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弃女重生之相公别乱来(127)+番外

“娘,我们进去吧!”

看着那群人的背影,江兮浅嘴角微勾,眼底尽是嘲讽之色,这就是老百姓,说他们愚昧,可有时却比谁都清明;说她们无知,可学识渊博者比比皆是;只可惜,大都人云亦云者。

比如此时,此刻。

那江嘉鼎分明是被贬离开,知情者都知,那是个烫手的山芋,可偏生这些老百姓却觉得他们拥护的丞相大人是多么的伟大,身为文官,竟然能武官之不能。

正所谓能文能武,亦文亦武,大就是如此罢。

实际呢?

“浅浅”,季巧萱轻轻拍了拍江兮浅的手,她知道江兮浅对江嘉鼎的憎恨,只是她今日没在众人面前落相府的面子就够了。

江兮浅低着头垂下眼皮,“娘,外面风大,让张妈妈先送你回房歇着吧。”

“也好”,这两日替江嘉鼎赶制衣衫的确是累了。

张妈妈有些埋怨地望了季巧萱一眼,抿着唇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那些针线活,她们这些下人分明可以代劳的,可夫人却偏生要亲力亲为,那相爷居然还不知足,当真是……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张妈妈,辛苦你了”,对这些江兮浅哪能不知道,可人家夫妻间的事,她总不好插手。

纵使自己不待见江嘉鼎,可不到万不得已,也没有拆散父母姻缘的道理;虽然她并不看好这段婚姻,可正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姻;她还做不得如此,不然以她现在的能力,就算养活百十个季巧萱也不成问题。

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江兮浅嘴角微勾,心中冷哼,看也不看旁的江文武一眼,淡淡道,“有什么话,现在便说罢。”

“浅浅,我……”江文武张了张口,突然却不知从何说起。

从何时开始,这个妹妹开始变得如此会揣度人心,甚至连他想要问话都猜得如此准确,是流落在外的那几年吗?心顿时抽痛了下,脑中不由得开始脑补起,江兮浅流落在外,吃不饱穿不暖,还不得不看别人的脸色生活,每日战战兢兢,却还挨饿受冻的模样;若是江兮浅知道他此刻心中所想,定会大笑出声。

流落在外的几年,她吃得饱,睡得着;活得比谁都要惬意,反观回相府,不过月余,可她却觉得沉闷压抑,若非有几个不知趣的每日来添点儿乐子,当真不知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只可惜,她没有那一眼洞穿人心的本事。

所以她只垂下眼皮,“不说么?那便……”

“浅浅!”,见江兮浅欲走,江文武立刻唤住她,看了看周围,在心中叹口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否到韵苑一叙?”

当初江兮浅有事无事,最爱的便是他的韵苑和大哥的锦园;可现在回想起来,她已经好几年未去了吧。

“还是去汐院吧”,江兮浅冷哼,“免得到时候我看上什么,二公子可要心痛了呢。”

江文武只觉得心被什么刺了一下,也不知是她话中的意思太过尖利,还是当真那里太过薄弱,“浅浅……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江兮浅嘴角微勾,心里暗道,只是这般就受不了了吗江文武,厉害的可还在后面呐,“这样是哪样?我一向这般说话,你不是今日才认识我的,若要谈自己跟来吧;若薇若芸,我们走!”

“浅……浅”,江文武还想再说什么,却只看到那三个窈窕的背影,他紧紧地咬着牙,“观言,跟上。”

汐院,花厅。

原本的布置被彻底改变,诺大的厅堂被一扇四页精致的花中四君子绣屏隔开,左侧是长三米,宽约两米的矮木塔,用上好的兔皮铺就了,矮塌上面隔着的精致雕花香案上,摆放着一把缀着大红流苏的焦尾琴;在距离木榻约莫两步距离的地方,缀上了帘子;右边则是用珠帘隔开,一个小空间中,是精致的雕花罗汉床,上面搁着香几,两边立着的木架上,水仙花开得正艳。罗汉床旁,有一个不大却显得非常雅致的书架,上面稀稀疏疏的几本医书画本。

初初进来时,江文武甚至以为走错了地方,好久才回过神来,“很不错。”

“都是几个丫头倒腾的”,江兮浅抿了口茶淡淡道,这算得上不错的话,隔壁傅府岂非算得上皇宫了。虽然她去的时间不多,但那段时间闲得发慌的暗部众位弟兄们,却是卯足了劲,将整个院子的装潢焕然一新,给她留的主院甚至按照五行八卦布置了简单的迷踪阵。

江文武本能地看向她身旁的若薇,而后微微颔首,“你们很不错。”

“担不得二公子夸赞,只要小姐喜欢就好”,见若芸上了茶水糕点和鲜果,两人四目相对,微微颔首,“奴婢们先退下了。”

“奴才也退下了”,观言也极是会察言观色。

江文武点点头。

等所有人都离开,若薇才小意地从门外阖上房门,自己站在不远处守着。

江兮浅端着茶杯,看着其中茶叶翻飞,绿莹莹的茶水波光潋滟,她唇角微勾,抿一口,齿颊留香。

“浅浅”,沉默良久,江文武低下头。

几次鼓起勇气,却始终没法开口。

若是以往,或许不会。

若是那日郊外踏青,他们没有相遇;没有知道她流落在外的那几年所受的苦楚心酸,或许也不会。

只是在知道那些之后,纵然知晓她现在活得很好,好到甚至不再需要他这个亲哥哥的照拂,可这一切的一切都无法磨灭那些年她所受过的苦。

这样的过往经历,全都与那个人有关,他还有什么样的立场开口。

等了许久,江兮浅脸上露出不耐的神色,“有话直说便是,什么时候美誉无双的江二公子也变得这般不干脆了?”

“……”,对江兮浅的冷嘲热讽仿若未闻,江文武仍旧沉默着。

就在江兮浅准备走人时,他却突然开口,非常艰难的一字一句,“浅浅,能……能否饶过她一次,就这一次。”

她?

江兮浅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只是,她低首垂眸,怔怔地看着手中的茶杯,“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

江文武抿了抿唇,有些话他说不得,可却并不代表全部都不能说,良久,他才似是喟叹的说了一句,“她,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江兮浅像是听到世上最大的笑话,大笑出声,“哈哈哈哈,你说她可怜?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有没有想过,我江兮浅,堂堂相府正妻嫡出的大小姐,十岁之前也曾是江大丞相的掌上明珠,哥哥们疼在手心疼的公主;可之后呢?你有没有想过,江大小姐无能草包之名,是怎么传出去的?你有没有想过,啊!她可怜?哈哈哈……”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江兮浅只觉得自己有些可悲。

“浅浅”,江文武心痛地看着江兮浅又哭又笑的模样,“浅浅,你别再笑了。”

那笑,声声像是鼓槌,重重锤在人最脆弱的地方,钝生生的疼,却如何都安抚不了。

“罢了!”

江兮浅骤然停下笑声,怔怔地看着江文武良久,才缓缓道,“昔日,那个疼宠江兮浅的二公子已经不在了;今朝的江兮浅,也不再需要江二公子的疼宠了”,人都不在了,要那么多的疼宠干什么?

这样的哥哥,还算得上是一母同胞的哥哥么?

“不,浅浅”,江文武只觉得心上好似被人剜去了一块,滴着血,“浅浅……”

她当真已经不需要他了么?在他刚意识到,想要补偿她的时候。

“江二公子还请回罢,你的要求,恕我不能答应”,江兮浅冷声,她想来讨厌麻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若犯我,她奉行的向来是斩草除根;不然春风一吹,草又生,岂不白白跟自己找了许多不痛快。

只是这些话,与面前之人却是无法说的。

“浅浅,我”,江文武咬着牙,鼻头微酸,眼眶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