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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盲(14)

孙德亮:“自从下午送进来,我们已经对他进行了仔细检查,包括验身、洗胃,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李圣金点了点头:“意料之中,不过……这件事情我总觉得十分蹊跷,你说张海峰,他为什么要动那份王万诚事件的绝密档案呢?”

孙德亮:“卑职觉得,有没有可能……他是共党那边的人?”

李圣金:“这个可能性不大!特调处的档案室里,共党感兴趣的东西多了,怎么会盯上这种陈年旧账的玩意儿?”

孙德亮:“李处长说得是!”

两人都陷入了沉思,突然,房间内的电话铃声响起。

孙德亮接起电话:“喂,是我!是!好,好,您稍等!”

孙德亮放下电话,用手捂住了听筒,小声对李圣金道:“李处长,灰先生的电话!”

李圣金一愣,接起电话:“喂,是我!是!我已经赶到白山馆,正和孙馆长商议此事!”

话筒中传来青盲灰的声音:“哦,好!那……李处长,张海峰这个案子,你准备怎么处理?”

李圣金:“卑职以为,张海峰这件案子肯定是和十年前那件事情有关,据我估计,张海峰此次作案的目的,应该还是为了当年那些陈年旧档。”

青盲灰淡淡地问道:“哦?李处长认为,张海峰这个案子仅仅是为了当年那些陈年旧档吗?”

听了青盲灰这句淡淡的话,李圣金一惊:“这个……”

青盲灰没有再追究,继续问道:“那李处长准备……怎么对付这个张海峰呢?”

李圣金:“这件事情,卑职仔细想过,张海峰也并没有什么后台,所以我们尽可不用顾虑。所谓先礼而后兵,如果软的不行,白山馆七十二道刑法就让他挨个尝一遍,我相信他肯定会招的!”

青盲灰:“哦,好!不过……以我对此人的了解,八年抗战,血里火里他都过来了,李处长这个方法有多大把握呢?”

李圣金:“这……灰先生的意思是?”

青盲灰淡淡地说道:“这样吧,白山馆倒是有个不错的人选,我想……他一定能对付得了张海峰!”

李圣金:“灰先生指的是……”

青盲灰缓缓说道:“特勤科长,徐行良!”

李圣金一愣:“徐行良?好,好!卑职明白了,我马上去办!”

李圣金放下电话,沉吟不语。

孙德亮:“李处长,灰先生有什么指示?”

李圣金抬起头来,喃喃道:“灰先生告诉我,就在你的白山馆里,有一个人一定能对付得了张海峰!”

孙德亮一愣:“白山馆?”

李圣金点了点头,神色之间变得极为阴险。

第12章

随着一阵吱呀呀的响动,警卫将白山馆第一层院子通往第二层院子的铁门打开,A被带了进来。

孙德亮、李圣金两人站在进门处,见张海峰进来,孙德亮迎上一步,客气地抱了抱拳,和颜悦色道:“张副处长!幸会幸会!”

A停住脚步,看着孙德亮。

孙德亮:“张副处长,可还记得我孙某人?”

A没有回答。

孙德亮看了看一旁的李圣金,笑了笑:“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啊!我还记得那是一年前吧?正月十五,戴总长请大家聚会,我那时刚来重庆不久,对那天晚上张副处长的文采很是钦佩啊!能这么快对上戴总长对子的人,可不多噢,呵呵,呵呵呵!”

A冷冷地:“你是孙德亮?”

孙德亮微微鞠躬:“正是鄙人!”

孙德亮侧身介绍李圣金:“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吧,重庆特调处,李圣金李处长。”

李圣金抱拳:“又见面了,张副处长。”

A微微一笑。

李圣金走上前来:“我这次来白山馆,就是特意来探望张副处长的,张副处长的为人我早有耳闻,你也是从刀山上滚过、血海里游过来的人,为党国服务了近二十年,兢兢业业、严于律己,怎么就一时糊涂了呢?以张副处长的学识胆识,只要知错能改,党国还是会有重用的啊!党国对犯了错误的重要干部从来都是宽厚仁慈的嘛,是不是啊孙馆长?”

孙德亮赔笑道:“是,是!”

A笑了笑:“李处长抬爱了。”

李圣金也是一笑,挥了挥手。冯彪吆喝了一声:“带走!”

A被几个特务带走了。

李圣金:“冯队长,你等等!”

冯彪:“是!”

李圣金看着A远去的背影,一字一句冷冷地说道:“冯队长,刚刚孙馆长的交代,都记清楚了吗?”

冯彪连忙点头:“卑职明白。”

李圣金一笑:“你明白就好!你记住,这里毕竟不是白公馆和渣滓洞,我也不是徐鹏飞!对付张海峰这样的犯人,攻心为上!红脸白脸要唱得恰到好处才有作用。”

冯彪:“是!是!谨记李处长教诲!”

李圣金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这就去吧!让张海峰先参观一下白山馆的刑讯,没有我的命令,先不要碰他。”

冯彪:“是!请李处长放心!”

镣铐声中,A被看守带进了白山馆审讯楼。A抬头望去,正对面的墙上有一个大挂钟,时针已经指向深夜23点45分。

A看着墙壁上的挂钟,不由得眉头紧锁。

特务骂道:“快点!”

A被特务带着走进审讯室。这是一间极为空旷的房间,房间中点着巨大的火盆,四周是铁铰、铁链、绳索以及其他各种刑具,阴森恐怖。审讯室的正中铁架上,正吊着一个犯人。只见那人浑身上下伤痕累累,显然已经昏厥了。一旁的架子上还吊着几个人,也都是昏昏沉沉。A一个一个仔细地观察着那几个人,突然,A眼神一凛,最后的那个人正是代号为“小猫”的刘明义。

A和刘明义的眼神交换了一下,没有再停留,马上将眼光望向了别处。

冯彪:“张副处长,请坐!”

冯彪回头:“快给张副处长看座!”

旁边的老涂赶忙搬了把椅子:“张副处长,您请!”

A冷冷地看着老涂:“不必了,我站着挺好!”

冯彪哈哈一笑:“好,老涂啊,继续吧,让我们张副处长好好参观一下!”

老涂:“是!”

冯彪:“那个死硬共党,叫什么来着,对了,陈文海,招了吗?”

老涂:“还没有,他的嘴很硬!”

冯彪笑了:“硬?在白山馆,没有谁的嘴能永远硬下去!继续!”

老涂:“是!”

老涂上前,走到那名已经昏迷的犯人面前,一挥手,一盆冷水泼在陈文海的脸上。陈文海被凉水一激,晃了晃头,苏醒过来。

陈文海:“痛快,痛快!”

老涂一把抓住陈文海的头发:“他奶奶的,看不出来你一个白面书生,嘴还挺硬?”

陈文海哈哈大笑:“嘴硬?老子的骨头更硬!做共产党员就没有怕死的!还有什么痛快的,使出来吧,爷爷我还不过瘾呢!”

老涂冷笑:“哼哼!白山馆的七十二道菜,你都想尝尝吗?”

陈文海:“嘿嘿!七十二道?少了点吧!爷爷我胃口大得很!一百七十二道菜,你们有没有?”

老涂怒了:“他奶奶的,给我打!”

老涂指挥众人继续上刑。一把巨大的夹子夹在陈文海的脑袋上,后面连着电线,一个特务把闸刀一闭合,陈文海闷哼一声,直翻白眼。

特务把闸刀打开,陈文海脑袋上白烟直冒,又昏了过去。

冯彪回头看了看A,得意地笑了笑。

A捂住嘴,不可抑制地咳嗽了一下,咳嗽稍止,A抬起手来,手上有血,A的眉头猛然一紧。抬头看了看墙上的大挂钟,时针已经指向23点50分。A知道,距离自己要吐出蜡丸的时间只有最后10分钟了。他与王老板在密室里的对话又隐约响起……王老板望着张海峰,问道:“海峰同志,蜡丸吞下以后,最多能坚持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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