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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每天都想离皇上远点(32)

作者: 阿匪 阅读记录

冯玉照似有犹豫,最后还是道:“照你的意思。”

我怕他觉得我残忍,又道:“太监群体很可怜的,身体残疾,心理也自卑脆弱,他们竟然还想对太监下手,简直不是人,就该让他们也变成太监,也尝尝这种滋味。”

冯玉照收回手:“对,你,你说的对。”

一想到那两个家伙就要变成太监,我心里好受了许多,摇摇冯玉照袖子:“玉哥哥,我什么时候能再出宫去,你方便帮忙再送我出宫去吗?我想我妈妈。”

“嗯。”冯玉照摸摸我头,“我回头问问管叔,看他什么时候方便,送你出宫去。”

我点点头,心想这事求他,果然容易,他对我真好。

“这瓶药你擦屁股上,还有背上的鞭伤。”冯玉照从袖子里掏出个青釉瓷瓶放我枕头旁,“这个擦了,不留疤。”

我:“留疤也没事,哪个男人身上不留几个疤呢?”

冯玉照却有点儿坚持地劝道:“还是不留疤的好,这药还有止痛的作用,擦了能好受些。”

“止痛?那我擦,我屁股好痛。”

冯玉照温声道:“伤势如何?我替你瞧瞧,替你上药?”

我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看着他,疑惑地问:“奇怪,玉哥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温柔,像变了个人似的,你平时不是这样说话的。”

冯玉照咳一声,表情严肃,语气恢复了平时的两分:“你受了惊吓,我自然要对你温柔些,免得让你再难过不是?”

“可是你温柔过头了,像是换了个人,”我仔细回想他方才的表现,“也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冯玉照骤然无话,脸色冷了下来。

我心里忐忑起来,似乎他的情绪又不稳定了。

果然,他冷冰冰道:“胡说什么?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有什么亏心不亏心?别蹬鼻子上脸。”

我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为什么又突然这样了,明明刚才就很温柔的,顿时心里像被人拧了一把似的难受,喘了两口气,不知道说什么,便翻了个身,朝着墙,低声道:“我,我下次不这样说话了,我现在困了,睡觉了。”

坐在床边的人没有回应,过了那么一会儿,他起身走了,出去的时候将门重重一甩:“狗奴才!”

木门撞在墙上的声音巨大,我吓得肩膀一抖。

第40章 皇上脾气差还是你脾气差?

第二天冯玉照又提着个食盒来了,拉着脸进门的,不说话,只有手里提着的食盒飘出浓郁香气,仿佛有形,勾着我的鼻子。

我也不说话,放下手里折腾得掉了尾巴的草兔子,走到桌边,屁股仍旧不敢坐,像截桩子似的站着。

冯玉照把食盒放在桌上,扫我一眼,撩着衣裳下摆在桌边椅子上坐下,不看我了,瞎打量着这陈设简单一眼能看尽的耳房。

脑海中天人交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打开食盒,把饭菜端出来吃。

今天是粥、鱼汤、两样翠绿小菜、一只肥嫩的荷叶鸡腿、一碟子煎肉。

正吃得美,他突然羊癫疯发作了似的,猛地从椅子上蹿了起来,两步走至床边,手里抓着一个东西回来了。

“怎么回事?这是我亲手做的,你,你……”冯玉照把那只毛躁的草兔子拿给我看,脸上怒容隐现,“尾巴呢?你给揪了?”

我咽下嘴里一口菜,又啃了两大口鸡腿,确认吃饱了,才擦擦嘴上的油,小声道:“自己掉的,这兔子质量太差了,可不怪我。”

冯玉照顿时眼睛一瞪,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说,你手艺不好,我玩了两下,它尾巴就掉了。”

我发现食盒底层还有一碟剥好了壳的糖炒板栗,往嘴里塞了两颗,又把剩下的全用块帕子包起来揣在怀里。

冯玉照:“这又是做什么?”

我:“冷宫没人来送饭了,我存点粮。”

如果冯玉照有胡子,想必这会儿已经气得飞起来了:“我短你吃的了?!”

我:“吃饱了,发饭困,我睡觉了,你自便。”

说了这几句话感觉肚子里消化了一些,我又填了一块鸡腿肉,往床上一倒,背对着冯玉照闭眼睡觉。

冯玉照在屋里来回踱步,带起一阵旋风,来回踱了两圈后,在床边停下:“你吃了我的喝了我的,就这样对我?良心呢?”

是啊,我吃他的喝他的,还得指望他出宫,怎么能这种态度对他?

我嘴唇动了动,试图说点儿好听话,软话,喉咙里却像有东西堵住了似的,吐不出话来。

“谢二宝!”冯玉照对我的沉默忍无可忍,在我背上推了一下。

“啊——!”他手正好推在我背后鞭伤上,我猝不及防地吃痛喊出声。

好痛啊……原本已经结了一层薄痂的伤处好像被他推裂开了,我趴倒在床上,脸埋进肘弯里,一个没憋住,闷声哭了起来。

“我忘了你背上有伤了……”冯玉照语气软了好几分,一手搭我肩上,“二宝?”

心里想好原本打算说的软话都不见了,我怒道:“你走开!”

冯玉照:“我不是有意的,你,你不该和我置气,你若是不和我置气,我也不会推你……”

“我以后绝不和你置气了。”我擦干眼泪,气得胸口发痛,吼道,“我要和你绝交!再也不会理你了!”

冯玉照霎时静了,站在我身后许久不说话。

我渐渐冷静下来,其实只是心里有气,倒不至于真的想绝交。我这样是不是话说得太重了?可是每次受了他气就这么翻篇?他以后只会更加不控制自己的吧。

我转过身去,见他一脸凝重纠结的表情,像罚站似的,有点儿于心不忍,道:“你说对不起。”

冯玉照看着我,喉结动了动,仿佛也有东西堵住他喉咙了似的。

好半晌,他才干巴巴开口,整张脸都涨红了:“对……对不……起。”

我心里终于好受些,眼睛却莫名开闸似的狂涌眼泪,攥着袖子擦着眼睛,道:“没关系……”

调整了一下情绪,问他:“玉哥哥……你现在要走吗?”

冯玉照无措道:“不,不走,我待一会儿,成吗?”

“嗯,成……”我往里面挪了挪,腾出大半床来,“你要躺上来吗?一起午睡?哦,我,我忘了,你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

冯玉照躺了上来,平躺着不动,从他微蹙的眉毛来判断,这硬邦邦的狭窄小床似乎令他不太舒服,而且他也没有枕头。

我把我的枕头塞给他,他一愣,枕了,继而伸出一条手臂来,示意我。

我朝他挪了一点儿,试着把头枕在他胳膊上,发现竟然还挺舒服的,就是有点儿太近了,感觉有点儿怪。

冯玉照似乎也有点儿不太自在,肌肉略紧绷,另一手用袖子给我擦脸:“不哭了,是我错了,我,我总控制不住要发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其实我是想好好待你的,你孤苦伶仃离了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