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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当夜我醒悟了(91)

作者: 小小椰 阅读记录

时隔多日,宋秋觅的心再次出现了尖锐的刺痛,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是她没有守护好母亲的东西。

她开始在心里计划着,如何将那些遗产要回来。

不过,在此之前,帝王的生辰越发临近,她不得不多分了些心思在这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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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宋秋觅得知萧问渊生辰的时候已经不算早,故而留给她思考准备的并不是很多。

最令人发愁的还是生辰礼的准备,虽与帝王有了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但是她并没有看出他究竟特别钟爱过什么东西。

回忆往年旧例,更是无处参循,帝王不喜大操大办,对于生辰之事,兴趣淡淡,旧岁皆是臣子按例朝拜献礼,帝王遵制赏赐,便再没有其他了。

也没见他哪年对某位臣子的献礼格外青睐,加以礼制之外的额外赞赏。

所以对宋秋觅而言,此事根本就是无迹可寻,估计问他周边的人也问不出什么来,问了或许还会被那些人将她的打算提前泄露给他,如此一来,还不如自己探索来得靠谱。

她执笔凝眉,在案前写写画画,不断地否定先前的想法,涂改掉写上去的字迹,一旁香炉里的香都燃尽了几支,还是没有想出什么灵感来。

彩笺在其间给她上茶,见她愁眉不展,轻声问道:“郡主何故如此烦恼?”

宋秋觅活动下自己因久坐而麻木的身子,接过茶杯,轻抿一口,指了指面前宣纸上涂改甚多的笔迹,以及因犹豫留下来的墨点:“只是因圣上生辰将近,不知备何礼较好。”

彩笺抬头想了想,踟蹰片刻后地开口道:“郡主要是不介意,奴婢倒有几句话想说给您听听。”

宋秋觅示意她说。

彩笺清声道:“奴婢以为,有些事情,原本很简单,只是许多人将它想得太复杂了,有句诗叫做,近乡情怯,不敢问来人,用在此处也恰当,越是亲近在意之人,越是紧张担忧,只觉自己所想,处处都不够好,配不上那人,又怕那人不喜欢。”

“但其实,在奴婢看来,若是能送上满是自己心意的贺礼,真正在意您的人亦会感受到,不会因此不喜,更不会有所苛责。所以您只需随心而动,而无需畏首畏尾,顾忌太多。”

彩笺的一番话说完以后,宋秋觅怔在了原地很久。

是了,她先前都在考虑礼物要如何准备才能出彩,才能在众多其他礼物之中脱颖而出,得到他欣赏喜爱的目光。

但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本心。

礼物在最开始,往往是心意相交的亲朋与爱人,在对方值得庆祝的日子里,献上属于自己的情意,加以真心的祝福,而诞生的。

重点不是具体的内容,不是礼物的世俗金钱价值够不够珍贵,而是在于自己在准备这份礼物时的心境,以及对方是否真正需要它,真正适合对方。

若是心意诚恳真挚,这份难得的情意自会融入礼物当中,受礼者若也是有心值得往来交付之人,自也会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衷心,如此一来,礼物就完成了它真正的作用,成功在送礼者和受礼者之间建立了情感的双向联系,提升了双方感情的坚固程度,让彼此都收获愉悦幸福的心情。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先前她自己身在局中,却忘了这么浅显又深刻的道理。

想想也是,帝王多年来受万人敬仰供奉,是整个王朝里顶顶尊贵之人,登基十数载,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那些所谓的稀世珍宝,他怕是早已看厌,提不起什么兴致了吧。

相比之下,若是她自己能亲手制成礼物,再赠送给他,或许更能令他动容。

宋秋觅如茫茫白雾中迷失已久的旅人,此刻前方雾气散尽,豁然开朗,不由得真心实意地对彩笺笑笑:“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

她开始用心去感受,帝王真正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直到看见手中圈圈画画留下的笔墨,灵光乍现,忽然忆起了前两日他亲手执笔教她丹青之时,似是玩笑般的一句话。

“待你学成之后,朕可是要收你一幅丹青,权当做学费的。”

想起他这些时日的用心教导,宋秋觅有了主意。

有什么比得上,自己的门下弟子,亲手献上令人满意的课业,能令人更有成就感的呢。

于是她重新让人取来宣纸铺好,换了新笔,摆上各色颜料,沉下心构思起来。

这一坐就是一下午,直到天色渐黑之时,她才站起身来,准备出门用膳。

临走前,看着铺在案上,已经具备雏形,颇有意蕴的画,宋秋觅不自觉地笑了笑,越发期待起了帝王生辰的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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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二十七,如期而至,白日里多是百官以及九州外藩朝拜上供,年年如此,帝王本就懒于应对,到了一半,干脆半支起胳膊,斜撑着下颌,在龙案之前有一下没一下地看起了奏折。

待这般流程完毕之后,更是同往年一样,免去了庆贺宴会,以及后续相关庆祝活动,提早离去。

他想起与宋秋觅入夜之后约好于邀月台相见,本欲前往南书房的脚步停顿了下来,转头命人送舆辇前往寝宫。

王礼本来还有些奇怪,心里泛着嘀咕,但待帝王自宣室殿中信步走出,缓缓登上御驾之时,他忽然就福至心灵,恍然大悟了。

萧问渊回了趟寝宫,没做别的,只是换了套衣服,这等小事若在往常完全可以吩咐宫人去替他取来,在南书房置备的房间亦可以更衣,但他却亲自回去了一趟。

王礼回忆起方才的情景,帝王身穿一身墨紫色纻丝直?,外罩暗玉紫龙纹狐皮大氅,行走之间,通身的尊贵气度已自然地扩散于侧,暗紫色的衣袍,低调又不失华贵,很符合他这般身份年纪的男子。

王礼只觉得自己不经意间好像窥探到了帝王的些许隐秘。

当御驾驶至邀月台,帝王与宋秋觅相会,二人一同踏上石阶时,王礼站在后方,远望着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宽大颀长的衣角垂落而下,如碧涛波动之后又彼此相触交缠,竟觉得有些相配。

宋秋觅与帝王一齐登上了邀月台,本来她欲让帝王先行,自己后半步而行,但只走了几步,就被对方察觉到了。

萧问渊停驻下脚步,不再前行,侧过身子回头看她,以眼神向她投来疑问。

他今日一身暗紫色龙纹常服,在夜色中更显得深沉尊贵,衣袍挺括地贴合在他身上,越发衬托出英挺的身姿,他回头望向她的时候,眼神专注而温和,仿佛瞳孔中只存着她一人。

宋秋觅在这般眼神的注视之下,没由来地就慌乱了起来,她用拇指抻了抻手心的薄汗,想着若不是逆光,只怕已让他瞧见了自己面上的微红。

帝王轻启薄唇,眼神含着她,微微摇曳,竟多了丝往常少见的勾人:“抱歉,是朕没有考虑到你,走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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