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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之侯门嫡医(160)

“那就好,祖母,祖母。”

听到白青的保证,洛倾雪那苍白的面色总算是恢复了些,可拉着孟氏的手却怎么都没有放开,而是紧紧地抓握着,“祖母,您不要有事,您千万不要有事啊。”

“大小姐,您还是到旁边休息吧,这里让老奴来就行了。”田嬷嬷瞧着白青的动作,偶尔也需要递送一些东西,这样的活计自然是不能让洛倾雪来做的。

洛倾雪却固执地摇摇头,“不,我没事,我……我……”

“……”田嬷嬷顿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叹口气。

“祖母,您没事吧?”

瞧着这样一幕,宋芊雪也愣怔住了;她虽然也是待字闺中的女儿家,可她却没有洛倾雪的好命,有望月郡主当娘,有静安太长公主做外祖母,甚至还有太祖皇帝这样大的靠山;这大宅后院的腌臜事,她也大抵是明白的,只是今儿真真切切的瞧见了,却是好久都没回过身来。

她臻首微微抬起,侧眼挂着那一幕,然后轻轻扯了扯宋老夫人的衣角,“祖母,祖母……”

“嗯。”

宋老夫人回过神来,整个人却是不由得倒退两步;好不容易才在宋芊雪并老嬷嬷的搀扶下稳住身形却是全身发软,胸口上下起伏着,“作孽啊,作孽啊;老天爷,我家廉青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能遇上这样不守妇道的媳妇。”

“祖母,您别生气了。”宋芊雪微微蹙了蹙眉。

“……廉青啊……作孽啊……”宋老夫人那被岁月雕琢的脸上,此刻老泪纵横,手上捏着的拐杖在地上狠狠地敲了两下,摇摇头,叹口气,“我宋家当真是作孽啊。”

宋芊雪抿着唇,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啊——”

内室骤然又传出来一阵尖利的痛呼声,紧接着是急促的喘息声。

饶是向来有些洁癖的洛永煦此刻也顾不上自己被鲜血濡湿的袍子,染满鲜血的手紧紧地抓着冯素烟的,“烟儿,没事的,会没事的;你要挺住啊。”

“娘,娘,您没事吧,娘?”宋芊芊立在床头的侧边,看到冯素烟那紧紧咬着牙痛不欲生的模样,急切地轻呼两声;可心底却不知为什么有股莫名的快感。

只是那种感觉太飘渺,一闪而逝,之后又只剩下浓浓的担忧;她素来知道自己的娘与姨丈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甚至也隐隐的知道自己或许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但有些事情当真放到台面上的时候,她却仍旧有些接受不了。

凭什么,凭什么同样是镇北侯之女,洛倾雪就能过得那般光鲜亮丽;富贵荣华,尊荣无双,是荣享二品公主俸禄的平安和乐郡主,而她宋芊芊却是克死亲生父亲的不祥之女。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这一切都是因为冯素烟,如果她不是下贱的贱婢生的庶女,她又怎么会过得这么清苦,那些人又怎么敢对她冷嘲热讽,都怪她,都怪她。

感受到下体一阵阵的湿热,小腹绞痛阵阵袭来,好似有什么东西要脱离自己的身体般,那种感觉她真的非常熟悉;这么多年与洛永煦暗地里偷偷的往来着,孤男寡女,哪能没有擦枪走火的时候;只是那个时候冯望月还在,她尚且需要在他面前维持善良、善解人意的形象;所以都会选择偷偷将孩子打掉;只是,从来没有哪一次如这次般,疼得让她恨不能就此死过去。

“啊——”

冯素烟猛然直挺挺地坐起又好似撑不住倒下去,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牙齿死死地咬着,唇间已经隐隐透出了猩红的鲜血;“阿煦,阿煦,救我,救我……”

她还不想死,她还没有坐上镇北侯夫人的宝座,她还没有过上那人上人的生活,她还没有将冯望月踩在脚下,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烟儿撑住,你撑住!”瞧着冯素烟那额头上不断冒出的豆大的汗珠,洛永煦也是急了,扯开嗓子对着外间狠狠地厉喝两声,“白青,白青,死了吗?听不见!”

白青身子微微怔了怔,可手上却是仍旧不停的,给孟氏把完脉之后,面色沉了沉,“怒火攻心,伤及肺腑,如今却是牵扯到五脏,老夫人只怕是……”

“祖母她怎么了?”洛倾雪一把抓住白青的手,无人看到在孟氏的手腕内侧有个针孔大小的创口,一枚冰针随着血液不断地循环着,她下的药她自然是明白的;不会让孟氏就这么安乐地死去,自然也不会让她好过;往后让她有气无力,绝大部分的时间呆在床上就好了。

白青摇摇头,“老夫人的病短时间内只怕是好不了了。”

“那怎么办?”洛倾雪蹙了蹙眉。

“大小姐若当真有心,可以尝试着寻找玄门医术的传人,若是能找到传说中的玄医圣手汝霖大师,或许老夫人还有救。”白青低着头,垂下眼睑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波澜,说着收拾药箱,提起刚欲走向内室,他顿觉手腕儿一紧,“本候叫你,你听不见吗?如果烟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白氏一族给烟儿陪葬!”

白青原本就不好看的面色顿时越发的难看,脸色一片惨白,身子也愣怔着。

“洛候爷当真好大的口气。”宋老夫人深吸口气总算是回过神来,她面色很是难看;她道是这么多年来为什么一直相安无事,可最近冯素烟、宋芊芊这两个小贱蹄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生事,甚至还借口被惩罚打了板子,然后闹着分家;原来是看冯望月不在了,想与洛永煦重圆旧梦吗?

冯素烟,果然贱人就是贱人;她垂着眼睑,脸上带着无比的威严,“来人呐,去将静安太长公主请来,这事儿,我想她老人家还是有必要知道才好。”

洛永煦的身子顿时怔了下,“宋老夫人,您……现在烟儿危在旦夕难道您就不能放过她?好歹她还是你们宋家的媳妇!”

“放过她?”宋老夫人嘴角微微勾着,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带着浓浓的不屑,“洛候爷也知道她还是我们宋家的媳妇儿?哼,别告诉我洛候爷不知道,冯素烟那个贱人腹中的孽障到底是谁的种!”

‘嗡——’

洛永煦的脑子顿时怔了怔,他身子微微颤抖着,拉着白青的手不由得又紧了紧,“此事我们容后再说,先让白青给烟儿诊治了再说。”

话音落地,他拉着白青就朝着内室走去。

床上,冯素烟抱着肚子在床上滚做一团,双手死死地抓着床单,嘴里咬着宋芊芊临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碎布,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珠将枕巾都浸湿了。

“快,快给烟儿看看,孩子还……有没有……”救!

洛永煦急切地将白青摁到床榻旁边的矮墩上,可说到最后,最后那个字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清醒,同样是他的孩子;当初周姨娘流产的时候他也是在场的,可心里却从未觉得有过这般的痛苦。

冯素烟不断地挣扎着,痛呼声,声声都像是击打在他的心上般,他强忍着上前的冲动,只不断地催促着,“白青,到底怎么样了?”

“……”白青眉宇微微颦蹙着,三指搭在冯素烟的腕儿间;可冯素烟因为疼痛而不断地挣扎着,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好好的探脉,他眉头紧锁。

“到底怎么样了,你说啊!”洛永煦一把将白青抓起来揪着他的前襟,“烟儿到底怎么样了,你这个庸医!”话音未落,他一把将白青掀翻。

白青虽然医术尚可,可到底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模样的男子,被洛永煦这么一扔,整个人直直地撞到桌子上,桌上的茶壶水杯,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咳,咳咳——”

他捂着胸口,抬手轻轻擦了擦嘴角的猩红,鼻翼间猛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视线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屋内的摆设,最后视线落到那床头不起眼的铜炉上,垂下眼睑,心中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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