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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我的菟丝花是反派(205)

作者: 塔篱 阅读记录

“方才,我察觉藏脉山异动,便立刻带人来看,不想,几位下属遇袭死亡。我便守在这两望之地,以防此处被奸人通过。果然,我抓到了几人。”

只见被缚的一群人被推了出来。正是宛陵霄的下属和孟家的人。

女子道:“这是中荒金家的人和今日反叛的孟家的人。他们在一起鬼鬼祟祟朝此处涌来。我看,事情不简单。我会好生审审。”

来者苍鳌台的头目脸色微变,因为知道褚菁遥的处置的确毫无问题。相反,能找到这微妙之处埋伏,也说明了她对战局、对地形的熟悉之快。

但见褚菁遥抓到人,可谓反过来立功,他们想把人抢去,获得信息源。

褚菁遥软软绵绵地和他们来回博弈,最后,她“为难”地留下了一二孟家家丁和金家下属,其他人都给了苍鳌台。

胥嬷嬷听着,心中却咯噔一声,因为听到褚菁遥言辞间出了小错误。

……但此错,无伤大雅。

却因犯了,多少可让对方放下心防。

影女过去能滴水不漏说谎就不错,从不会说谎时还悠哉悠哉地抛一二破绽。

……是菁主回来了??

胥嬷嬷当即看向褚菁遥。

而因为和胥影相熟,她大概可识别出二人微妙的差别。

影女似影,影的尽头是些锐利的地方。但褚菁遥气质似雾,极为柔软,但柔软的尽头,让人看不清。

胥嬷嬷几乎确认了褚菁遥的身份。

却疑惑,菁主,什么时候换回来的??不是在为那西岭少君当情人么??

察觉到胥嬷嬷的目光,褚菁遥温柔地对她笑了笑,随即又是对来人一番笼络。

但看见被她推出来之人,她眼中却闪过一丝毒辣。

其中,有孟家人,不少是谷家上线断了的暗桩,这可以死。她丢了部分给苍鳌台。但也的确有孟家下属,褚菁遥经过斟酌,认为护所有人引起猜忌的风险太大,只留了她看见和孟俦关系极好的一人;除此外,还有一位宛陵霄的人,还有二三她自己的混进去装成他们之人的死士。

她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

把谷家案钉死在宛陵霄身上。

她来前,把谷澄许的一只手砍下,此时已让影女赶去复制献长生在其上。她又假意漏了些线索给这些被俘获之人,其中一件,是慕槿的发丝。介时,来者审讯他们,她再刺激一个参与了西山行刺案的官员去理理线索,便能拼凑出是宛陵霄动了谷家的“真相”了。

宛陵霄。褚菁遥心中冷笑,我定要把你扯进这件事。

你跑得快,那便帮我背锅吧。

若连锅都背不稳,你对我真是再毫无用处了……褚菁遥心里想着,又生起气,她还想着天道之核的事,但不得不把眼前的事处理了。

她又笑眯眯地暗示了这藏脉山中有不少灵石可供上极殿苍鳌台之人摘取,她的人可陪着处理,当即惹了那些人欢心。

她借机提出:“至于这荒山的平民,诸位还是别伤了,毕竟是我黄金台日后的子民。此时手法过烈,日后难降服啊。黄金台此时当让他们身服从,也心服从。”

若是褚菁遥直接提出这些要求,苍鳌台断不会答应。但她方才让的好处的确不少,苍鳌台虽心中不满,但还是压下了。之后反悔再说,反正这太女脾气也软。

他们停下了摧毁行荒草木的行动,却是围向了藏脉山。

褚菁遥看着他们反身走向藏脉山,心中冷笑一声。

一群蠢货。

但想起孟俦,她头疼起来。

她知道,宛陵霄定不会把孟俦送回来。

但实际上,此时的黄金台也的确不适合孟俦,不说褚拓年出关,就说她手下,影女作为胥二房和孟俦之母胥谷鹂便有血海生仇。孟俦来,只怕四面环敌。

小俦……你先在西岭待一阵。以你的价值,宛陵霄定不会伤你。我处理好一切,再把你从西岭骗回来。

褚菁遥垂眸一阵,便温柔地吩咐宫人,与他们一起朝藏脉山去。

她又要扮屠行荒的恶人了。

……

狼车驶入雪山。

冰峰撑空,云凝水冻。

宛陵霄闭眸,沉入梦境中。这梦与西岭的光景不曾相同,疏篱曲径,田家鸡鸣。正是百年前。

“霄霄,你做的面好好吃哦!”

他对面的少女正是百年前的褚菁遥。她和慕槿、褚菁遥气质都略有不同,形容清秀,身着布袍,举止清雅。那会儿,她有假名,但让宛陵霄在此处只称她真名“褚菁遥”。

自宛笑笑去世后,便是褚菁遥带着他东奔西走,宛陵霄清晨起来负责他们的吃食。他本就小镇长大,被父母教着,会做南陵的各种名吃,如桐脍面。

见对方吃得高兴,宛陵霄冷眸道:“你若喜欢,我每日与你做。但不可日日一样。会腻。”

“好。”他的脸却倏然布满薄茧的手捧住。

是对面的少女,似乎很高兴,温柔地捏了捏他的脸。

……宛陵霄心中一时澎湃,也有不满,真想问她可有成亲,行事总是如此冒昧。

“阿姐。”他却压下不自在的感觉,转眸,此时他的眼珠还很干净,尚未妖化,同时有着少年的意气和后来的沉稳,“够了。”

“你该喊我大师父。一直不改口。”少女不开心地道。

宛陵霄一顿,他本就不想这么叫她,于是道:“没见你教过我什么。”

“谁说的,有哦。我准备了好久。”对方却倏然神秘兮兮地一笑,甩给了他一本秘籍。

宛陵霄一愣。只因他此时金丹俱废,除了基法,明显练不了什么。但对方给他的秘籍,生出一股温润灵力。再翻几页,竟是重养金丹灵气的秘法。

“我厉害吧?这秘籍很适合你。”

少女笑眯眯地看他收下。然而,她倏然身子一颤,悄悄捂唇,似乎想掩饰什么。

但宛陵霄从小就是敏锐的性子,当即站起来,扶住她,发觉她灵息不稳,质问:“你可是为获得此秘籍付了什么代价?”

少女冷汗淋漓,眼露倔强,却摇头:“没有啊。”

宛陵霄:“你不说,我不练。”

少女听到此话,杏眸瞪大,随即迟疑了下,生气地道:“我……和人打了一架,才得到此物。的确难拿了些。但你怎么可以不练,我,我……”

她似乎很生气。

宛陵霄这才道:“我会练的。只不过怕你瞒着我什么。”

少女冷汗直流,听到此话,对宛陵霄坚强地笑:“那就好。你一定要好好的。看你变好,我便放心了。你能好起来,我也对得起笑笑妈妈。”

少女的话温暖如风,入了宛陵霄的心扉。他垂眸,收起了秘籍。

背过身时,却紧紧将其揽在怀里,仿若那是至宝。

那几夜,宛陵霄几乎没睡。

他白日买药,半夜便为少女制药。冷夜里,他日日细心地处理药材,剥去其刺,清洗,煎熬。

因为无功法护体,少年被强大的灵草刺出了满手的伤,却未停下。每天半夜花三个时辰制好,白日与她的吃食一起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