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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庭漫步(341)+番外

作者: 曈穆 阅读记录

这时,有所察觉的离朝止步,面对她,牵起她的双手,撇着眉道:“君姑娘,我会努力笑,你不要难过好不好?”

声音还很哑,鼻音亦甚重。

无奈一笑,挽君衣倾身亲了下她的唇,细语:“傻瓜,你想笑便笑、想哭便哭,不必努力。我……只是为此景触动,有些许伤感罢了,不必担心。”

“真的?”

只见离朝眨巴着眼睛,双目红彤彤的,一副受了伤脆弱的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何时骗过你?”

回应的同时,挽君衣将右手抽出,轻轻帮这傻瓜揉了揉眼睛。瞧着她微眯着眼,似是觉着舒服的模样,不禁轻轻一笑,此时倒是对这寒症有几分谢意。

“可好些?”她轻声问。

“嗯,不那么酸疼了。”离朝答着,在君姑娘的手离开自己的眼睛时,复又将那寒凉的手抓住,牢牢握着,粘人得很。

对此,挽君衣摇头失笑,自然愿宠着这“小孩儿”,只是……

“还有地方未去,先寻到墓碑,之后你想如何都好。”

“那个也可以吗?”离朝问,所指乃是那特别特别让人沉溺的亲吻,君姑娘鲜少允许她那般亲。

“那个”一出,挽君衣面染绯红,提起这二字就想起某本让人害羞的书来……她一直都保存得很好,未让离朝瞧见,且觉着成亲前,还是不让她知晓某些羞事为好。

“君姑娘?”见自己的妻久久未回应,离朝有点纳闷。

为这声唤回神,挽君衣微微颔首,应了声“嗯”。她自是也愿意如此,只是“那个”太过于让人沉溺,因此才加以克制。

得了同意,离朝的面上终于又浮现出笑容,虽然还夹杂着些许悲伤。

见状,挽君衣眉目柔和,真是既觉无奈又心生怜爱。

“好了,继续走罢。”

轻语出,二人再度迈步前行。

不知是否为上天故意安排,她们很快就寻到了墓碑。

那是两块墓碑,依偎在一颗桃树下,面朝小桥流水。

来到这两块墓碑前,果然见上面刻着:北朝之子北晴杉之墓,北晴杉之妻北无忧之墓。

碑字入目,挽君衣即刻看向离朝,却见她这一次很平静,许是方才已经倾泻过悲伤的缘故。

而离朝凝视着那两块墓碑,微干的嘴唇轻启。

“爹,娘,朝儿带着妻子来看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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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感谢评论收藏灌液的小天使们 (-^〇^-)

第222章 北朝山庄(下)

“沙沙”,秋风摘下一片树叶,轻轻放于她的头顶,好似有人借此抚摸她的头发,轻柔的,饱含着爱。

霎时,离朝鼻子发酸,泪珠于眸中打转,却是展颜一笑,赠与那看不见的魂灵,怀抱这安抚心神的爱。

见她如此,挽君衣微微扬起唇角,安心许多,这才转眸复又看向墓碑,心道一句:父亲,许久不见。

伴着心声飘落,记忆画卷随之展开。

幼年,尚在襁褓的自己总是望着父亲的背影,而父亲总是坐在门边不知望向何方。

他是一个好父亲,温柔善良,大度真诚,从不说重话,对待他人如对待兄弟姊妹,唯有对待师兄时冷漠非常,总像是在压抑着怒火。

以前自己不知晓父亲为何对师兄冷眼以待,下山之后才清楚——因为北朝之仇。北朝为祁章覆灭,师兄又是祁章遗孤,父亲应是知晓此事才会那般对待师兄。

虽是如此,但父亲并未选择报仇,或许曾经有过这想法,然为善良制止,却也因此陷入愁苦矛盾之中,笑容愈来愈少。即便对着自己与娘亲也时常强颜欢笑,望着远方的时辰亦越来越长,愈来愈显得孤寂悲凉。

自己那时甚小,不知如何宽慰父亲,亦不知父亲为何而忧愁,便总是抱着他的手望着他,希望以陪伴抚慰他的伤痛。

父亲亦对自己很温柔,从未变过,只是他看着自己时偶尔会流露出思念。那时不知他在思念何人,现下已经清楚——约莫父亲思念的是为娘亲带走的离朝。

他是自己的父亲,亦不是自己的父亲。自己其实早有所觉,因为记忆中奇怪之处并不少。比如父亲从未与娘亲同床共枕,在娘亲喂自己母乳时,他也总是回避,平时更是注意与娘亲的距离,不会像自己与离朝一样有所亲近。

与其说他与娘亲是夫妻,不如说更像是兄妹,亦或是相处甚久的朋友。

“君姑娘?”

思绪为一声呼唤打断,挽君衣回过神,转头看向离朝,浅笑着应了声:“嗯?”

“咱们去寻师傅留下的东西吧。”离朝的神色有所好转,面上也带着笑,应是释然不少。

放心的同时挽君衣颔首应下,且见那片树叶还在她头顶,于是伸出手将其取下,而后走向墓碑,躬身将树叶安放于墓碑旁。此举本是稀松平常,然将起身时她兀的一顿,因为发现这土似乎比旁边的高一些?

将这情况告知离朝,离朝眨眨眼,旋即缓缓瞪大,似是明白了什么。

“桃树,竹林也有桃树,师傅在桃树下埋了酒!”她很是激动,以至于说出的话很是莫名其妙。

不过挽君衣瞬间了然。

十之八|九娘亲留下的东西就埋在这墓旁。

既知晓,二人便拾起合适的石头来挖土,此时离朝甚为想念曈昽,有曈昽在会挖得快些,也不必让君姑娘劳累。(被当做铲子的曈昽表示:……)

少时,土下埋藏的物什现于二人眼前,乃是一个木盒,盒中有两封信以及一块刻有“卫”字的玉质令牌。

令牌就是她们要寻之物,至于这两封信……

她们对视一眼,离朝将第一封信拆开。

黑字入目。

与晴杉:

谷雨一别,殊深驰系。君于年初归来,我心甚喜,欢喜充溢,慌乱稍许。以致为朝儿缝衣,针脚系乱。本非幸事,然得君一笑,即是幸事。

于君在时,朝儿常唤爹爹,君不再时,朝儿常哭耗寻爹爹,我不知该喜该忧,唯有温声作哄,哄曰“爹爹年底即归”。

旧时光景恰似铺展眼前,如梦似幻,君承诺年底归来,不知可能信否?却是愚言,君从未言虚,我信君,我与朝儿待君平安归来。

思念难止,故提笔,思及书至,粗言浅语。我不欲寄信,不愿君担忧,亦不愿予君沉重,便将此信藏起。若君他日寻见,望君莫笑我小女儿心性。若君能回信,我将喜不自已……

倒也不必勉强。

无忧。

此信处处透露着小心翼翼,似是生怕惹对方厌恶,又止不住思念之情,便是与某傻瓜之前一样。挽君衣心下轻叹,伸手想抚离朝的发,却发现手上沾土,遂以帕子擦拭后才轻抚她的发。

而离朝则往自家妻子的身边凑了凑,歪头枕于她的肩膀,将此信收好,接着打开下一封信。

对此,挽君衣眉目浅弯,亦微微歪头,以面颊轻贴于她的发,目光飘落于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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