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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娶不须啼(77)+番外

全换成绿色缥色湖水色,怎么看着爽目怎么来。

连丫头们也都穿素色,个个都揣摩着阿宝的喜好。唯有戥子,难得做了一件银红的宫纱衣裳,她小心翼翼穿上身,新纱裤子穿着都不肯坐下,怕起了褶。

阿宝看她得一新衣欢喜成这样,又听螺儿讲,戥子把在崇州做的那件联珠小袄还藏在百宝箱里,笑得不行。

“那是我好几前年做的衣裳,你哪儿还能穿得下,收那个干什么。”

那是戥子头一件像样的生辰礼,虽是阿宝的旧袄,可在当时却是体面的礼物。

阿宝挑了两件上身已经有些紧窄的衣裳,裙子还能放,衣裳小了不能放,全给了戥子。

看到裴珠送的荷包,阿宝便想要送她些什么,她问燕草:“我该送什么给她?”

她跟大妞便没这么多计较,就是送两块肉饼子,也不觉得寒酸。

但这是新交的朋友,还是个天仙似的朋友,阿宝有些拿不准主意。

“既送了针线,按理……姑娘也该回个针线。”

自家姑娘的针线实在是不敢恭维,也在教她做女工了,可她鞭子使得那样灵巧,枝头的花都能卷下来。

偏偏拿针不行,练了两个月的手了,信誓旦旦说要老爷做个荷包,放上夏日里避虫子的药,到这会儿了,花都没绣完,匆匆收上口。

老爷竟还用上了,一个真敢送,一个真敢用。

“那我就回一个。”阿宝往绣箩里翻找,有条帕子她颇得意。

白绸帕上绣了一瓣荷叶,荷叶底一截金鱼尾巴,因尾巴好绣些,不必绣鱼头鱼眼睛,又能显得灵动活泼。

花样子是螺儿画的,每起一针的配角也是螺儿给配的,丝线也是螺儿给劈的。

除了针脚不怎么样,形状颜色样样都好,深浅的丝线用了好几层,样子简单也不显得粗陋。

是阿宝两个月来最满意的绣活,她本想自己用,见了大妞还得显摆显摆,如今得了裴珠送的荷包,便想把最拿得出手的送给她。

“真要拿这个送给裴姑娘?”

这个,就是小姑娘练手的花样子,学绣入门都绣这个。再看裴姑娘送来的荷包,绣活很是精湛,自家姑娘这样,真是小儿学写字,不太相衬。

阿宝点头:“当然了。”

“咱们也有些好的,要不然挑一挑?”要是送给卫家姑娘的还罢了,送到裴家去自然要精心些。

“那是你们做的,又不是我做的。”

“姑娘…你…你不明白!”结香直摇头,女工这种东西,对方也看呢。

燕草抿唇一笑:“无妨,我看这个很好,就送这个。”

裴珠很快又收到了回礼,天还没黑,东西就送到房里了。

更显得林家姑娘情热,荼白一拿到回礼,就知姑娘怕要更冷淡,这么上赶着,不是有所图是什么?

但一看那件东西,她“噫”一声。

裴珠正歪在引枕上,就着灯火看书,正房送东西来,她头都没抬。

听见荼白噫声,她才抬头:“怎么?”

荼白便把手绢递过去,裴珠拿到手一瞧,眉梢微动。

样子简单,针脚粗疏,漏针的地方还又补上去……这样的绣活,七八岁的女孩儿做出来都显得太笨拙了。

裴珠咬住唇,还真是她亲手做的。

竹月知道姑娘想到了什么,前头那位送来的针线样样精细,件件也都说是亲手做的。可这种话,一日二日戳不穿,一年两年下来,总有说破的一天。

“上午送来的点心呢?”裴珠一抿唇,突然问道。

“分了些给小丫头们,还留了两样。”

“拿些来,我尝尝。”

第50章 荷包

嫁娶不须啼

怀愫

阿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方才做了个只有半边有绣花的荷包。

林大有一收着就给挂腰上了。

样子差是差了些,但里头有两道夹层,放了好些寻常用得的着的药, 甚个仁丹、霍香正气散, 还有梅花点舌丹。

天气越来越热,林大有不是那种坐在衙门里的官儿, 他隔日便要去马场巡视, 带上这些药, 能解解暑气。

自从万医婆来替阿宝摸过脉, 她就写信问过裴夫人,请裴夫人再推荐一位太医, 她想请太医给阿爹也摸摸脉。

长年行伍的军人,年老之后多有顽疾在身,只是年轻时不显露,到老了光是风湿腿疼就十分折磨人。

阿宝自责:“我明明在王府后巷里瞧见过那么多患病的老军曹, 怎么竟没想起来。”

急巴巴写信, 又急巴巴拿着名帖把太医请到家里。

也不是不知道,就是她根本就没往这上面想,阿爹对她来说像山一样可靠,根本就不会去想, 他也会生病, 也会痛。

陶英红也一样,儿子盯着她喝药,阿宝盯着她吃药膳。

银子这么个花法,陶英红自然舍不得:“这都是要给你娶亲的钱, 本来一个月就没多少节余, 再买这些药材, 还有裴夫人送来的红参……”

韩征皱眉头:“娘要是不好,往后我娶媳妇,媳妇生孩子,谁来看着?”

好不容易家境才好些,得让娘多享几年清福才成。

陶英红没法子,两个她都磨不过,吃了几天汤药药膳,原来不到深夜阖不上眼,如今刚掌灯就觉得困,到天大亮了才醒。

人一好睡,再胃口一开,便有了精神,气色都好了许多。

这下陶英红没话可说:“这药,还真是管用。”

林大有觉得自己打了四年多仗都没甚毛病,身上是有些旧伤,那也早都愈合了,根本不愿意看太医。

也被阿宝押着,让太医摸了脉。

太医摸着长胡子,笑眯眯道:“大人是不是一到冬天便腰疼骨痛?”

林大有摸了摸腿,他确实骨疼,去年冬天才有骨疼的感觉,天气一暖和就没再疼过。这会儿还是夏天,太医就能诊断得出来?

吓得阿宝也顾不得缩在后面了,走出来问太医要怎么治。

老太医道:“许多行伍军人,早年行军不惜力,又觉骨痛不是大事,反正夏日不痛冬日才痛,能挨则挨,能忍则挨。到年纪大了,一身病痛便来讨债。”

把阿宝吓住了,怪不得那些老军人到老了都要拄拐。

除了开药方,太医每隔两日来替林大有热灸,还开了些药材包,让泡在澡桶作药浴。

反正家里烧水洗澡也不怕废柴了,阿宝让李金蝉隔日就烧煮药材给阿爹泡澡。林大有低声嘀咕,只道:“好么,我成了吊汤的老鸭了。”

外头面馆饭铺吊汤头,便会在大桶的竹盖子上吊只鸡鸭,这样蒸出的汁才鲜。

阿宝双目圆瞪盯住她爹,眼睛里还有泪花,林大有便叹口气,算了算了,女儿也是孝敬他。

林大有隔日就泡药材澡,泡得身上浸了股子药味儿。

景元帝隔了七八日再传他去武英殿内问话,他才一进殿门,就闻到他身上一股药香。

“你病了?”

还没问太仆寺养军马的事,景元帝先随口问了句臣子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