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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爹的心尖宠[年代](109)

作者: 寡人的包子铺 阅读记录

一日三餐都是小丽给她带。

工地脏乱又危险,水生并不允许她常来。

工程忙,早晨五点开工,晚上十二点收工,入秋后,天气虽未大冷,却开始昼短夜长。

天黑时,工地常亮强光灯。

过早过晚的噪音,遭到过附近居民的投诉,但权会儒很快解决了。

福安大学的食堂,有专门帮学生们蒸饭的窗口,也有卖熟食的窗口,购买熟食需要相应面额的粮票以及钱,但熟食区的做法极其怪异,时常推出让人难以接受的菜色,有橘子炒青菜,苹果炒肉,圣女果炒鹌鹑蛋等。

究其根本原因,相应季节的果蔬售卖不完,学校常年举办“爱心助农”的活动,低价收购农产品的同时,还能替农民们排忧解难。

国家每年都会给予高校食堂相应补贴,因此食堂售价比校外低,加上每天提供的熟食有限,因此这些奇葩菜色每天也基本会售罄。

只有家境富裕的同学,才会选择去校外的餐馆吃饭。

家境不好的人家会选择蒸自带的粮食吃,米饭小丽吃的也是自家带的,但每天都会点碗配菜吃,虽说口味不好,也比干扒米饭,啃玉米来得强。

自打宝珠向水生吐槽了食堂饭菜难吃后,水生便一日三餐给她送吃的。

工地里有专门的厨娘做吃的,全是大锅炒煮出来的,因此口味也不佳,甚至比不过学校。

但工地里有数个小灶台,供给工人们自行烹煮,小时候,他娘下大队干活时,家中的饭菜都是兄弟姐妹们轮流煮。

因此水生的手艺还算不错,起码宝珠吃起来赞不绝口。

“水生,你不用每天给我送饭吃了,我吃学校食堂就好了,其实也没那么难吃。”宝珠心疼道,“你都累瘦了,颧骨都凸起来了,没事你就多睡睡觉。”

“我不累。”

每次宝珠这么说,水生都局促地饶饶头,依旧每天定时定点的给她送吃的。

女生宿舍楼不允许男生进入,因此两人都是在中文系宿舍楼下见面,在楼底的雕花长椅上坐着。

水生学着布谷鸟的叫声,宝珠听到了后,就会探出窗和他招招手,随后快步跑到楼下。

长椅旁长着一颗百年榕树,学校建起前便扎根在这了,被校方保留了下来,相比于道路两旁的绿化芒,以及后期移栽的植物,这棵榕树格外受欢迎。

考试、工作、恋爱……每每碰上“难处”,便会有学生来这绑上一截红绸带,写上愿望。也有单纯来这寻求好运的,挂上个空白的红绸带即可。

这棵榕树被誉为“神树”,属实是部分学生的精神寄托,有的人灵验,有的人不灵验,反正不拜神树,也有五成的概率,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靠近榕树的西区小卖铺,红绸带卖得格外火爆。

医务室也能隔三差五地收到因爬树而摔断腿的人。

遮天蔽日的大榕树,像是披上了一件红色的纱裙,无数红绸带随风飘荡,跟榕树垂下的气生根交缠在一处,褐红相间,躲在蘑菇伞一样的翠绿叶片下,一派玉软花娇。

偶有几条红绸带随风掉落,不知是哪几个可怜虫的愿望遭到了抛弃。

气生根褐色,像是老爷爷的胡须般,有几根长得格外长,垂到了长椅处,每每宝珠吃饭时,水生都会替她将长须撩开。

好几次宝珠试图将这几根“红杏出墙”的气生根给拔掉,都被水生阻止了。

“你都向它许愿了,还拔人家胡须。”

初时,两人就学着校里的学生们,买了两根红绸带,两人各自写下了愿望,由水生爬上榕树绑。

水生对宝珠言听计从,宝珠不让他偷看,他就当真半个眼神不曾往她的红绸带上瞄。

相传,红绸带系得越高,越是灵验。

榕树足足有十五米高,相当于五层楼的高度,但水生如履平地,随手都有旁生的枝丫可以抓,丝毫不比他踩在悬空的脚手板时危险难走。

宝珠故意问道:“你猜我许了什么愿?”

水生认真地摇了摇头。

“我求榕树神,以后让我吃上更多好吃的。”

闻言,水生的眼神有一瞬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下来,但又很快恢复如初了。

宝珠窃笑了声,复问道:“你许的什么愿望?”

“不……不能说……”水生有些结巴,短短四个字让他脸色涨红,他不敢直视宝珠的目光,又怕惹宝珠不高兴了,忙解释道,“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在那之后,水生更加殷勤地投喂宝珠,每天换着新花样,也不知道,工地每天这么忙,他哪里腾出的时间,研究这些新菜谱,且味道还都不错。

有次,食堂难得做了色香味俱全的梅花煎包。

梅花镇是常平县的辖镇,鲜肉笋干煎包是那地的特产。宝珠吃过几回,食堂的厨师应该是梅花本地人,做出的口味别无二致。

宝珠吃了一块小丽捎回的煎包后,屁颠屁颠地立刻又跑去食堂买了五个,给水生送去。

煎包现做现卖,又烫又酥,宝珠将袋口系紧了,骑着舍友的自行车往工地去。

宝珠来过工地几回了,她刚停好车,便有工人认出她了。

大老粗们热情又豪放,在三楼的窗户口你挤着我我挤着你,争先恐后地探出头来。

“大嫂来了呀。”

“给水生哥带吃的呀?放心,他饿不着,咱兄弟几个盯着他吃呢。”

“好香的煎包啊,大嫂,没给我们兄弟几个也带几块吗?”

……

宝珠落落大方地高声回道:“来得匆忙,没来得及给你们带,下回再给你们带。”

几人立刻又哄笑了起来:

“别别别,那啥读书人,应该叫它为‘爱心煎包’,咱们就说着玩,可不敢吃呀哈哈哈。”

“就是,带‘爱心’的,咱几个光棍可是无福消受的。”

……

“别胡说。”

水生红着脸小声斥责了下他们,就着桶里的水洗了下手,就快步跑下了楼。

正值午休时间,工人们怕弄脏了床,就没回宿舍睡觉,三楼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摆着木方,工人们不用盖被子,躺在硬邦邦的木头上,不用多久便能呼呼大睡。

每每这时,工地里此起彼伏的都是呼噜声。

外边风大,三楼醒着的那几个人说话又没个把门,水生便把宝珠带到了二楼。

会馆修建进度很快,整体框架已经搭建完毕,再过半个月,就可以封顶了。

煎包不足掌心大,水生一口一个,没两下就吃光了。

午休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宝珠不愿打扰水生休息,没聊两句就准备离开,却在这时,听到了小声的啜泣声。

声音来自二楼,穿过旋转阶梯式连廊,两人在其中一间房间里找到了人。

对方正抓着一条纯金项链,吊坠处是一只镂空金孔雀,他正捂着脸哭泣。

他听到了脚步声后,立刻将项链藏进了口袋里,随后一把抹掉了鼻涕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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