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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渣攻火葬场了吗?(67)

作者: 闻三一 阅读记录

后来梁琛也派暗卫私下查过此事,但并未查出个头绪来,就只好不了了之了。

这次来麟州,才几日功夫,梁琛恍然意识到那个伴读同太子走得有多近。

不光同桌进食,同车出行,而且好像还……同床共枕。

——两人表面虽然依旧是主子和奴婢,但太子居然走到哪里都要求给闻清澄单独在他隔壁开一间房间。

而且就梁琛暗中观察,这连续几日夜里闻清澄分明都不在自己房中,到了早晨都会从太子房中出来。

今日在河堤之时,闻清澄几乎不用观察周围情况便可侃侃而谈,显然是已对此事相当熟悉,了解程度绝不亚于梁琛。

所以,那有没有可能他就是那个泄密之人呢?

梁琛只觉得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不容他再想其他,即使到现在他仍旧难以相信走漏风声陷害太子的事情是闻清澄干的,原因是他单纯认为一个小伴读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联合太师谋害太子,这要是坐实了罪名,那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但直觉还是不断地在提醒他,闻清澄这个人绝不简单。

就在此时,安静的房间传来一阵叩门声,是暗卫送来了一封信,说是有人将信辗转几手,嘱咐务必要交给八皇子。

梁琛突然心跳加速,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仿佛冥冥之中仿佛有人在帮助他找出真相。

——果然那信封没有出处,没有落款,唯有一页纸,纸上是两月前太子对麟州水患的所有部署。

第57章 意乱03

梁珏他们这次来是为了处理穗河水患, 但其实眼下已经过了发水季。穗河在不发水的时候是很美的,潺湲地穿过麟州城。

走在麟州的石板街上,即使已经入夜,秋风顺着河水的方向飘来, 带来此时城中特有的烟雾缭绕的饭菜味道, 伴随着河道两边的鳞次栉比商贩的叫卖声, 路过的人们或临河观景,或在小摊上挑挑拣拣自己喜欢的东西。

“孤都不记得上次像这样外出是什么时候。”梁珏看起来兴致很好,步伐有意放得很缓, 当真是在享受这难得的清闲时光。

其实他想说但没有说出口的是从来没有人像这样站在他身边, 和他肩并肩地穿梭在人群里,感受寻常人的生活, 闲适又安宁。

“哎小东西过来, 瞧瞧这是什么?”梁珏在一个糖画小摊前停了下来,饶有兴味地看着师傅用糖汁作画。

他一个堂堂太子,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锦衣玉食要什么没有,竟对这些市井里的小玩意儿感兴趣。

可闻清澄有些不耐烦,这一天下来已经有些累了, 他又要掩护自己照顾太子情绪还要奔波赶路, 这才走了一会儿,已是觉得兴致缺缺, 而且这些东西他小时候在家门口看得多了,根本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此时显得兴致缺缺, 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去睡觉。

“……这有什么看的。”他嘟囔着。

“走, 给你买一个!”梁珏这阵子正在兴头上, 没注意闻清澄面色不对,拉着他就凑了过去。

此时糖人师傅正在一个小铁锅里熬糖,金黄色的糖汁噗噗地冒泡,师傅拿着铁勺在其中搅动了一阵,拿出来,开始在白板上描绘。

旁边已经围了几个人,想看看师傅究竟要画个什么东西。

那师傅显然已经是个做这行的老手,手腕只轻轻一抖,就在那白板上勾勒出一个精细的轮廓来。

“妙啊!”梁珏看得入了迷,甚至还转到了师傅身边去,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板上的画,说着还扯了扯闻清澄,“小东西,你看看,这个像不像你?”

就见那糖画师傅手下出现了一只小猫的雏形,娇俏灵动,活灵活现,小脸上甚至还有细细的胡须,只不过小猫看上去不知为何耷拉着脸,看上去像是对周遭爱搭不理的。

那师傅画着突然手一顿,就用红色的糖汁在小猫的嘴边留下了小小的一点——像一颗红色的米粒。

还没等周围人反应,梁珏就已啪啪鼓起掌来:“这实在是惟妙惟肖!”然后伸手指着那只小猫糖画,“这只我要了!”说着直接拍了一锭银子在师傅案上,乐得那师傅合不拢嘴。

“这位公子,看您这么喜欢,要不再给您画一个?”

“好啊!”说着梁珏一把揽过闻清澄肩头,不由分说将他扯到近前,“这个你来定,想要什么?”

可怜闻清澄这会困得要命,只想回去美美睡上一觉,正巧有人抱着一只小黄狗走过,就不耐烦地挥挥手:“要只狗吧。”

“嗯这个好!一猫一狗,刚好一对!”梁珏连连点头,并嘱咐师傅道,“就那种小黄狗,圆眼睛,小大脑袋小身子,主要是眼神,要可怜巴巴的!”

“好嘞!”糖画师傅立马照办,没一会功夫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狗便跃然板上。

梁珏二话不说掏了两倍价格的银子递给师傅。

但就在师傅想要把这两幅糖画用竹签粘了递给他们的时候,才发现方才有一滴糖汁大概不小心滴在了猫和狗的中间,两个小小的身子就被糖汁黏在了一起。

——可看起来倒是怪自然地,就好像它们本该如此,连成一体似的。

“哎呀,要不再给您重做两只?”糖画师傅有些为难的看向梁珏。

“不用了。”梁珏兴致不减,看上去心情很好,倒似很喜欢连在一起的一对猫狗,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先是递给闻清澄,“来,尝一口。”

闻清澄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脑袋往后躲:“我不要……”

结果他扬起的衣袖不小心碰到糖画,小狗只剩了大半个身子,却还和小猫紧紧黏在一起。

“哈哈哈……”梁珏大笑,“你瞧,它俩啊是怎么都分不开的!”

“怎么可能,糖画而已。” 闻清澄没好气道,然后张嘴一口咬上了糖画小狗的脑袋,但他动作大了些,牙齿和舌尖一下碰到了梁珏手指。

“还说不像?”梁珏似笑非笑地看着闻清澄,揶揄道,“你看你这个样子,像不像一只被惹急了,要咬主人的小猫?”

闻清澄看着他不说话,把咬下来的大半截小狗糖画含在嘴里,故意用力咬了几下,发出了一串清晰的咔嚓声。

这时远远的河面上飘来一阵歌声,是麟州方言唱的小调。

两人不约而同顺着歌声瞧去,大概几丈远的地方,一艘装饰华丽,灯火通明的游船从穗河上游缓缓驶来,游船行迹之处,照得周遭仿若白昼。

“小东西,孤喜欢你在身边,你就一直这么陪着孤,好不好?”

不等闻清澄做声,梁珏就将闻清澄揽进怀里,他的小伴读身上总是暖呼呼的,抱起来像捧着个暖炉。

他让闻清澄靠在他胸前,把所有的力量都倚在他身上,然后就用大氅将两个人都裹起来。梁珏低下头,把脑袋搁在闻清澄肩上,嗅着浅淡的梨木香,慢慢地,两人的呼吸就变得一致起来,同时吸气,再同时呼气,就像是演练了许多回那样,达成了无声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