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我的菟丝花是反派(148)
“少君,您这是……”下属大惊失色。
宛陵霄摇头道:“先听我说完,你带着陈家子女走,直接出溪成郡,做好撤离的准备。若三个时辰后无回音,便直接回西岭。”
“这……”下属变色,因为宛陵霄这完全是把底牌掀了的决策。
一旦这般选择,宛陵霄便等于放弃了此行。
“先走吧。你也告知阿衡,让他准备各方接应,务必全身而退”
“那您呢?”
宛陵霄站起来,目光阴冷: “我去抓那孟俦把柄。”
“随后……救她。”
……
雉车之中,慕槿正缩在角落,脸色苍白。
孟俦的雉车,青丝结金络,五凤为飞龙,华贵非凡。
慕槿坐在角落,手臂火辣辣的疼,但却是已被上药。
是孟家医师为她上的。但慕槿知道,这并不是因为孟俦好心,而是孟俦要看她的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警惕地看向前方,挣了挣手。她的手……又被绑起来了。
“没用的。此乃行荒藤绳,你又是无品之人,只会越挣越紧。”
慕槿扭开头。
而孟俦,正在她对面,被孟家下人侍候着。
他被金丝帕沾上清水擦手和擦脸。饶是如此,他也眉头紧皱,面色阴沉。他似很反感她先前的触碰。
半晌后,孟俦才重新看回慕槿,目光如刀。
“说,那盒子里是什么。”孟俦冷声道。
慕槿顾左右而言它,嘴硬道:“我不知道……我也从未见过。”
“哦?”孟俦倏然站起来,逼近了慕槿。
他的眼眸很漂亮,但目光却如鹰般利,眼中溢出止不住的厌恶。
慕槿昂头,一副无畏的模样。
孟俦冷笑声,“金楚,你还挺倔。但一会儿,你就倔不了。”
慕槿咬牙,“怎么?”
孟俦却未正面回答她,只用看物件的眼神居高临下地审视她。
这目光看得慕槿难受,她再度扭头,却听孟俦冷冷道:
“你可知,自我父亲为了一狐媚抛弃了我与我娘,我最讨厌的就是勾引男人的女人,不管是不是装的。”
“你犯了我的逆鳞,所以,我必让你吃尽苦头。”
慕槿紧抿嘴唇,心中却倏然生起戾气。
她知道这段历史。
但这孟家,还真会粉饰。
……能够编排成这样。
又听孟俦道:“你恐怕不知道,上一个对我作出你今日之事的人,是什么下场。我现下告诉你,她眼睛被挖了。”
“十年来,你是第一个。你且等着。”
“……”
……
慕槿被押到了执巡铺的官衙。
她被带下了车,不被怜惜地送入府中。而一进去,她便感受到一阵寒意,却没有露出惧色。
而一个力士带着她东绕西转后,慕槿被带入了一个森冷的小间。
这个小间,除了烛台,什么都没有。不同慕槿从其他牢中看到过的刑具满满,她只看到四面空白的墙。
而她被带入后,孟俦也跟着进来了。
“大人,和过去一样么?”
“是。”孟俦漫不经心地道。
随即,门关了。
慕槿发现有一界被罩在这室的边缘,室内只余她和孟俦两人。
他很高,逼近了她。
慕槿警惕地后退一步:“你想做什么?”
孟俦见她神色,冷笑一声:“……就你这样,别以为我想做什么?就是你跪着来求我,我也看不上。”
慕槿抿唇,偏头:“……”
孟俦负手而立,耷拉着眼道:
“再给你次机会。”
“交代,你为何故意烧了那些箱子。”
慕槿嘴唇发白,想了想,用常对宛陵霄施的敷衍语气道:“孟大人,我早说过,不是故意的。您为何不信?您当时推开我……我无意撞了那箱子,只是如此。”
“……是么?”
“而且,我想起来了……那里面不过是些普通的用具。是白家方便我们在此生活给的。”慕槿说着,突然瞪眼,再度后退,“喂……你做什么?”
因为孟俦倏然箍住了她。
慕槿感受到自己掌心的法印一阵滚烫。
她当即焦急极了,在考虑要不要压下时,孟俦并没有下一步动作,而是冷淡地与她对视。
但慕槿却旋即发现了不对劲。
那孟俦头顶的黑影,汹涌起来,正缓缓地朝她飘来。这让她感到不祥。
她想挣开孟俦的控制,但因为伪装,她只能忍下。
“你想做什么?”慕槿问。
孟俦:“逼供。”
他声音很轻巧,仿若不是要逼供,而是邀人去观景。
慕槿抬脚便想踢他。
但却被孟俦一把推到了墙上。她的后背撞上墙,但再度抬眸,却看清发生了什么。
那孟俦头顶那攀踞的影裹带的血意,正和她与宛陵霄在陈府看到的相似!
但又略有不同。
而他手上的红豆手串,也随即散出常人看不见的血色灵珠,飘到了头上的黑影,如在喂食般,黑影全吃了。
而后,黑影化为蛇,猛地钻向慕槿。
慕槿身子一缩。
旋即,她却听到一道凄鸣,伴随着的是一种异常熟悉的气息。
她才反应过来——孟俦在施展的力量,到底与什么相关。
恶刑。
因为和褚竞翡是宿敌,慕槿极度了解“恶刑”。
其可审判他人,其中便包括恐惧之刑。
此种力量与丧灵的妖力相似,可以具化恐惧。但此种具化更甚于丧灵,却可同时化为利刃割肤,让人承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
而慕槿在和褚竞翡决裂后,都好几次差点被恶刑的怀惧之刑杀死。所以她特别熟悉此力。
孟俦怎么会有?
她震惊睁眸,孟俦却居高临下地审视她。
而转眼,他头顶的影钻入她的眼。
恍然间,慕槿双眸疼痛不已,旋即,她坠入了梦境。
兔子。这是很多毛绒绒的兔子。慕槿走在其间,突然屏住了呼吸。
她如控制不住地,跪在地上,眼泪一滴滴地落下来。
“叔叔,你回来了吗?”
然而,转瞬,这些兔子都死了。它们被砍了脚,断了头。
慕槿只觉心脏仿若被什么压住,但面对身前人,她却强令自己用善解人意的语气道,“没关系,没关系的,不过是些兔子。您什么都记不清。我怎么会怪您呢?”
但同时,她感到心脏传来了割裂般的疼痛。
“……兔子,好有意思,这就是你的恐惧么?”孟俦玩味的声音传来,“你又是在跟谁说话呢?后面这位,和你开始在喊的人,可是一位?”
孟俦的语气柔了些,但依旧冷。
慕槿却脸色猛然巨变。
因为她这才意识到,孟俦可以看见她被具化的“恐惧”。
而也她未想到……她竟真的被孟俦一介二品影响了!
她猛地瞪向孟俦,心中漫起杀意。
怎么可能?!
为了对抗褚竞翡,她训练自己千次、万次,一次次去面对心里的恐惧,终学会不露一丝破绽。但孟俦这里,为何她险些没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