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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262)+番外

作者: 汪汪碎大冰 阅读记录

是因为自己吗?

这位陆大人好像很能吃醋。

孙柚垂眸掩下眼里的神色,再抬头时男人已不见踪影,漂亮的夫人脸上带着歉意朝她走来,“我夫君他性子就是这样,我们无需管他,你同我一道来便行。”

孙柚点点头,小声道“没事的,都习惯了”,心中却有些鄙夷,

果不其然,男人心眼就只有那么丁点儿大,如此就受不住,那她若是再和小夫人亲近一些——

说话间,谢知鸢已带着她到了偏房,此处不算宽敞,但胜在清雅,几张精致的小杌子围着矮桌。

“除了休沐日之外,往后你每日辰时来此处寻我。”谢知鸢示意她落座,又倒了杯清茶放到她手边。

孙柚接过茶倒了谢,想起今日正巧是休沐日,怪不得陆大人会如此生气。

“你娘的意思是让你同我一道学规矩,”谢知鸢在身后的书架上翻了翻,清透的嗓音越过重棂来到孙柚耳边,“但我想来还需看你自个儿的意思。”

孙柚哪有什么想法,或者说她的想法着实过多,但她自己都没弄明白,又怎么和他人透露。

她轻轻抿了口茶,试图让自己沙哑的嗓音清润一些,不求同其他小姑娘般娇嫩清甜,但好歹不像被刀刮过一样难听,“我都听夫人的。”

谢知鸢翻书的动作一顿,她稳住声线,“既然你什么都不求,那我便只能按你娘的想法来了。”

孙柚应是。

自那日后,谢知鸢便开始教导孙柚各种礼数、女红,虽说她自己绣花都难看得要死,但多年来的理论经验绝非空谈,

只需随意插两针装装样子,任谁也不能瞧出她原本的水平是有多差。

孙柚则是一改在娘面前的敷衍,学得格外认真,她本就聪慧,谢知鸢教得又用心,一来二去小姑娘这两样的水平都有肉眼可见的长进。

孙夫人高兴坏了,不顾孙大人的唉声叹气与阻挠,时不时登门来送些小玩意儿,谢知鸢欣然接受。

孙柚头一回体会到被人安排的快乐,她安安心心地按着谢知鸢的指示走,又为了能让自己的小先生刮目相看,回到孙府时也一直偷偷练着绣花,基础的针法一日不落。

她没再去过那颗大树,也没再盯着巷口的人流发呆。

直到有一日,她经过爹娘门前时听到了里头的争吵。

“......你疯了吗?陆家那个夫人是盛京来的,我们能和那边的人比?届时阿柚若是被她一逼——这孩子本来就比其他女娃要犟一些,你这是要毁她的姻缘啊!”

“行了行了老爷,陆家夫人在灵州待不了多久,那日我亲自去问的,就这么短短一些时日,我还真不信我家丫头能被她养出什么反骨来。”

别的孙柚听不懂也不想懂,唯有的一些注意都落到了“陆家夫人在灵州待不了多久”这句话上。

她拿着手中的绣棚,不知如何回的自己房中,路上碰见了丫鬟行礼,也只是失魂落魄地视而不见。

当夜,她对着跃动的烛光思索了许久。

翌日,孙柚顶着一对肿胀的眼睛去了陆府,谢知鸢一面奇怪问她昨夜是不是睡不着,一面又翻了翻手底下的书页。

她勉强笑着说没事,目光落在小夫人手中的籍册上。

她不识字,是以永远也不知道小夫人看的是什么,也无法体会她为何时而欣然、时而愤慨,她永远都不能同她议论书中繁郁。

“夫人,”孙柚拳头捏紧,在谢知鸢望来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我,我想同您一道读书。”

谢知鸢先时还有些讶异,到后头反应过来时,已放下手中的书册。

“孙柚,你确定吗?”

“你确定,你想读书认字?”谢知鸢正襟危坐,眼睛直视着她,一字一句道,

“一个人清醒的代价若是痛苦不堪,那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这辈子活在快乐之中,孙柚,你可想清楚,即便认字读书会让之后的你陷入苦痛与迷茫,你也要坚持吗?”

灵州城富庶却蒙昧,书生有灵气与才华,多的是入朝为官者,可对女子却相反般地施予了极大的限制。

即便书院应允女子入学,可那些小姐奔着什么去的众人也心知肚明,

虽说这并非是那些女子所愿,可她们的意愿在家族的强压下可算得上是微不足道,若是麻木蒙蔽自己也还好,可多的是灯蛾扑火,惹焰烧身者。

亏得陆明钦在书院当值的缘故,谢知鸢常常能听到巷子里的人同她说壹麓书院的消息。

什么妙龄女子顿悟后绞了头发当姑子、女学生闹着要去考女子试,却被家族压着去嫁人,最后自缢......

人们总是对这些传闻有种天生的怜悯,怜悯过后却又是讽然。

人要活得那般清醒做什么?安然享受快乐不好吗?

说来可笑,其他地界都是排外,可灵州不同,是以谢知鸢开医馆能得众人赞叹,而若换成灵州女子,怕是头一日便会被砸了门匾。

他们羡慕仰望盛京女子,却又在本地女子如此行事时予以鄙夷。

谢知鸢总在担忧,若她教了孙柚那些经议策论,所谓蒙昧茫然自会有分晓,她还能甘心于在此处碌碌一生吗?

若是真任由她在这,清楚地知道自己可做什么却不得为之的感觉......那她又该有多痛苦?

谢知鸢看着她,手心有些发抖。

孙柚虽瘦,个子却不矮,十一岁的年纪只比谢知鸢短了不到半个头,她稍仰脸,目光坚定地坠入身前女子的眼眸,语气直直,

“是,我想,我先前便已经很痛苦了,夫人,我需要从书中寻求分晓。”

也只求你走时能将我带上。

孙柚承认,她确实很卑鄙,若是按照小夫人的性子,她必定不会在教了自己后独独留她在此处受苦,

她利用了她的心软,可她实在是不愿离开她。

不知女孩小心思的谢知鸢提起的那口气不知为何松了下去,她眼眸弯弯,温声笑道,“你都不怕,那我有何可畏?”

作者有话说:

①②③都是引用

码这章的时候,就自然而然联想到了最近的消息,

清醒的痛苦与蒙昧的快乐好像没有太大的界限,但被圈养的猪总归没有出路

下章弄点开心的

第175章 、江南(完——“教”书2

暮春的日子便在教小娘子读书认字与养狗逗男人中过去,转眼便是盛夏。

谢知鸢也要开始念书了。

不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而是因为钟山长要致仕了。

老人家其实先前早已致仕过,但还没完全脱离朝堂,当时的圣上百般挽留,他才勉强担任山长一职。

而如今圣上身子不大行了,朝中一应事务都是太子在管,钟莫怕老的但不怕小的,不过几日便起草了偏赋论,交道上头去,要太子放他自由。

被束缚了大半辈子的钟老爷子势不可挡,只打算一致仕就去游山玩水。

但他还算有良心,修书一封传来灵州,说是前山长的投名状还可坚持半年,让谢知鸢赶紧去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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