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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妃(181)

凤翔俊眉紧蹙,额头青筋根根暴起,怒道:“你无知……随便取来的东西也敢给婉儿喝么?你知道婉儿与你带亲,所以不会怀疑你?!”

庆芷柔从未见凤翔如此暴怒,吓得低头垂泪不止,复又拜了拜道:“皇上,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也不知为何好好的青草茶叶重竟是会混了鬼面针草在里面。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万死不能推其咎,还请皇上赐死!”言罢,她深深伏在地上,不再起来。

凤翔眸中划过一抹精光,冷冷道:“赐死你有何用?!让幕后主使之人逍遥法外么?!”

此时,江书婉亦是颔首道:“我自入宫内,漫漫时光难熬,平日总是庆妃陪我多些,毕竟她是我的小姨。我们同是隋国府中人,她若是要害我,于自己又有何好处?于外公又有何好处?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罢了。”

凤翔的声音听起来寒冷如冰:“给朕立刻去查,这种东西怎会出现在皇宫里!去将安贵妃的越秀宫给朕翻个遍!”

内务府中人最擅长查这些事,因着凤翔的严令,所以格外雷厉风行。殿中静静的,过于寂静的等待格外悠长,偶尔能听见殿外有簌簌的风吹过,渐渐外边好似下起了小雨。

玉照宫中,众人茫然,或坐或立,连大气也不敢出。

大约两盏茶的时间,内务府值事已是来禀报,“皇上,月秀宫中并无搜到鬼面针草,倒是安贵妃自蒙古陪嫁过来的贴身宫女前几日曾经出过皇宫,还曾去过药铺。方才我们抓到她时,她正在偷偷焚烧东西,而在她的衣袖中,我们找到了这样的两根鬼面针草。”说罢,内务府值事已是将证物呈上。

凤翔的面庞隐隐透出铁青色,怒喝道:“去把安贵妃叫来!”

少刻,众人目光所及处,安贵妃匆匆来到,她清丽的面色苍白,也不敢抬头看凤翔,慌忙跪下道:“臣妾参见皇上。”

凤翔冷笑,“安贵妃,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么?陷害龙嗣,背后究竟是你个人的私欲?还是你吉吉草原安远部不希望朕有子嗣?或者是那个子嗣应该由你所出?”

安月抬眸,望着眼前那面若美玉的俊颜,那样狭长的眼眸,那样冷情的薄唇,浑身透出邪魅与王者之气。原本她只听过凤翔人称“玉面凤凰”,见到他时方知世间竟有将绝色与尊贵融合得这般好之人。她知道,瞧见他第一眼的时候,自己便彻底沦陷了。纵然,她明白,他纳她为妃,只是为了拉拢自己的爹爹。她知道,他不会要她的孩子,因为他不会留给她爹爹牵制他的把柄。可她从没想过,他竟然会连看都不曾多看她一眼。

她朝里望去,瞧见江书婉及庆芷柔亦在,今日的事,她的冤屈是洗不清了,她不知道究竟是庆芷柔想一箭双雕,还是面前这两人联合合作陷害她。不过,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因为凤翔的话已经说的那么明白了。

若是她没有能力替自己查清真相,就只能认了此罪,因为,她不能连累她的爹爹。

诚恳一拜,安月伏身道:“皇上,臣妾是善妒之人,此事与爹爹绝无关系!臣妾一时鬼迷了心窍,犯了糊涂,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凤翔挥一挥手,眸中闪过一抹厌弃,道:“废为庶人,逐出皇宫!安月,你回吉吉草原让你爹好生再教导教导你吧!”

安月脸色苍白如纸,无一丝生气,听罢,她又是深深一伏。被侍卫拖出去的最后一刻,她的视线至始至终都没有从他身上移开。那样英俊的面容,她怕是此生再也见不到了吧。也好,解脱了也好,总好过这样守在深宫之中,日日望着月光缓缓爬过自己的肌肤,数着枝头叶子一片一片掉落,总也等不到他来好。她突然,很想念自己的家乡……那美丽的草原……还有她的小红马……还有爹爹……

随着安月被侍卫拖出玉照宫,空旷的大殿之中陡然安静了下来,御医们陆续退离。

江书婉依旧别过脸去,望着床的里侧,不搭理凤翔。

凤翔神情有些无奈,因着她受了惊,方想再哄。

此刻内监总管刘公公捧着两本红色的本子入来,跪地禀道:“皇上,风宿城中的百里加急奏本,还有北方四郡那边隋国公的消息也一并到了,还请皇上立刻定夺。”

凤翔伸手接过,翻了翻,面色渐渐凝滞。

江书婉亦是转身,缓缓靠近他,精致的下颚轻轻抵在他的肩膀上,吐气如兰,她轻轻在他耳边问道:“翔,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么?”

此般亲昵,凤翔心念一动,忙将她搂在怀中,也不顾庆芷柔就在一旁,细细密密的吻已是落下,他低低道:“婉儿,我怕你生我的气。”

江书婉斜觑他一眼,娇斥道:“谁爱生你的气,最最不值了,快说说,我外公那究竟怎么了?”

凤翔挑一挑眉道:“哦,也没什么大事,风宿城那边有消息来报,说是找到了洛云惜,她并没有死,而且还怀孕了。此前靖国公因着丧女而兵反,凤绝问的意思,此事该怎么处理而已。”他说的很粗略,顺手便将手中折子递给了书婉。

又拿起另一本北方四郡隋国公上呈的加急折子。凤翔翻着看了看,愈看脸色愈青,好看的眉毛都纠成团。终大怒道:“好一个靖国公,消息还真是灵通!朕才收到风宿城的加急奏本,他倒是比朕还快一步!这口气倒不小,非但提出要策他的女儿为左贤王正妃,还要北方四郡的专司管辖权,政事军事可以不用通报,由他任节度!哼,这和封他个镇北王有什么区别,真是得寸进尺!”

江书婉低叹一声:“可是我外公年纪大了,手中着实没什么能独当一面的大将,如今和靖国公对峙,还真真是为难他了。翔,你看这折子上说这洛云惜失忆了,还性情大变,总是寻死寻活的。你可要关照好凤绝,要好好哄住她,决不能再让她有个三长两短了。靖国公此前兵反,也并未倾巢全出,颇有观望之意,若是再有此番变故,只怕是铁了心不肯回头了。”

凤翔将手中奏本狠狠甩入刘公公怀中,怒道:“洛云惜寻死寻活?!她要死就让她去死!朕堂堂凤秦国皇帝,难道还要受他们要挟不成么!”

敛了怒气,俯身,他在江书婉脸颊边快速吻了一下,于她耳畔低语道:“我还有些事没处理完,等下过来陪你。”

直起身时,方才一脸柔情瞬间转化为冷峻,他的眸底似燃着两簇幽暗的火苗,寒声吩咐道:“刘德,传朕口谕,洛云惜的事让左贤王自己决定就好,不必来回朕!朕不受人要挟!”言罢,他甩袖离去,明黄色的身影顷刻间消失在殿门中。

太监总管刘德正待出门传口谕,江书婉却将他叫住。

她伸手抚着自己浑圆的肚子,低低道:“公公也看见了,方才皇上正在气头上。”

刘德诺诺应了一声,不知皇贵妃突然叫住自己,有何用意。

江书婉微笑,“本宫瞧着,刘公公如今似是不大敢和本宫说话了。”

刘德忙道:“不敢不敢。娘娘雍容华贵,又怀着龙嗣,哪里有奴才开口的份,奴才心中是极敬畏娘娘的。”

江书婉轻笑出声。

刘德不知道她在笑什么,愈加有些揣揣。

江书婉笑道:“方才皇上在气头上,那样的口谕将来可是会威胁江山社稷的,还请刘公公去传,着左贤王娶洛云惜为正妃。只要左贤王那边一照办,回头本宫再劝劝皇上答应了靖国公的条件。如此可保江山无虑,皇上素来厚待本宫,本宫岂能不替他着想,公公你说是吗?”

刘德脸上几乎要沁出冷汗来了,眼觑着周围只有庆妃在,并无旁人,他走近一步,压低声音道:“娘娘,这可是假传圣旨,奴才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如此做啊。”

江书婉“嗯”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假传圣旨额?口谕罢了,谁会知道?况且本宫是为了皇上好,就是日后追究下来,那也是本宫理解错了皇上的意思,与你何干?公公可是多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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