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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之侯门嫡医(184)

“这就是雪丫头吧,来来,让本宫瞧瞧;还记得当初望月生你的时候就这么小小的一只,如今都长得这般大了,当真是女大十八变,瞧着瞧着就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大美人了。”菀贵妃很是亲热地拉着应召入宫的洛倾雪的手。

洛倾雪低着头,“菀贵妃谬赞了。”

“雪丫头你可真是,与本宫还这般客气做什么。”菀贵妃脸上的笑意顿时淡了淡。

“孩儿参见母妃。”就在洛倾雪觉得尴尬至极又心中惴惴不安的时候,云景疏却适时地出来对着菀贵妃恭谨地行礼道,然后转头看向洛倾雪,“表妹原来也在。”

菀贵妃瞧着自家皇儿眼中毫不掩饰的情愫,再看向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顿时眼底划过一道精芒,很快脸上又堆着笑,朝云景疏招了招手,“原来是皇儿,来来,你表妹现在可是拘谨得紧,你带她去御花园走走,当时散散心也好;母妃与洛老夫人有话要说。”

“是。”云景疏应声,单手背在身后,单手端在小腹前,看着洛倾雪轻盈浅笑,“表妹,咱们一起出去走走?”

洛倾雪看着神色不太好的孟氏,眉宇微微颦蹙着,“祖母的身子不大好,平安委实有些放心不下。”

“你这丫头。”孟氏苍白的脸上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摇摇头,“这后宫的御花园便是祖母也难得能去一次,景色可是真真的美呢,既然三皇子主动带你去,你还不快快谢过三皇子恩典。”

敏感地察觉到菀贵妃看向自己的眼神,从最初带着些许的打量,到微微蹙眉的不满,到最后似乎很是满意的点头,洛倾雪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看向云景疏,可他却仍旧是一贯的笑,淡淡的,好似三月里最和煦的阳光般,温润却疏离;只是洛倾雪却没有发现,他在看向她时,那向来疏离的笑容却顿时多出了些许神采。

洛倾雪点点头,转头朝着云景疏恭谨地行了个宫礼,声音平缓,语气淡淡的,“即使如此,那边多谢三皇子了。”

云景疏的身子顿时滞了滞,然后这才动作僵硬地对着洛倾雪做了个请的姿势,“倾雪表妹不必客气,请。”

“请。”洛倾雪自然不会逾矩。

两人之间所有的反应和动作,坐在上方的菀贵妃都看得分明;想到自家儿子先前说的那些话,她会心动无可厚非,可现目前的行事看来,只怕若是贸贸然开口,先暂且不提镇北侯府正处在风口浪尖的特殊时期,便是这丫头鬓间那两朵素白的簪花就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

心中这般想着,还是待自家儿子回来之后再说吧;这种事情最讲究时机,第一次无法成功,便是以后旧事重提,也很难再有进展;当然也可以去求一道圣旨,只是这个方法对其他人或许有效,但对洛倾雪……只怕就算是那九五至尊也须得好好考虑考虑吧。

菀贵妃心中的九曲十八弯洛倾雪自然不知,与云景疏两人从菀贵妃寝宫出来,顺着小道往前,诺大的御花园中,看着那样熟悉的景致;翠绿的荷叶,淡蓝的水,清幽发白的石头,大片大片的草坪旁边花园里,那本应在这个季节凋谢的花此刻却全都开得正艳。

还有那她曾经最爱的精致凉亭,里面甚至连摆设都没有丝毫的变化;这样的御花园,她便是闭着眼睛都能数出其中哪个角落有什么东西来,又有什么可看的。

“表妹。”穿过转角处,两人来到御花园小角落的凉亭中,云景疏温润和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洛倾雪转头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温和却透着疏离但又非常的得体,“三皇子若不嫌弃唤一声平安就好。”

“……”云景疏的身子再次僵了僵,“平——安。”

洛倾雪对着他微微笑了笑,点点头。

“平安和乐,一生无虞。”云景疏却是兀自地说着,似是自言自语又好似在做出郑重的承诺一般,“皇爷爷赐予你的,可当真是这世间无数人期望的。”

“呵呵。”洛倾雪淡淡的笑着,笑声低低沉沉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嘲讽之色,只是却没有让云景疏察觉出来,“蒙太祖皇帝错爱。”

云景疏转头看着洛倾雪,眼中带着不解,带着疑惑,还带着点点亮光和受伤,猛然他一把抓着洛倾雪的手,“平安,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洛倾雪稍微挣扎了下,唇角发出一声轻微的嘤咛,“三皇子,您,您这是做什么,啊——”

“平安,我……”云景疏深吸口气,发现洛倾雪手腕儿间的红印时顿时尴尬地笑了笑,顿时放开手,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悸动,“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三皇子言重了。”洛倾雪对着他微微地笑着。

“可是平安,我……”云景疏想了想,母妃都已经放下了脸来,他还有什么好拿架子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对于洛倾雪,自从外游学归来在前往相国寺的途中见到她的第一眼,那种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渴望,他也曾不断地压抑,可却终究无法;“你当真不明白我的心吗?”

洛倾雪的身子顿时僵了下,那原本还带着微笑的脸,顿时僵硬了下来。

“表妹,嫁给我。”

“我等你,纵使只是挂名夫妻。”

“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可是……表妹,我懂!”

“你和他的曾经,我都明白,所以……”

“……”

曾几何时他也是以这样一幅温润欺骗世人的容颜,对着他莞笑轻言,说着那些足以融化坚冰的轻言暖语,可最后呢……结果呢……

身死魂消,一双儿女惨烈得尸身不全最后却是她落得个狠心母亲的称号;这可是多亏了他曾经的宠妃洛芊芊啊。

每次,每次……

只要自己与洛芊芊之间的纷争,她都已经无条件的退让了,可他们却还是要来逼她;曾经的曾经,她以性命博来整个流云的安慰,却原来比不过洛芊芊那委屈的眼泪。

所以……

就算是到了最后,就算是最后明白了;最后他知道了,懂了……但是,前世终究只是前世,今生也只是今生;她的重来,既然上天给了她这样的机会,那她往后的日子里,便再没有云景疏这三个字眼。

“表妹,表妹!”

愣怔间,洛倾雪只觉得腰身一紧,随后那带着龙延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三皇子,你,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挣扎不过,洛倾雪深吸口气,陡然抬脚狠狠地往前一步,才在云景疏的脚上。

“啊——”云景疏吃痛,飞快地放开她;张了张口,向来清朗的嗓音却是染上了些许的哑色,“我……”

“出来许久,我们也该回去了;不然若是让祖母担忧,那可是平安的不是了。”洛倾雪面色清冷对着他微微勾了勾嘴角,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云景疏眼底却是一片黯然,“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我知道你懂的,是不是;你明白的,是不是?聪慧如你,清明如你,又怎么会不明白!”

“母亲新丧,祖母病重,整个镇北侯府处在风口浪尖;平安虽是女儿身却也明白,什么叫做孝道,什么叫做大局。”

洛倾雪的意思很明白;镇北侯府拥有三军之一的兵符,皇帝是绝不会任由这样的镇北侯府与任何一位成年的皇子结亲,威胁到他的地位;更何况,如今的她正在重孝中,母亲新丧,婚事这样的事情,她不打算谈。

“是我唐突了。”说罢,云景疏嘴角微微勾着,舌尖却是品尝着那落寞的苦涩;他们都是何其玲珑剔透般的人儿的,感情之事,若当真有理智可言,当初的镇北侯洛永煦与冯素烟又如何会闹到那样的地步;感情之事,若当真有理智可言,文丞相之女文韵诗为何会终身不嫁,宁愿自梳,以名其志;所以……其实所有的理由,那些不是理由的理由,借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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