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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渣攻火葬场了吗?(66)

作者: 闻三一 阅读记录

好赖话都让他一个人说了。

梁琛到底还是个武将,在疆场上可以大杀四方所向披靡,但对着个闻清澄总有种拳头打在棉花包上的感觉。

他讨厌闻清澄几乎是从见他第一面开始的,大概因为他认识谭沂在先,也接受了太子和谭沂在一起的事实,如果太子以后真要娶个男妃进宫,那个人也只该是谭沂。

至于这个闻清澄,他是梁缚的生母送来的,没多少日子就把太子勾得五迷三道的,若是真如谭沂所言还与大皇子有染,那他出的主意能是什么好主意,别断送了太子的东宫之命才是真的!

“话说得好听!可谁知道你一个小伴读是什么居心!”梁琛语气里带上了怒意。

“够了。”梁珏对着梁琛,威严冷声道,“这里不比在学室,既然来了麟州,闻清澄就不再是孤的伴读了,而是父皇御赐的麟州特使。”

最后那四个字他说得很用力,闻言不远处的太守不由恍然大悟,敢情这位是拿着尚方宝剑来的,怪不得能被太子捧在手里,原来当真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而一旁的其他麟州官员也都差不多是这个反应,本来看着闻清澄文文弱弱的样子,但方才听他对于治水和改土两件事确实颇有见地,这下一听是御赐特使才恍然大悟,看来之后对他还是要更加尊重些才是。

因为有了梁琛的否定,一时半会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于是梁珏下令说今天就先到这里,大家各自回去休息,改日再论其他。

在众人护送下,太子一行去了早就包下的一间客栈。

因为老穆提前都已经打过招呼,客栈内没有其他客人,等他们一到小二就将饭菜端到了房中。

“小东西,过来陪孤一起吃。”梁珏叫住正要回自己屋去的闻清澄。

闻清澄也不多话,只乖顺地应声。

这顿饭极为丰盛,七碟子八碗地堆了一整桌。

麟州虽在大酲三十二州里算不上最为富庶,但也不算太差,尤其当地有道名吃牛肉汤,又鲜醇又爽口,肉肥而不腻,融在浓汤里别有一番滋味。

“来,尝尝这个。”梁珏和闻清澄现在经常在一起吃饭,现在都习惯一上桌就先去给闻清澄盛汤盛饭,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伺候谁。

然后他就舀起满满一碗汤,正要撵起一撮香菜放进去,突然就住了手:“孤差点忘了,小东西不爱吃香菜。”

闻清澄有些惊异梁珏居然记得,于是眯起眼睛微笑着去帮梁珏也盛了一碗牛肉汤,然后在里面放了一撮香菜推了过去。

“孤的小东西现在真是越来越懂孤的心意了。”梁珏恍然无差,见他笑得可爱,就伸手去捻了一把他唇上的小红痣。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闻清澄这个小红痣长得十分又自己的特色,和谁都不一样,那么俏皮灵动,要是这长脸上少了这颗痣一定会缺失许多神采。

梁珏想着又要凑过去亲他,谁知闻清澄后仰了下身子,小鹿眼眨了下:“别闹了,殿下好好吃饭。”

这个小伴读现在竟会指挥起他这个堂堂东宫太子了,但梁珏听着却也觉得十分受用,坐回去,低声笑了下,然后说:“孤一直想问问你,对八皇子这个人怎么看?”

这其实是个挺敏感的问题,但梁珏选在二人吃饭的时候提起,就是为了减少闻清澄的戒备,能够推心置腹地聊几句。

毕竟一边是与他并肩作战的弟弟,一边是和他同床共枕的伴读,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这些日子早已瞧出两人多有龃龉,就想不如找机会替他们把矛盾解释了,以后还少不了大家见面,也能少些尴尬。

闻清澄小鸟胃,食量并不大,吃了几口就觉得饱了,放下筷子,低头喝了口茶才说:“我只是个伴读,不敢对八殿下有任何看法。”

“那他每次都针对你,你都不生气?”梁珏似是不信,有意想让他多说些。

他这时候才发现小伴读其实是个能把情绪隐藏得很好的人,看上去平时总是眉眼带笑的模样,其实他内心当中真实的想法谁也不知道。

哪怕这个人就在面前,跟他只隔着半个手臂的距离,梁珏只要一伸手就能将他揽进怀里来,但还是觉得其实这个人就像把自己套进了一个壳子,显得特别完美。

可问题就在于……真实的人,哪有完美的呢?

就连对自已要求近乎苛刻的梁珏也断不可能说他是完美的,那么,闻清澄真实的样子就是现在他每日看到的这样吗?

梁珏想着,不易察觉地揉捏了几下指骨——他有些烦躁。

因为他发现也许只有一个办法能让他看到小伴读真实的样子,那就是将人扔到床上。

闻清澄不知道梁珏此时心里的这些百转千回,他还在盘算着方才的问题:“其实他怎么样,我无所谓。”他说。

虽然梁珏没听出来,但闻清澄这倒是句难得的实话,在他眼里,梁琛更像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他现在之所以还在演戏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摆脱梁珏,而梁琛的态度对这个目标并无任何关系。

“我很小的时候,我娘就教过我,不要因为别人的态度影响自己。”闻清澄说的其实是他穿书以前的事情,很久没见爸妈,这会说起也多少动了真情,“所以无论八殿下怎么说,我做好自己就是。”

一见他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梁珏只觉心口被拧了一把似的,酸得不得了,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非要提起这些,惹得两人方才挺好的气氛这会都平添了几分伤感。

“好像……很少听到你提到家里人?”梁珏只有小心地顺着他的话说。

“见不到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闻清澄显然不想再继续说下去,抬手抹了下眼角,声音闷闷的,“过好当下就是他们的最好怀念。”

一句话也挑起了梁珏的心事,他用力闭了下眼睛再睁开,起身道:“孤来麟州之前就听说穗河边的瓦舍很有名,这会时辰还早,不如你陪孤出去瞧瞧吧。”

这边两人倒是清闲,直接换了便装就出了客栈,连暗卫和侍从都没带一个。

但另一边,梁琛正在房里一筹莫展。

他从今日回来之后连饭都没怎么吃,只在想一件事。之前麟州的事情差点被姓邝的夺走,原因是因为他拿到了梁珏这边对麟州地方的部署。

当时他和梁珏认为邝太师能够知道这些肯定是因为出了内鬼,但这个那个内鬼出在什么地方兄弟二人并没有定论。

梁珏认为是麟州当地的什么人走漏了风声,因为早有耳闻麟州的大小官员互相包庇,在当地已经有很大势利,所以如果这些人里某一个被买通,将太子的计划偷偷告诉邝太师似乎很合乎逻辑。

但梁琛总觉得这个和邝太师串通一气的人就在东宫,在梁珏身边。

他同梁珏提过一次,却很快就被否认了。

梁珏斩钉截铁地告诉他:“孤都不让下人来近旁伺候,哪里来的走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