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内侍每天都想离皇上远点(77)

作者: 阿匪 阅读记录

但里面总会混进一些糯米肉丸、藕夹、甜食点心之类的。

讨好意图不言而喻。

我忽略这个信号,自顾过自己的日子,做一个离岗的奴才。

但事实上,只要他想见我,就必然能出现在我眼前。

这日我去找刘双九聊了会儿天,回来的时候沿着林边散步,走着走着,就听见身后有马蹄声跟着了。

我心里敏锐,听着小心翼翼的马蹄声心下立马猜出来是谁,回头一看,果然是一身骑装的赵煜风在后面跟着,发髻稍显凌乱,脸上有些许出过汗的油光,显然是刚从猎场回来,身后一队侍卫远远跟着。

我退至路旁,行了一礼,等他过去。

他却驻马在我身前,语气严肃:“狗奴才,朕交予你照顾的兔子你不管了?”

我一脑门问号,突然提起兔子是什么操作?

“陛下不是差人把兔子拎走了?想必现下应该被照顾得很好”我道。

赵煜风道:“它不吃草,你去看看它。”

我:“或许它想吃青菜。”

赵煜风:“菜也不吃。”

我沉默。

赵煜风又道:“你去喂它,再不吃东西要饿死了。”

我:“它只是一只兔子,皇上不必如此记挂,饿死了,做成兔肉羹正好。”

赵煜风:“你!”

我没心情去和他玩儿卑躬屈膝主奴游戏,干脆直接离开了。

他倒也没追我,走出老远时,我回头一望,他还驻马在原地,远远望着我。

见了赵煜风一面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带着火气回到帐子里,坐下喝了半壶茶才让心情和缓些。

管公公这会儿不在帐子里,平时伺候的两个太监被我打发去吃晚饭了,是以这会子帐子里十分安静,静得像是少了什么东西似的。

疑惑着视线扫了扫,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谁给吴贵宝盖的被子?怎么把人家头都给盖住了?

我走过去拉他被子,不想却碰到了阻力,没拉下来,像是被子从里面被什么东西拽住了。

我:“???”

接着被子又很神奇地在我没有拉扯的情况下自己下了来,露出里面两只湿润的乌溜溜大眼。

“二宝哥?这是哪里?这帐子里摆了好多贵东西,我吓死了,不敢起床……”

第75章 他知道他们没被抓起来了

吴贵宝醒过来是件天大的好事,照顾昏迷的他这么多天,我甚至习惯了昏迷的他,还以为他一辈子醒不过来了。

但高兴过后,我发现我又面临了另一个巨大的难题。

“二宝哥,他们……抓住了吗?”

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仍旧年轻清澈,说话也一如之前软和,但眼里头浸着了某种灰色的,像是从即将坍塌的苍老房子里折射出来的光。

他还能经受得起再一次撞击吗?

“抓住了。”我说。

吴贵宝:“那这次还要我配合……去录口供吗?”

我摇头:“不用。”

吴贵宝点点头,过了会儿,又道:“他们那天去我的帐子……往我枕头底下塞了许多散碎银两,那都不是我的,我也没要……”

“我知道,我知道。”我倒了杯水给他喝,脑袋发疼,生怕他问更多问题。

吴贵宝喝了水,身体还发虚,又躺下了,眼珠子转来转去打量:“二宝哥,这是谁的帐子,看起来好气派,像皇上的帐子似的。”

我扯了扯嘴角,笑了:“皇上的帐子比这更气派,这是御前总管管公公的帐子,我前不久认他做干爹了,在他这儿住,吃的用的都方便。”

吴贵宝点点头,又担忧地问:“这些天我都在这儿?管公公不会烦我吗?既然醒了,我,我回自己帐子去吧……”

说着就要掀被起身。

我心里顿时一急,忙按住他肩膀让他睡下去:“你就在这儿住,管公公不烦你,他可喜欢你了!我跟他一个老头住一块儿晚上都没话说,你在这儿陪我好不好?”

吴贵宝没回答我的话,而是睁大眼睛看着我身后,一副惶恐样子。

“这才来住了几天,就嫌我老头子烦闷无趣了?”一个明显缺少雄性激素的老人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

“干爹我错了……”我讪讪回头,扑面而来便是一拂尘打在我头上,把我打得住了声。

吴贵宝慌慌张张的,要下床来行礼,管公公又是一拂尘把他杵回了床上:“不许下来,在床上歇着,这是咱家的意思。”

吴贵宝便听话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不敢动了。

“早上让你去送的册子,那边说不对,你小子怎么办事的?”管公公语气严肃地对我说。

早上他根本没吩咐我做事啊,我纳闷地看向他:“干爹,今早……”

管公公眼色一凛,我登时领会,起身道:“这就去。”

“咱家与你一道去,正好教教你。”管公公跟我一起出了帐子,走之前又嘱咐吴贵宝身体还没恢复不要随意下床走动。

“他如今醒了,他的事是告诉他还是瞒着他?你心里可有个计较?”

离远了帐子,管公公手挽着拂尘,面露忧愁。

我揣着袖子:“您经的事多,您觉着呢?”

管公公长叹口气:“这怎么告诉他呢?倒不如当初第一次投河,死了的好,活下来遭这罪。”

我心里顿时一阵发闷,是啊,早知今天事情变成这样,倒不如那时候别救他,让他活下来,后面反而还遭了更大的罪,换做是我经历他的事,除了一死解脱,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方法来。

但人既然活了下来,就还是尽量让他好活着。

“先瞒着他吧?别让他离开咱们帐子,回宫路上,找个合适的时机把他留在宫外托个没有儿女的好人家照顾,以后等时间久了,伤痛淡了,再让他知道,这样成么?”

管公公点头赞同:“也没有什么别的法子了,只是把他放出宫这事……”

我:“我去求皇上的恩典。”

时隔几日,我又出现在了御帐里,伺候赵煜风用晚膳。

吃完饭又去喂兔子,赵煜风则安静批着他的奏折。

我没事基本不可能过来,赵煜风想必也清楚这一点,但从我进帐来,他就一声不吭,不开口和我说一句话,甚至连视线也避开我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御前伺候的人被赵煜风挥退了,帐子里此刻只有我们两人,我站在书案边磨墨,试探地叫了他一声:“皇上。”

赵煜风登时手一歪,笔画偏了,在奏折上划出一条突兀的痕来。

“说吧。”赵煜风搁下手里的笔,背靠坐椅,终于抬眼看我,“何事?”

“吴贵宝醒了,”我道,“奴才想替他向您求个恩典,回宫路上,把他留在宫外生活可好?”

赵煜风略一思忖,点头:“准了,给他一笔银两,让管叔去准备。”

“谢皇上隆恩。”我行了一礼,把墨条搁在砚台边上,“奴才,奴才告……”

“你进来这许久!”赵煜风登时恼了,拧着眉毛,“只说了这么几句话,说完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