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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爹的心尖宠[年代](150)

作者: 寡人的包子铺 阅读记录

随着这一声“一”落下,水生立刻点燃了门两边的两串挂鞭,赶在新年的第一秒,驱邪纳福赶年兽。

全世界都在燃放烟花爆竹,“噼里啪啦”的声响响彻云霄,大地都似乎为之震颤。

宝珠捂着双耳,在自家挂鞭燃放结束后,尖叫地跑出了家门,随后一巴掌拍到了水生的额头上。

她的手上上满是揉搓完红纸后留下的红印,大半都沾到了水生的额头上。

“辞旧岁,迎新年,红红火火过大年!”宝珠开心地喊道。

水生捧着她的后脑勺,将自己的额头与之对碰,用力地滚了两下,这下,两个人都成了大花猫了。

烟花爆竹似乎燃不尽,天空中铺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宝珠不甘示弱,牵着水生的手上了二楼,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大型花炮。

“砰砰砰——”

一炮接连一炮的烟花冲向了天空,宝珠像是化身为一名狙击队员,专挑旁人家大朵的烟花“打”去,完全不在乎人家跟她隔了“十万八千里”,连点虚影都打不到。

宝珠拿着花炮玩得不亦乐乎,水生则站在她的身后,大掌覆盖住她的小手掌,替她稳住“后坐力”。

烟花盛宴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开始平静下来,不过天空稀稀拉拉的,偶尔还有人在凌晨一二点的时间,放几炮烟花过过瘾。

和年兽一起被吓跑的,是一群身形矮小的小型串串狗,跟小黑一般大体型的狗,都“尽职尽责”地守护在自家门口,追着这漫天的烟花,狂吠不停。

吠叫了一个多小时,大型犬的声音齐齐变了调,终于在最后一朵烟花都结束的时候,世界重回了安静,想来,那些狗需要几片润喉糖。

凌晨时分,还有上祠堂与神庙上香的传统。

祠堂与神庙挨着,公共墙处开了一扇共通的门,很是方便。

宝珠兴致盎然的,于是,水生给她加了件厚实的棉袄,提着一袋上香的工具,带着她上桥头上香去了。

东区的各家各户都差不多这个时间点来了,来的多是家中的女性,祠堂与神庙里,挤挤挨挨的全是人。

有不少宝珠已经认识了,大家见面都会问候一句“新年好。”,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管它前一年日子过得如何,眨眼就换崭新的一年了!

水生数了两大把香,一把给宝珠,一把给自己。

他带着宝珠一路在祠堂与神庙的蒲团上跪拜,每跪拜完几处,在香炉上要各插几炷香,他都清楚明白,想来,往年过年,他没少干这事。

最后一炷香插下,宝珠忽然被一处壁画吸引了注意力。

神庙四面皆有壁画,这一处画的是“送子观音”。

莲花座上,童男童女正用一块红布兜着金元宝,观音娘娘左手拿着装有杨柳枝的净瓶,右手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娃娃,显然正是“送子”的画面。

宝珠似有所感,右手轻轻地覆盖在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这里以后,也会孕育着她和水生的孩子。

她小时候就喜欢“摸童子”,填进去了不少钱,观音娘娘看在她如此虔诚的份上,一定会送个不错的孩子给她吧?

神庙里的人越来越少了,寒冬腊月的,上完了香,大伙就赶忙回家了。

水生收完了尾,刚要喊宝珠回家,只听庙外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地面都跟着震了震。

宝珠的心跟着重重跳了一下,随后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水生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大年初一不能说脏话,否则整整一年,嘴巴都别想“洁净”了。

于是,不满的人都将气压在了心里,互相间抱怨了几句,就纷纷出门去查看原因。

都这个时间点了,不知哪家又在放炮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结果,人都还没出去,外头就传来了喧嚣杂乱的声音——

“死人啦!死人啦!垃圾婆被礼炮喷死啦!!!”

“死人啦!”

“离远点,都离远点!腰都快断了,救不活了,别去碰礼炮,指不定还有‘哑炮’没放出来!”

夫妻俩面面相觑,跟着一起出了神庙,只见神庙口的门前地上,一名九十岁左右的老阿婆倒在了礼炮的空壳子旁。

老阿婆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躺着,脑袋绕过腰身,顶到了脚底板,显然,腰部已经断掉大半了。

老阿婆三十岁便成了寡妇,未曾再嫁,独自拉扯着三个儿子长大。

她一生节俭,不舍得吃不舍得穿,下活后会到处捡废纸皮和易拉罐回家,囤着卖。

但儿子们相继成家后,没有一人愿意接她跟自己住,五十岁后老阿婆就有点疯癫了。

许是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她开始拄着根木头,走街串巷地游走在四个区里。

她不仅收集纸皮和易拉罐,还会被遗弃的塑料袋回家,卡在家门口的各个缝隙里“晾晒”,纸皮和易拉罐也不卖了,全都散乱地堆在了家中与门口。

于是,村里人都喊她“垃圾婆”。

没人知她收集这么多垃圾袋何用,但那条路被她搞得乌烟瘴气的。

开始时还有人找她理论,挨了几闷棍后,大家算是明白了,垃圾婆是疯了,跟疯子自然没有道理好讲,于是大伙只能背地里咒骂两声。

每当“咚咚咚”的拐杖敲地声响起,大伙就知道,又是那个浑身滂臭的垃圾婆来了。

一直在祠堂里守着的族长闻讯也冲出来了,见到此情此景,他拦着大伙不让上前:“这大过年的,搞出了这档子事。”

“早就跟垃圾婆说过了,别去碰礼炮,别去碰礼炮,刚放完的礼炮指不定还剩几处哑炮没喷完呢,纸皮箱留着明早再收,她就是不听!”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前几年没事就没事,这一出事,那十有八九得把命搭了去啊。几个破纸皮箱,能卖多少钱?”

年三十凌晨的点,祠堂也踩点燃放礼炮。

方正的十来个大礼炮排成一排,由族长挨个点燃。

往年礼炮的纸皮,都是隔日清早,由沙弟清理掉的,但自从垃圾婆发现了这里后,每年年三十她都蹲点来“抢”纸皮箱,生怕迟一步被其他人抢走了。

人群议论纷纷,都在指责着垃圾婆的不是,偶尔会蹦出几句关乎“可怜”的话,但大多数人对此漠不关心,甚至有点庆幸。

垃圾婆是北区的人,经常“光顾”东区后,给他们隔三差五也造成了点麻烦,九十岁高龄,也算吃够本了。

垃圾婆的三个儿子思来也是这般想的。

宝珠倏然觉得一阵恶心,转头扶着墙呕吐了起来。

她从未见过垃圾婆,昏暗的夜色下,她甚至看不清垃圾婆的脸,只看到了扭曲到极致的矮小身段,以及她洗到发白,满是破洞的旧衣服。

这让她想起了被挑断手筋的两个小偷,画面同样令人作呕。

水生连忙将她拦腰抱起,送回了家,但宝珠后半夜也一直在吐,胃内容物吐光了,吐酸水,脸色发青,甚至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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