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盛宠之侯门嫡医(247)

年少无知的她与月牙儿,也如同所有的闺中少女般有着一个遥不可及的侠女梦;那次是她们偷偷约好的溜出去,却不想遇到了她,几乎是顺理成章的,救下琉心,救下她生病的爷爷,可她们却险些成为别人贩卖的货物。

或许还是应当感谢宋廉青的,若非是同样年少轻狂的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直拖到被月牙儿甩脱的暗卫跟来,如今哪里还会有她。

她永远都无法忘记,在她们那么无助,那么绝望的时候,那个宛若天神般降临的男子,他那虽然瘦削的身材挡在她们的面前,却显得那么的伟岸,那么的坚实。

“咳,咳咳。”她单手捂着唇,轻轻地咳嗽两声,用力咽下喉头犯上来的腥甜,淡淡地笑着,“当年的云都双娇,早已经不在了;这次待我出嫁之后,琉心你也应了青云吧。”

“……”琉心猛地抬头看着文韵诗。

“青云是个好孩子。”文韵诗抬手轻轻地揉了揉琉心的头发,“这么多年,他一直等着你,就那么远远的看着你,是个值得托付的。”

琉心猛的摇头,“不,不要,琉心不要;琉心只要小姐,只要小姐;小姐您别抛下琉心,别抛下琉心。”

“傻丫头,小姐怎么会抛下你。”文韵诗捂着唇,用力地咳嗽着;眼前好似又浮现出那张少女的容颜,带着娇俏的笑,也会撒娇,也会偶尔俏皮地吐吐舌头,那是月牙儿,她最爱的月牙儿啊。

文韵诗深吸口气,“青云是我院子里的人,自然也是要随我出嫁的。”

“可是小姐,您当真能放下廉青少爷吗?”琉心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您别骗琉心,琉心知道,您放不下的;如果当真能够放下,您又何苦痴痴缠缠十余年;又何苦……”

文韵诗摇摇头,“放得下如何,放不下……又如何?”

“既然放不下,那您为什么要……您难道就不会与自己争取吗?小姐,如今冯素烟已经死了,廉青少爷也回来了,您难道就不能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吗?”琉心说到后面语气激动,甚至还带着一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小姐,您难道真的就不希望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吗?”

“希望,希望?呵呵……”

文韵诗睁开眼,眼底都带着失神和无力,唇上早已经没有了任何血色,只是她凝着琉心的眼神却是那么的专注,那么的认真,“琉心,你记住!这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便是希望;不要有希望,便不会绝望;不会有绝望,这日子才会过得不是那么的辛苦;绝望而无助的等待,只会让人的心变得空茫,那样的空茫,会吞噬掉你的所有,所有……”

“不,奴婢不懂。”琉心不断地摇头,“明明,明明您可以去给自己争取的,为什么,为什么?因为望月郡主是不是,因为平安郡主,是不是?小姐,您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

文韵诗闭上眼,却再没有说话。

琉心却是神色激动着,“小姐,您当真以为您这样做望月郡主就会开心吗?平安郡主就会开心吗?不!不会的,望月郡主不会希望她的文姐姐为了她变得不开心的,望月郡主那么的天真,那么的善良,又怎么会希望她的文姐姐为了她牺牲至此。”

“是啊。”文韵诗嘴角微微勾着,带着清浅的笑意,“月牙儿总是那么的天真善良,她总是将所有的希望留给别人,自己却默默地吞噬着所有的痛苦和绝望,如果……如果月牙儿能够再自私一点,或许,或许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琉心眉宇微微颦蹙着,听着那些听不懂的话。

“如今以我这破败的身子,咳,咳咳。”文韵诗捂着唇,用力地咳嗽着,“能够再给月牙儿做点儿什么,我很开心,真的。”

琉心抿着唇,眼泪却不住地往下流着。

“傻丫头,你哭什么。”文韵诗摇摇头,转头看着她,“月牙儿虽然不在了,但我能够替她照顾好倾雪,照顾好倾寒,够了,足够了;便是我死了,到了下面也能骄傲的与她说,她的文姐姐,终究没有负了她;没有负了她那一声姐姐。”

“可是……”琉心强忍着心痛,“可是您就是要负了您自己,就要负了您自己这十余年来的等待吗?”

“呵呵,无谓的等待是因为没有了信仰,没有了希望;日复一日,我不停的向上苍祈祷,若是廉青能够活过来,哪怕只能远远地看他一眼,哪怕需要付出我的所有,我的生命。”文韵诗深吸口气,语气那么轻飘飘的,好似再说一件无所谓的事情般,“如今上苍终于听到了我的祈祷,琉心,我是幸运的;我能够盼我所盼,能够爱我所爱,便是那个人爱的不是我,也足够了。”

犹记得月牙儿曾经说过,若是不爱了,便是死了又如何。

往日里她曾不以为然的,现在却是那么的深刻,那么的……无言以对;便是死了又如何,如今她,咳……咳咳……这身子,她不想再拖累谁,宋廉青,如今的他是怎样的意气风发,是怎样的绝代风华,呵呵,只是那又有什么关系,都与她无关了,呵呵……与她无关了。

“可是小姐,小姐……”

琉心趴在软榻旁,哭得泣不成声,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的。

文韵诗无力地罢了罢手,“傻丫头,没什么好可是的;如今我这残破的身子还能为月牙儿做点儿什么,难道你不开心吗?”

“……”琉心摇头。

望月郡主也是她的恩人,当年如果没有望月郡主,如果望月郡主从静安长公主出求得的菩提灵芝,爷爷或许也活不到知天命的年纪,也不会那么安然的走到人生的最后;可,可是自家小姐她,她……

“忘了吧。”文韵诗摇摇头,“有些人藏在心底,也只能徒增烦恼,让人变得绝望,所以忘了吧;我能放下的,难道你还忘不了吗?”

琉心摇头,“忘不掉,琉心永远也忘不掉的……”

……

屋内,主仆二人却没有发现,院子里的那棵大树上,两道人影。

陆谨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宋廉青那微微颤抖着的肩膀,“你好之为之吧。”

“……”宋廉青转头,陆谨却是足尖轻点,整个人轻飘飘地朝着丞相府外面而去。

宋廉青却是沉默了。

从主上房间出来之后,陆谨说要带自己去一个地方,当时他的心也是急乱的,所以想也没想的就随他来了,最后却是不想,看到那样的一幕,听到那样的话。

对于文韵诗,他不是不知道;曾经传言她对自己那般钟情;对同窗们的调侃他也只是一笑而过。文韵诗是何许人也,文丞相的嫡女,望月郡主的闺中至交,那样可望而不可即的女子又怎么会钟情于他。

云都有双娇,谁不是整个云都年少轻狂男儿的梦中情人;云都啊,名流勋贵,王公贵胄云集之地,又怎么会轮的上他;洛永煦能求得望月郡主,无疑是幸运的,可他怎么都无法想到自己会是另一个幸运儿。

后来,他身中奇毒,半身不遂,那些便再也不做他想;在父母的安排下娶了冯素烟,后来身子越来越差,越来越……

然后,便再也没有了然后。

只是这次无意间的话,却让他知道;原来上天真的是眷顾他的,只是,她……十五年,她当真等了自己十五年;所以云都的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宋廉青此刻的心里很不平静,难怪,难怪陆谨在听说他要回云都的时候,眼神中带着那样的调侃,那样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只是为什么,听到她那带着绝望的话,他的心会有丝丝的绞痛。

她无法忘记的,他又何曾忘记过。

当初那明明自己非常害怕却仍旧固执地将两个小女孩护在自己身后的女子,那明明身子颤抖着却依旧故作嚣张跋扈的女子,那……

他又怎么忘得掉!

上一篇:锦衣之下 下一篇:鬼君的替嫁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