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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红楼]十三福晋妙玉(74)+番外

作者: 侍女的短刀 阅读记录

第55章

虽然回行宫还是要翻一座山头,但是路上积雪扫清,车程倒也轻快。胤禛没有骑马,而是坐在车辕上,把帘子掀开,从怀里摸出两大块包了油纸的莲藕酥。

“先垫一口,回去叫膳房弄点正经吃食,”胤禛看一眼妙玉,脸上止不住地八卦笑意,“你们这一夜,可够呛啊。”

“还好。“胤祥慢慢啃手中的酥点。

“老十三,我这一夜耽搁,也是为另一件事,”胤禛收敛神色,压低了嗓子说,“多罗郡王趁你我二人不在,带着老八、老九和老十去了万壑松风殿。”

“他们几个,“胤祥向前挪了挪,挡在妙玉前头,眉头皱起来,“弹劾太子?”

“你也猜到了?”胤禛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去年凌普那事就叫太子爷吃了好一顿瓜落,这半年性情也变得暴戾,这趟出门,行事很是鬼崇,怕是连十三弟你都不信任了。”

“太子爷许久没找过我了,”胤祥拿冰凉的手指揩了揩唇角,“自从河患一事后,他八成心里知晓我站了四哥这边,燕小进说他进来愈发恣行,甚至捶挞了几位大臣..…”

大概是想到妙玉还在后面坐着,便将后半句话咽回肚内。

“万岁爷什么态度?”胤祥想了想,问。

“我从行宫出来的时候,听见万壑松风殿里灯火通明,”胤禛叹了口气,“想来万岁爷十分不快,等我们回去,大概就知道太子爷……会不会如他们所愿,没想到多罗郡王蛰伏几年,竟还能有这样的手段,想来老八私下跟他通了不少气。”

胤祥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了。远远能望见山坳下一片的灰瓦顶,是行宫所在,紫禁城里向来用黄琉璃顶,阿哥所都是绿琉璃,他忽然觉得心头一阵惶然,从多罗郡王到如今的小十八,每一个皇子的少年时期都在那片绿琉璃瓦下面度过,那时人人一片赤诚,怎么长大了,反倒相互倾轧起来了呢。

因为小太监洒扫勤快,这一夜过去,热河行宫里倒是大雪无痕,胤禛赶着将营造考查的结果交到万壑松风殿,妙玉和胤祥便由人送回到文津阁。

妙玉反常得一路无言,胤祥想她大概是没休息好,眼见她不声不响地钻回房里休息,方唤了燕小进来说话。

“万岁爷很不满,“门窗紧紧关上,燕小进才压声汇报,“方才传旨的小太监已经去太子爷住处了,禁足,等回宫再议。”

这趟随扈的人多,等到了传午膳的时候,御前当差的人里就传出来了,万岁爷发了一整晚的火,说皇太子胤礽“欲分朕威柄,以恣其行事也”,茶碗都摔烂了好几个。

那些奏本里其实有不少不实之辞,只要他老人家愿意静下心来细想,再找人出去查证,自然有好些不攻自破,但多罗郡王和胤禩选在此时,就是看中了行宫里到底不如紫禁城消息灵通,太子的几个心腹都留在京中,就算要翻案,手脚也没那么快。

胤祥皱眉叹气,这一切比想象得还要快,而且很明显,多罗郡王和八爷党们昨夜这一出,正好掐中了历朝历代天子与东官之间的嫌隙之处,万岁爷气得不是胤礽行为不端,而是他越位行事,蛇打七寸,正中要害。

饭后太医来看了一圈,说他的腿伤无大碍,幸亏包扎及时,否则会有后遗症。

胤祥自然解释,“福晋当时在场,替我简单处理过。”

“福晋竟有这等本事,”太医施过针,一边收拾医箱,一边笑着称赞了两句,“只是这包扎手法奇特得很,臣行医多年,也没见过这样的,不知福晋师承哪位名医啊。“

“师承?”胤祥蹙起眉头,莫名觉得脑海中的某根弦被拨了一下,“想来民间多奇士,若是尚书请过名医,福晋学过两招也不稀奇…….回头我问问她。”

那边帘子一掀,是胤禛进来了,太医都是人精,忙作个揖就起身出门,胤禛在胤祥对面坐下,抓了把松仁过往嘴里送,“小郭公公把我拦在殿外,说万岁爷连夜命人查过了,昨夜山道上的路障,是农户担心大雪埋了山坳行宫,临时设的。“

胤祥眼神有点儿冷,“汗阿玛怎会查不出来,看来这一回碰上弹劾太子之事,到底是心里向着八哥他们了。”

胤祥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捏紧了拳头,“十三弟,以后我会叫他们好看的。”

燕小进呵腰进来,神色很难看。

“怎么了?”这会正是午后小憩的时刻,外头却很吵,胤祥神色凝滞,站起身问,“出什么事

了?"

燕小进压低声道:“十三爷,四爷,十八阿哥…….殁了。“

“什么?“两位爷同时瞪大了眼。

胤祥很触动,老十八胤衸不过一个小孩子,虽然母妃受宠,但也没什么脾气,到了阿哥所后,总是“哥子”、“哥子”地唤胤祥,跟屁虫似的,求胤祥带他出宫去玩,求弘历带他上雍亲王府里吃四福晋做的菜,这么一个小小的孩子,头一次上热河,竟然薨了。

胤禛脸色也很凝重,“太医去看了么?”

燕小进动了动嘴唇,“看过了,高热,没什么由来,这病来的不明不白,但是小的昨夜和绿

杯…”

门忽然开了,是妙玉带着绿杯走进来。

“燕谙达,绿杯都和我说了,接下来的话你们一块儿说吧,四哥正在此处,也好做个见证,”妙玉转头看着绿杯,“四爷和十三爷都是好人,你不要怕。

胤禛抿了抿唇,好人?他还没听过有人这么简单直接的评价他,胤祥倒是一脸淡定,似乎早就习惯了这十三福晋的胡言乱语。

那个叫绿杯的小丫头似乎是福晋的贴身侍女,吓得瑟瑟发抖,躬着脖子说:“昨晚十三爷和福晋都不在行宫里,我看见山上下大雪了,心里头很担心,就去找燕谙达,问他能不能想想办法,爷和福晋一定是困在山里了,这一夜过去,该冻成什么样啊!”

“确实如此。”燕小进朝绿杯鼓励性地点了点头。

绿杯咽了口唾沫,继续说:“行宫里山石多,我走迷了路,不知怎地到了天宇咸畅斋上,那一块大概是十六十七十八几位小阿哥们住的,还有随行的奶妈子和哈哈珠子,我正想走,却看见了两个小太监在说.…….他们在说,十八爷晚膳后多吃了一块放在多罗郡王茶碟里的鹅油卷,回来便上吐下泻,高烧不止,那鹅油卷恰好是太子爷房里端出来的,昨晚用膳的每一位阿哥都有份,十八爷吃了自己那份,并没有事,偏偏吃下多罗郡王的份例后,才立刻….…”

她很为难地看了妙玉一眼,不敢再讲下去了,“……然后我趁他们走开,才从原路绕回来,碰见燕谙达,将一切告诉了他...我,我发誓所言句句属实,今儿福晋一回来,也不敢隐瞒,立刻就禀告了。"

“下毒?”胤禛沉吟了一下,“若这丫头所言非假,那么老十八是误食了太子爷送给多罗郡王的鹅油卷……昨夜也是多罗郡王带头弹劾太子,难不成是挟私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