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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剧本已送达(56)+番外

作者: 黄绵袄子 阅读记录

不管她知不知情,乐不乐意,她便是有罪。

第34章 伪骨科文里的真千金(

就算乔乐宁有意识且有机会,在与薛酒替换身份前能够阻止。

狐酒笃定,乔乐宁定然会袖手旁观,目睹并且亲身体会换婴的发生。

而她会再次顶替薛酒乔家大小姐的身份,像个卑劣的小偷抢到了珍贵的宝物,得意的享受着本属于这个身份的一切。

“哦。”

尽管脑子里的思绪翻飞,但狐酒并没有反驳乔夫人,更没有给予准确的回应,简而易骇地应了一声。

这模棱两可的敷衍态度落在乔夫人眼里,让她藏在心里的火腾一下烧的更旺。

但偏偏狐酒脸上还一片认真,让乔夫人不好发作。

先前的敲打不仅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那些飞起的棉絮还呛进了乔夫人自己的五脏六腑,让她憋闷难耐极了。

但再难耐,想起乔父的嘱咐以及那件让乔夫人对狐酒有着些许愧疚的事情,她还是将那些快要喷出的火气压下。

即使乔夫人的心理建设一再加固,嘴边上扬的弧度还是变了些许,落在狐酒眼里难看又扭曲。

乔乐宁柔柔地挽着乔夫人胳膊,全程表现的低眉顺眼,唯唯诺诺。

眼波微动,她不禁抬眼看向狐酒的方向,想知道她是如何表现。

恰在此时,狐酒正好侧首去瞧乔乐宁,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个正着。

一个眸子冷淡中透着无畏,一个是伪装拙劣的小心翼翼,像是生怕会惹了谁不快似的。

乔乐宁现在到底还是个高中生,对上狐酒仿若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眼睛发虚,很快低眉避开这道令她心虚的视线。

而狐酒瞧见她乔乐宁那副兔子站在大灰狼面前,好像下一秒她就会翻脸吃了她的模样。

狐酒顿感无趣,收回视线。

乔乐宁放开乔夫人的手臂,不易察觉地慢下步子,与她们拉开距离。

心脏不安的鼓噪间,乔乐宁再次抬眼看向狐酒的方向。

这次她没有回首看过来,而是漫不经心的瞧着一处。

少女的侧颜干净英气,脑后束着的高马尾及肩,随着她的走动微微摇曳。

高挑的身形与乔夫人同样稍高的身高相符,即使不认识的外人打眼一看也知道是一家人。

乔乐宁朝前面的乔父看了一眼,快速垂下眼遮掩住眼里的嫉妒。

应该说,她不单与乔夫人站在一起相符。

即便这个“薛酒”流落在外十六年,可亲生的就是亲生的,基因不会骗人。

纵使乔乐宁万般不想承认,但也不能否认“薛酒”与乔家人站在一起就是毫无违和感,尤其是那打眼一瞧就优越的身量比例。

乔乐宁想起每年拍的全家福,她都要比乔家人矮上好大一截的差距,心里泛滥的酸妒彻底侵蚀着她。

但随后,乔乐宁想起了另一件事。

“薛酒”即便是爸妈亲生的又如何,还不是得给自己捐肾。

大哥跟自己说过,如果不是因为薛酒和自己高匹配度的肾/源,薛酒永远都不可能进乔家的门。

心里重复默念大哥说的那句话,乔乐宁唇边扬起一个讥诮的弧度。

她和有血缘关系的乔家人再怎么像,也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器/官储存库而已。

她的亲人无论怎么样,都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甚至必要的时候,还会强制要求她为自己换肾。

这么一想,乔乐宁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女有些可怜。

但那又怎么样,她不光要让她可怜,还要让她更加凄惨。

最好承受不住打击,自尽亡命。

那样自己便是乔家的大小姐,永远且唯一。

——

乔家的餐桌完全不同于薛家的圆桌,是一张棱角分明的大方长桌。

桌上摆着的菜色也不是寻常家常菜,而是摆盘精致、工序严谨、重视礼仪的法式西餐。

并且桌上还放着醒好的红酒,以及碟碗旁的透亮玻璃高脚杯。

虽说西餐没什么不好,但出现在中式家庭欢迎女儿回归的餐桌上,怎么看都难免有些突兀与牵强。

只是,作为置办这一桌菜色的乔家人似乎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皆面色如常地落座就绪。

乔父和乔夫人并排坐在长桌的一端,而狐酒被乔夫人拉着落坐在她的右手边。

正对面是脸色铁青的乔乐阳,乔乐阳左手边是低着头的乔乐宁。

狐酒瞧着面前碟子里色泽鲜润,肉香伴着向上升腾的白烟而飘散的牛排,与乔家人一样心里丝毫不觉诧异。

前世,薛酒到乔家的晚饭菜色也是西餐,除了当事人薛酒以外。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不光是一场晚餐,更是一次下马作威。

这耍威风的自然就是亲自安排这一场法式西餐的乔乐宁,被众人看笑话和冷不丁无声挨了一巴掌的便是薛酒了。

乔家人除了乔乐阳各个都是人精,他们难道看不出乔乐宁拙劣的小心思吗?

他们当然能看出,但他们总有理由替乔乐宁找补,因为在他们心里乔乐宁永远都是天真而单纯的。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看的分明的乔家人没有一个人在乔乐宁那么做的时候阻止。

也没有一个人在薛酒难堪的时候,出声维护她替她解围,只是将她尴尬的晾在那。

当时的几人,乔父与乔夫人默不作声的冷眼旁观。

任由乔乐宁神情无辜,语气自责的关心薛酒,体贴的教薛酒如何正确食用西餐。

乔乐宁看似是在关切什么都不懂的薛酒,但任谁看不出她这是在作践贬低薛酒。

而薛酒的双生哥哥乔乐阳坐在对面,时不时跟着附和乔乐宁几句,或发出一声突兀的嘲笑。

笑罢之后,注意到薛酒红着眼看他。

乔乐阳非但不收敛还越发放肆,笑着跟薛酒敷衍的说抱歉。

但那副轻蔑的言辞以及刺眼的笑容,就连薛酒都觉得虚情假意极了。

从没经历过这般难堪的薛酒,神智宛如被耳边的嘲笑声变作了一块实心的木头,眼圈通红,不知所措地木愣在那。

最后的最后,乔夫人开口替薛酒解了围。

但早已经晚了,乔夫人开口的那个时间点,薛酒已经把能受得羞辱都受了。

这顿晚餐对薛酒影响很大,她虽然性子软和但从小到大成绩优异,有妈妈和哥哥温暖的疼爱,薛酒从没生过自轻之心。

但这次一点也不愉快的晚饭过后,当天夜晚薛酒躺在陌生的大床上。

两眼无神睁着,脑子嗡嗡的响,怎么都睡不着。

她心底争先恐后冒出一个又一个的疑问。

薛酒开始自我质疑,质疑自己是不是个失败者,质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差……

仅仅一次的会面,薛酒不仅生了自轻之心,更被名为自卑的蛀虫在心里扎了根。

前世,薛酒在这个别墅里被关了两年,她内心崩溃到千疮百孔的地步,这一切的源头都有迹可循。

这次不会了,狐酒上上个世界好歹是上市集团的董事长,应付西餐礼仪这种东西简直是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