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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庭漫步(285)+番外

作者: 曈穆 阅读记录

……

东篱亭乃皇宫内一处临湖的亭子,位于御花园比较偏僻的地方。因着这皇宫内规矩杂乱又无多少人遵守,后宫还恰似皇家青|楼,皇帝又那副德行,是以压根无有人争宠,也无有多少人会闲逛这园子讨风雅,皇帝亦无这闲情雅致。

于是久而久之,宫人也弃这御花园于不顾,致使这地方杂草丛生、百花凋零,愈加荒凉。

白卿等在亭子内,一如先前在十里林断崖上的小亭中那般,坐于栏杆,手拿杯盏,遥望天边霞光,又足边摆上几多酒。春日暖风拂发,然不见暖意,倒见苍冷。

冷于心尖。

此刻她面上无笑,于无人之际不需得伪装,却也端是落寞……兀的苦笑一下,心道:

伪装,自己向来如此。胆怯,将师妹推得越来越远……

如若当初未下山,如若能够坦诚勇敢一些,师妹兴许就不会爱上旁人……应还是会,师妹心悦的是侠士,是良善之人,自己并非良善之辈,也当不得侠之一字。

若卸下假|面,展露所有的“肮脏之处”,她必不会心悦白卿。道不同,终究无法为谋。

也罢,她不再心悦于我,便不会受更多的情伤。

思及此,白卿将酒水饮尽,将此悲此愁收敛于心底。现下,她得思考如何保师妹和师弟离开青丰。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玛蒙地宫,一是南线。问题是这皇城的兵马太多,以江湖人之力突破甚艰,必须废掉一两路禁军。

他们应是会走南。

闯南门,东西禁军自外支援必是迅疾,北禁军约莫会直穿皇城,背后夹击他们。如此,若能让百姓于城中作堵,北禁军可废。

东禁军则可通过太子兵来牵制,这就需得太子手中的私兵兵符,亦或以圣旨命东禁军攻打太子军。

至于西禁军,无有办法,除非前线出事,天成请求救兵。不过能废两路禁军已是不差。

接着是皇宫御甲卫,只要皇宫大乱,其必然顾不上追击江湖人。而几位将军的兵马,周烐军应会睁只眼闭只眼,其余三队外来兵五千人,约莫会见风使舵,亦不会太过尽心作马前卒,倒是可以暂且将这五千人放下。

这般在无有地图的情况下,走外面比走地宫要好得多。

好在乐平皇后亦是要保二皇子,将冷宫疯婆子这一线索透露给自己,自己已然寻到武帝留下的玉玺仿品,以及不少无字玉轴圣旨,这两物可在此间发挥大作用。

思量间,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将思绪尽皆收敛,白卿挂上笑,转头看去,只见师妹与离朝姑娘十指相扣,向自己这边走来。

胸口自是发闷,心亦宛若针扎,然而她依旧维持着笑面。

莫再存其他念想,此间只要告知她们图不在自己手中,不必担心东禁军,以及谁是黑斑即可,其他的……莫再多思。

如此暗暗告诫着自己,白卿的双目渐为迷雾笼罩,谁人也看不透她的心思。

待得她们进入亭子,她笑着说:“你等能应邀而来,我很高兴。”

这人与以前当真一般无二,还是无有半分坦诚的意思。挽君衣对其愈加失望,不过心下却无有以前那般不痛快,约莫旧时情愫已不剩多少。于是她平静道:“敢问阁下邀我等前来,所谓何事?”

这可真是生疏。白卿心下苦笑,稍稍偏转目光,与如今站在师妹身旁的人对视,可以瞧见对方目中有些许怯意,然更多的是坚定,坚定绝不会放开“相牵的手”。

师妹一直想要的或许就是这个罢,可惜自己无那勇气给予。

压下心绪,白卿平静回答:“白某邀二位前来是为饮酒,顺便谈谈某些事,不知二位可赏白某这个面子?”

说着,她弯腰提起足边一壶酒,欲递给与自己离得甚远的二人。

对此,挽君衣本想拒绝,可身旁的人却出言接受饮酒之邀。

眼睫轻眨,她偏头看向离朝,只见其难得板着张脸,煞是严肃,又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的人……莫非是在与对面的人较劲?

怎得这般孩子气。她实是想笑,却是顾忌某人,终究压住了蹿上唇边的笑意。

只可惜她这目中盛满了柔情与欢喜,全然掩饰不得心绪如何。即是让白卿瞧见,心间更是作堵,却也该高兴,为师妹能得让其满心欢喜之人陪伴而高兴。

思绪转回,白卿复又看向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离朝,见其已是单手捧着小酒坛,似要来一番痛饮,遂言:“单是喝酒兴致淡些,不如我等——互相提问,若答不出便喝一坛酒。白某这里有十坛酒,谁喝得多谁就算败,喝不下也算败,败者需得替胜者做一件事。二位觉着如何?”

闻言,离朝皱眉,觉得这话藏着什么,却又不明了,于是转头看向君姑娘。君姑娘垂眸,似是凝视着彼此相牵的手,神色平静得很,就是沉默着好似不愿说话。

“二位可放心,即使你等败了,白某也不会为难你等。另,医师姑娘不善饮酒,由旁人替之也无不可。”

其音落,挽君衣淡淡地瞧了对面人一眼,而后拉着离朝坐于栏杆上,又与她亲昵耳语几句,同意了这个提议。

“你等是客,先行提问罢。”白卿盯着手中的酒壶,裹藏着余光,不愿瞧对面亲密的二人。

“好。”挽君衣也不客气,直言问道,“青丰地宫的图可在阁下手中?”

“不在,已是被盗走。”

倒是意料之中。挽君衣无有怀疑。

旋即,白卿提问:“二皇子可是要逃跑?”

无有回答,只见离朝将酒饮尽。这般——倒也算是作了回答。

“阁下为何要寻青丰地宫?”

“为何呢……”白卿喃喃自语,提起一坛酒,饮尽。

“你等可是想利用地宫帮助二皇子逃出青丰?”

再度无言,离朝想开口要酒,然话未出口,对面的人就给她扔来一坛,她接过,又喝一坛。

还剩七坛。

“阁下可知保皇派与丞相派的打算?”

“他们打算于明日宫宴上安排一出‘二皇子派人刺杀皇帝与太子’的戏码,然后名正言顺地赐死二皇子,并污蔑江湖正道为通敌叛军,下令围剿。”

此言出,挽君衣蹙眉,心道:果然,他们已打算速战速决,二殿下飞鸽传出的信应是已被截下。

“二皇子可有援军?”

那信乃是向狄河军求助的信,其会如此问,约莫已看过那信。挽君衣暗自思量,同时答道:“不确定。”

对此,白卿轻笑,不置可否。

“邪道想作何?”挽君衣继续问。

这问题白卿自是不能答,遂又饮一坛,如此双方皆喝下两坛。她面色已是微红,微垂着头,问:“二皇子的后招为何?他应是不会告诉你等。换个问题罢,你二人何时相好的?”

也不知她醉没醉。

挽君衣与离朝对视一眼,离朝会意答道:“武林盟会期间。在雪山我已心悦于君姑娘,君姑娘心悦于我应是在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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