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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爹的心尖宠[年代](76)

作者: 寡人的包子铺 阅读记录

张勇军当场晕厥,地上晕出了血迹,也不知是哪个部位的血。

不幸中的万幸是,他的脑袋挨着一口古井,只差一点就要磕上了,要是那样绝对当场毙命。

古井有百年历史,井口葫芦形,因为离村民们的集中住所有些距离,几十年前就鲜少有人来这打水了。水不活络,因此水面很深,也略浑浊,井口处还长着一圈的凤尾蕨。

井身上刻着“饮水思源”四字,此井承载着信奉,流传着不少的神话故事,因此跛子未曾拆除这口井,想着等房子装修好了,清理一番作日常取用。

封顶工作被迫停止。

张师傅边痛苦地喊着张勇军的名字,边指挥着工人将他抬上木板,一群人火急火燎地赶往了最近的医院。

挂鞭钩在了底层两侧,红灯笼早早挂上,喜盘上也备好了糖果。

不止家中的三个小孩翘首以盼,不少父老乡亲以及各家小孩也围在这看热闹。

现场出了这档子事,立刻人声鼎沸了起来。

现场人影乱窜,有的是去帮忙的,有的仅是凑热闹的,也有觉得晦气默默离开的……

跛子跟着去了医院,剩余两个工人把搅拌机停了,简单地暂且收了个尾。

郑玉兰处理着杂事,焦头烂额的顾不上孩子。

招娣和小杰躲到了角落里,免得被人冲撞了,他们愣愣地盯着来往的人看,尚不知发生了什么。

宝珠的胃中一阵翻涌,她蓦地捂住了嘴巴,冲到一旁的灌木丛中,呕吐了起来。

宝珠吐得涕泗横流,差点要把整颗胃都给呕出来。

这让她想到了陈依伯,不同于他铁青的脸,张勇军面色红润,却是一脉的死气沉沉。

夜里十点,骚乱总算结束了。

张勇军先是被送去了镇上的医院,简单包扎处理后就被建议转院,于是又辗转去了县医院,跛子忙里忙外办着相关手续。

动了手术后,张勇军还昏迷着,跛子垫付了足够的医药费后,就先行回家了。

孩子们皆睡下了,夫妻俩黯然神伤地挨着一处坐着,没有要洗漱上床的意思,水槽中还堆积着碗筷……

郑玉兰叹了口气道:“这糟心的事怎么就被咱碰上了呢?”

跛子:“还是不该在立冬动土啊,就算迟上半年都不应该急于这一时的,这就是报应啊。”

郑玉兰:“放眼整个市区,不止咱家一人在立冬动了土,怎生的偏就报应到了我们身上?最近又是墙倒了,又是撞见了死人,这次还见血了,莫不是犯了太岁?我看过两天咱就得去金灯寺去拜拜,祛祛这满身的晦气。”

跛子叹气道:“我就随口说说,你咋还上纲上线了?明儿个等人醒了,还不知道要被讹多少钱呢,乌七八糟的事一堆,哪里有空上寺里去啊?”

“我们没劝过他吗?自个不注意还想反咬一口啊,脸皮够厚的!”说到这,郑玉兰忽然想起了件事,说道,“对了,建国,今天结息的日子到了,我把利息都给邻居了。”

跛子点头:“好。”

郑玉兰:“就是奇了怪了,昨儿个王婶就要给我们钱的,怎么到了今天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昨天吗?”跛子忙得焦头烂额的,倒是把这重要的日子忘了,他拍了拍脑袋,说道,“说不定也是忘了,再等两三日,不急。”

郑玉兰:“我不放心啊,明天还是提点东西上王婶家问问情况去。”

“胡闹!”跛子说道,“王婶瞧见了,就算面上不说,心里会咋想?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不要逼得这么紧,太难看了。”

时候不早了,得留存精力应付明天的事,于是夫妻俩强撑着爬了起来,洗完了碗,又草草洗漱了下,便紧着上床了。

翌日一大早,夫妻俩便被“咚咚”的敲门声吵醒了。

鸡尚未叫,跛子看了眼手表,这才凌晨四点。

“建国同志,开开门,我是包工头张师傅啊。”

夫妻俩面面相觑,披了件外套,就匆匆开了门。

“你们睡得可真沉啊,我都快把门给敲裂了。”张师傅边说着边进了屋,外套上沾着细碎的晨露,他跺了跺脚,接过了郑玉兰递过的热水,一饮而尽。

十月转凉,昼夜温差大。白天日头出后,能穿件薄款的长袖,早晚偏凉,则需要额外加件外套。

“很抱歉哈,一大早就来打扰你们,我就是来拿赔偿款的。这不是,我侄子命大,凌晨一点的时候醒了,右手和右脚都断了,还伤了点尾巴骨,怕是要瘫了,这辈子就交代这了。”

张师傅表现得情凄意切,可惜演技不太好,在夫妻俩眼中,像只千年老狐狸,狡猾着呢!

“卡里的钱,今天就要告急了,不赶紧拿点钱的话,我那可怜的侄子就得被赶回家了。”

郑玉兰:“啥啥赔偿款?张师傅,做人做事可得凭良心啊,两天前建国是不是就提醒过你了,得给你那毛手毛脚的新手侄子拉个安全绳?

你不再三跟我们保证,说不会出事,出了事也自己兜着,绝对不讹人?呵呵,你一个干体力活的,还整那套贵人多忘事不成?三天不到的话,你是用你家的搅拌机打碎,囫囵吞下了吗?”

郑玉兰双手环胸,右手食指尖随意地打着点,丝毫不拿正眼瞧他:“亏得那天不是我跟你们上医院,否则我一定一毛钱都不给你们出。

我家建国那是好心肠,看你张师傅在我们家干了几个月的份上,这才给垫付的。呵呵,原还真以为你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却是个打疼了的疯狗——反咬一口呐!”

张师傅被怼得面红耳赤,来时准备好的腹稿,忘了个一干二净,只得把病历本拿了出来:“大妹子,话也不能这么说,咱是卖力气打工的,赚点钱糊口不容易。

我那侄子老婆还没找,如今连地都下不了,我姐家昨晚都闹翻了,非要来讨个说法,是我极力拦下了。人是在你家受的伤,多少也得赔偿点不是吗?”

郑玉兰:“难不成有贼上我家摔死了,也得我赔不成?别拿你姐一家唬我,光脚不怕穿鞋的,玉河村谁人不知,我郑玉兰不是好欺负的,他们敢来,我就敢喊上一群人,把他们给打出去!”

跛子认真地翻阅完写了两页的病历本,皱眉道:“张师傅,你说得不对啊,这病历上分明写着,你侄子只是手和脚骨折了,静养几个月就能好,没提到尾巴骨受伤的事啊。你这就不厚道了,医生可是没提半句会‘瘫痪’的事。”

郑玉兰一听,立刻来了底气,指着张师傅骂道:“嘿,你个黑心歪尖的,当我们家没个识字的啊,随口就来。我就说,你侄子掉落时分明被木头框架挡了不少,大劲应是被冲去了,哪能落得个瘫痪啊!”

“果然是心里怀着鬼胎啊,难怪我看你满脸的难过,假得像是糊上了一层皮。你赶紧滚出我们家,我非但一毛钱不给,还得给大家伙宣传宣传,你这建筑队,是个专门讹人的黑窝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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