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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红颜劫(31)

杨君逸纵身上马,往大帐的方向奔去,北宛国知道上当,自是不会吞得下这口气。目前他要做的,是提前部署好明天的战法。

宁城之战2

果然不出他所料,天刚亮尽,北宛国的大批军马便擂鼓直杀过来。

江面很宽,敌军一时半会也冲不过来,杨君逸有着足够的时间来分布战线。程乐乐混在人群中,被人一阵挤来挤去,吓得是魂飞魄散。

“喂!你去帮忙把箭杆搬到船上去。”一位士兵拉扯住她的手臂,往兵器库拖去。

“我……不……!”程乐乐搞不清状况,她只是迟了一步将战衣脱下,居然被抓来充数了。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小士兵已经将一大箱箭杆往她怀里一放,程乐乐‘哇呀’一声,身子直直地往后倒去,幸亏她身手够敏捷,不然定要被这大箱子压得五脏六腑全出来了。

“没用的东西!”小士兵大骂一声,抬起木箱子大踏步地离去了。

“力气小不是我们的错。”一位瘦小的士兵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和自己同抬一箱过去。

程乐乐不好拒绝,只得乖乖地照做了。

重重地将箱子扔下,木船便离岸了,程乐乐大惊,尖叫起来:“放我回去,你们要带我去哪。”

船上的人瞟了她一眼,继续上着手上的弓箭,谁也没空理这么一个怕死的东西。

江面上火光飞窜,擂声震耳,程乐乐何曾见过这般壮大的场面,当下是又奇又怕。趴在木船的边沿上四处张望。

紧接着是一浪接着一浪的箭雨,混合着士兵们的喊杀声。

混乱中,不时的有人中箭,落水,原本清美的晨曦瞬间被诸多人的鲜血染红。程乐乐被吓坏了,心底的好奇早已被无尽的恐慌包围着。

眼睁睁地看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殒逝,在远古的年代中,人的生命是如此的不值钱。

那被染红了的江水,刺激着她的视觉,士兵们痛苦的叫喊,刺激着他的听觉。

耳边传来一声清晰的尖叫,程乐乐回头,便见同船的两名士兵直直地往水里载去。

两军均是伤亡惨重,待到擂声,人声都越惭低沉时,已是艳阳高照。江面上漂浮着大片废弃的船只和死人。

程乐乐头昏脑胀地撑起身子,扫了一眼一片狼籍的江面,不知该何去何从。

活着的人已经往后撤回,江面上几乎只剩下她一人。

前面已经离岸边不远了,她奋力地脱下甲衣,准备游到岸上去。看着江上如晒黄豆般的死人,又不忍心跳。

程乐乐跳过一只只小船,终于挨到了岸边。

岸边的绿林中,两个纠打在一起的人影吸引了程乐乐的视线,她记得白袍是杨君逸的至爱,那么,眼前的人定是他了。

正和对方首领打得热火朝天的杨君逸,长剑挥洒得毫不留情,摛贼先摛王,他是铁了心要至对方于死地。

对方亦是毫不留情,招招直逼杨君逸要害。

略显年轻的他,过于急躁了,在长剑甩出的那一刻,杨君逸正好逮住机会,剑尖直指他的胸口。

原本是可以刺中的,是可以巧取他的性命的,心口突然袭来的疼痛使他一抖,偏了方向。对方的一个旋腿,踢飞了他手中的剑。

第二次旋腿,正中杨君逸的胸口,杨君逸被甩飞几米外,倒地。

“杨君逸!”程乐乐惊叫一声,在对方手中的剑无情地刺下时冲了上去,护在他的身上。对方一惊,剑尖一转刺在一棵树杆上。

杨君逸错谔地瞪着程乐乐,她怎么会在这里?原来她真的就在他附近。难怪他会胸口痛,难怪他会输了剑。

对她,他该谢还是该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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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

对她,他该谢还是该怨?

“你怎么样?”程乐乐担扰地盯着他。

“程乐乐!离我远一点。”杨君逸冷声道,忍痛撑起身子,并不打算认输。

“你今天便会死在我的手里。”对方冷笑一声,出剑。

杨君逸瞪了一眼不愿离去的程乐乐,突然转身,环上她的腰身往江中一跃,稳稳地落在小木船上。

“想逃?!没那么容易!”身后如鬼魅般的声音响起,杨君逸的身子一僵,血顺着他的白衣趟下。

“杨君逸你受伤了。”程乐乐叫道,他的背上,看不出长短的飞镖只剩镖头。

程乐乐愤然转身,瞪着岸上的男人大骂:“你这死孩子!怎么可以趁人之危!?”

她居然骂他死孩子?孩子?岸上的男人脸色铁青,睨着她。

杨君逸忍着浑身的痛楚,将程乐乐的脸按进怀里,往江中一跃,划动着另一只手往对岸逃去。

江水又凉又腥,呛得程乐乐差一点窒息。

她用尽全身力气挣出他的怀抱,喘着大气道:“我会游泳。”

杨君逸的身子越见虚弱,伤口处不停溢出的血水渗进江水中,与千万士兵的血水混合到了一起。

“你怎么样?”程乐乐扶着他的手,另一只手奋力地向前划着。

“上船。”他低喃着,整个身子的重量全压在程乐乐瘦弱的身上。

“哦……好……你不要死啊。”程乐乐扯着他往小船靠去,杨君逸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翻身上船,倒在船上再也起不来了。

程乐乐望着尚有上百米远的对岸,再看已经不省人事的杨君逸,心急如焚。反倒是退回敌军的阵地容易许多,顾不得危险,她掉转船头,往回划去。

程乐乐驮着他高大的身躯,一步步地挪动在山林中,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地方找了个山洞。

山洞似乎有人来过,夕阳由洞口射入,照在几根燃了一半的蜡烛上。程乐乐拣起旁边的取火石,点了蜡烛,生了火。

她颤着手解开杨君逸正在滴水的袍子,挂在火边烘烤。

幸好所中的镖不是很长,程乐乐俯身,用嘴巴将伤口里面的脏血一点点地吸出。清理好伤口后,她终于虚脱地靠在崖石上。

盯着眼前紧闭双眸的男人,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他,打量这张几乎天天能见到的脸。

不由自主地抬手,用指尖抚触着他绝美的俊脸。

抚触了许久,只到她的肚子开始唱空城计了,才想到是时候出去寻找食物了。

不远处是北宛国曾经扎营的地方,想找到吃的东西应该不难。想着,程乐乐往那边走去,在经过一片空地时,突闻脚边有动静。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受伤的大野鸡,腿上正插着箭头呢,一看便知是被人猎下又找不到的猎物。

“今晚就吃你。”程乐乐将它抱在怀里,冲它道。

虽然不舍,虽然从没杀过鸡,但人命关天,她也不好再犹豫下去了。

烤出来的味道还不错,程乐乐满意地闻了闻,看了一直在沉睡的杨君逸一眼,烛光下,他的眉毛动了动,似是要醒了。

“嘴馋了吧?”程乐乐俏笑一声,跪坐在他面前,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幸好没有发烧,不然就不好办了。

杨君逸幽幽转醒,艰难地开口:“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

“不可以!”程乐乐大声道,这句话她都快听烦了,为什么他总喜欢说?

“看在你是病号的份上,我原谅你,不仅原谅你,还要赏赐鸡腿吃。”程乐乐撕下一只鸡腿,递到他嘴里。

杨君逸地盯着她,虚弱地开口:“哪来的?”

“不告诉你。”程乐乐故作神秘地笑道。“快点,我举得累死了。”

温情一刻

杨君逸迟疑了一下,张嘴咬了上去,浑身无力的他,弱得连鸡腿都咬不动了。无奈,只能放弃。

程乐乐见他虚弱成这样,心揪得生疼。含着泪咬下一小块鸡腿,倾身向前,不理会他的惊愣,送进他处嘴里。

四片唇微微颤抖着粘合在一块,尴尬的气氛蓦然窜升。

杨君逸被迫吞下食物,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所作所为,让他又爱又恨。明知道自己不可以爱她,可心却总是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