠挂牌子之前名声就响亮,有个姓郭的盐商早想要包宿,还说想买回去,这云坠若有造化赎出去做了小妾也未可知。”

话音未落,便听楼梯咚咚咚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大门“怦”一声推开,林锦楼的亲兵胡来风尘仆仆走了进来,抱拳行礼道:“将军,属下有要事禀告。”

林锦楼见他神情焦急,便起身随他出了门。胡来附在林锦楼耳边说了两句,林锦楼心里猛地一条,登时神色大变,一把提起胡来的衣襟,厉声道:“你!说!什!么!”

林锦楼盛怒时如同暴风骤雨,胡来哭丧着脸,心说自己怎么如此倒霉摊上这么个差事,又要留意这话不能让旁人听了去,只小声道:“将军,在下句句属实,若敢胡说便军法伺候!”

第210章 失踪

林锦楼额上的青筋已绷了起来,怒火从两肋噌噌冒了出来,犹如一块滚烫的烙铁,在他胸腔里乱滚,让他吸一口气都肋叉子疼。胡来惊恐的看着自己主子英俊阳刚的面孔渐渐发红,目光发狠,浑身的英气霸气已森然透出,阴沉着脸硬声问:“如今怎样?”

胡来吞了下口水,小声道:“属下赶回来时,温队长已率十个弟兄攻进去,有人已去附近徐百户处搬救兵……”越说声音越低。

言下之意便是不知寺内之人是死是活。

林锦楼心里一沉,怒骂道:“让你们护着府里头的女眷,你们他妈的是干什么吃的!”说着提脚便走。

卢韶堂听见动静,忙走出来,对林锦楼背影高声道:“林兄走这么急做什么,兄弟跟你还没喝够呢……”

林锦楼理都不理,夹着一阵风“咚咚咚”下了楼。

席间众人面面相觑。

卢韶堂眉毛拧了起来,慢条斯理的摸了摸手上的红宝石戒指。林锦楼寺院里留的护卫早应被他的人杀光了,若要来人送信,至少也要等到天明,谁知不到四更就来了人,莫非是情况有变?或林锦楼离开并非因为此事?他略一沉吟,招手叫来心腹,低声道:“去问问,栖霞寺那头如何了?”那人领命去了。

卢韶堂缓缓吐出一口气,又回到席间坐了下来。他跟林锦楼性情颇像,均属有勇有谋之辈,小时候也是极好的玩伴。但随着年龄渐长,他便暗暗存了比较之心,二人读书武艺骑射都在伯仲之间,但林锦楼仿佛天生领袖,自幼便是孩子王,长大后愈发一呼百应,有意无意的抢了他的风头,他故意不听林锦楼差遣,林锦楼便率众将他孤立起来。他那年十二岁,恨上心头便在林锦楼马鞍底下放了铁刺,林锦楼这厮命大,险些就被那马踢了头,在地上打了个滚,避过一劫。可事后拿着鞭子将他抽得体无完肤,踩着他的脑袋,逼他叫了十声“爷爷”,好事者传扬出去,让他整整三年没抬起头。这是他这辈子的奇耻大辱,自此同林锦楼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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