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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纵(120)+番外

之前来参加册封大典的人马已经走的差不多了,王庭本来就是很严肃只容许王族入住的地方,当那些人离开后,王庭也开始变得冷清而更具有肃穆的感觉了。

养胎的日子宁竟瑶过的还算不错,只不过邹祭天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硬是成了在男人出去时跟在身后的一大排侍卫中的其中一个,每每当男人被骨九扶着出去散步,宁竟瑶总是觉得有些如芒在背,忽视不得。

曾经有过见过一面的桑桔拉和赫罗也来给他请安过一次,和第一次见面的轻蔑和不屑不一样,桑桔拉看他的眼神完全变了,但是赫罗……这个人总给宁竟瑶不太好的感觉,明明声音感觉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但是长相身形却是完全不能和任何认识的人对上号。

后来桑桔拉很少出现了,好似得了风寒,一直待在属于她的毡房里。

赫罗则经常出来走动,不时的在清晨男人散步的时候出来偶遇,每次见到了,都礼貌至极,眼睛也都从来没有往男人明显奇怪的圆圆肚子上瞟。

终于有一天,有要紧的事情,骨九一大早就去了处理政务的大殿,说是晚点回来陪宁竟瑶,让男人可以等等他再一起出去,只不过宁竟瑶没怎么听话,很规律的还是到了时间就慢悠悠的出去,呼吸着那些让人头脑乍醒的空气,做着大夫说‘可以有助生产’的‘扩胯活动’——走路。

半路上还是遇见了最近老是碰见的赫罗,宁竟瑶站着接受对方的行礼后意欲离开,结果却又被叫住,说:“阏氏总是走这一条路,都不腻么?何不换条路走走看看,也换一换心情,岂不美哉?”

赫罗说话有点文绉绉的,搭配着他那张被毁容过的脸,很是违和,难得一个蛮夷人说尹朝话如此地道,可惜是个别有用心的……

宁竟瑶怎会不知眼前的人有其他的目的,他默默的听着掩去眼底的疑惑,顺着赫罗指着的方向看去,是一条和他每天散步走的相反的方向。

宁竟瑶可不认为赫罗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骨九不在的时候,可以单独和他说话的时候,就只是说让他换个方向去散步。

未免对不起他天天来‘偶遇’了。

宁竟瑶有了身孕,偶尔是反应慢半拍,但是不代表他连这么简单的意图都看不出来,男人不觉得在这里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眸底闪过些亮色,笑道:“既然这样,今天就换条路吧。”

话音落下,宁竟瑶就转身往那边走去,身后跟着的众多侍卫以邹祭天为首跟在半米处的地方。

宁竟瑶觉得,那赫罗大概是想要他看见什么东西,也可能是什么人,但是在着草原上,宁竟瑶除了身后跟着的邹祭天和根本不离开他超过半个时辰的骨九,就谁都不认识了……

但是当宁竟瑶看到不远处有两个毡房被重兵把守的时候,脑袋里面忽然闪现过什么,顿了顿,终究还是上前问那守在门口的侍卫:“这里面可是关了什么人?”

守卫们见着了宁竟瑶都大批的一起下跪,行礼,但是被问话的人却紧闭着嘴,什么都不说,很是为难的样子。

男人瞬间就明白了,这里面变相关着的大概是什么不能被他知道的人,还是骨九特意吩咐过的……

宁竟瑶思索片刻,垂着眼看着跪在他跟前,不敢起身的侍卫,声音冷淡的再次问道:“这两个地方关着的,可是西梁国和尹朝的使者?”

侍卫猛的抬头,视线很明显落在男人那突出的肚子上,又慌乱的低下去,一下子磕头在地,说:“阏氏,这……是可汗……”

“嗯,我知道。”说完就迈着步子要朝其中一个进去。

侍卫急忙拦着说:“不、不可。可汗说过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宁竟瑶漆黑的眼看着那侍卫,直把侍卫弄的声音都越发的小,最后男人手附在自己的肚子上,缓缓的摸着,道:“你觉得我在那‘任何人’之列么?”

显然那侍卫答不上来,也不敢再去看男人那明显不是发福而有的腰身,沉默的低下头,不敢说话阻拦了。

宁竟瑶让身后的人也不用跟着,就独自进了这被重兵把守的毡房内,入眼便是坐在桌边饮茶的俊美青年。

青年举止优雅面容被茶水的雾气遮了一下,却没有被柔和,反而更显冷峻寡情。

“瑶瑶,你来了……”青年的声音很是低缓,抬眼看宁竟瑶的时候,深邃的眼望不见底。

一时间宁竟瑶竟迈不动步子了,站在入口处,耳朵里全是对方喊他的昵称……

半晌,男人才慢慢走过去,扶着桌子,小心的坐在青年的对面,看着那和帛岐一模一样的颜,笑的很微妙,说:“十四,别来无恙……”

第一百一十九章:姻缘

宁竟瑶还记得不久前自己无意间问起骨九,说:“好像都走了,有点儿冷清了。”

骨九可汗当时在身后搂着男人的腰身,手固执的非要放在男人的大肚子上面,从身后圈着宁竟瑶,唇瓣在男人的耳边,说话暧昧温柔道:“嗯,都见过朕的阏氏了,留下来打扰我们么?”

“那……来使也走了?”

“……”骨九可汗一手掌着男人的后脑,将男人的头微微扭过来,深吻下去,等到男人喘不上气了,双手推着他的肩膀,才堪堪放开,然后看着那被他咬的殷红的唇,说,“该走的自然都走了。”

现在想来当时骨九说的着实有够敷衍,该走的是走了,不该走的便留着了,和他玩着从前最不擅长的文字游戏,果然人都是会成长的。

宁竟瑶自己都有些奇怪和无奈不解,为什么现在能清晰的分辨出双生子谁是谁了,为什么以前却从未发现过,眼前的人,按照帛岐所说,是尹十四,是双生子中的弟弟,是从前经常被帛岐当做替身的人,是如今的尹朝皇帝。

也就说是尹深放弃了自己皇子的位置,给了尹十四,自己却成了帛岐。

尹深还说,和自己在一起的一直是他,表达着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尹十四任何参与的意思。

可实际上……谁知道呢。

宁竟瑶看着眼前的青年,气势强大,像极了曾经坐在龙椅上的九五至尊,光是淡淡的看着他的眼神,好似都能把人的灵魂穿透,让任何谎言和推脱都苍白无力。

而尹深却没有这样的气势,尹深似乎要更加让人好接近些,笑起来也要自然许多,不像眼前的十四,冷硬的像是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盔甲,但是手指却缓慢的敲着茶杯壁,暴露着一点点小情绪。

宁竟瑶不知道为什么以前那个少年总是喜欢让自己叫他十四而不是本名,现在看到面前的青年,又想起不久前尹深对他说的话,顿时觉得明白了什么。

因为说白了,不过是一个又一个谎言的叠加。

只不过男人没有再开口了,他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那挺着的肚子,虽说隔着厚厚的衣裳,根本感受不到触碰,但是好像放在那里就很安心似的,也顾不得尹十四把视线落过来了……

但是……

如果按照尹深说的那样,他和十四根本除了那一场不该存在的性爱外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是现在的相顾无言似乎有点儿不好解释。

如果说曾经那杯自称为十四的少年真的是尹深的话,那现在眼前的人喊他那样亲昵的称呼,也说不过去。

如果说……

不,宁竟瑶恍然失笑,他还在乎以前做什么呢?不管曾经的那个人是谁,都已经无所谓了才对,他真是魔怔了才会进来。

毕竟进来后,不管是遇到十四,还是自己那个小时候乖巧现在性情阴晴不定的宁崇云,他都不知如何面对,既然如此,不如不见。

只不过现在想通,未免晚了。

他现在以一副不人不鬼、不男不女的模样出现,就已经证明着过去只能是过去,和未来毫无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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