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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偶天成(63)

作者: 蝶衣大人 阅读记录

张金衣这才长吁一口气,夜已经深了,她将帕子敷在胡庭钧的额头之后,就打算上楼去歇着。刚起身手却被发烫的大手紧紧地握住……

“不要走——”胡庭钧紧闭着双眼,好似梦呓般。

张金衣站了一会儿,遂让月眉她们都去歇着,她来照料三爷。

不知过了多久,张金衣睁开了眼睛,发现她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胡庭钧也不在了。窗外雨已经停了,天虽是还阴沉着,但看来时候已经不早了。

她记得昨儿照料胡庭钧了大半宿,一直到天快亮了,她才趴在床沿边睡着了……也不知道胡庭钧好了没有。

“小姐醒了,已经晌午了,快起来用膳吧。”月香进来。

“三爷呢?他好了没有?”

“三爷大清早就走了,说是昨晚多亏了小姐,他已经好了。谭龙来说老爷和大爷从京里回了,还说舒歌少爷一直腹痛,郎中都束手无策,少爷怕是不行了,所以三爷未用早膳就走了。”

张金衣一听,忙让林妈去胡府看看。她又不能去胡府探病,只能让林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到了下午,林妈回来禀报说,舒歌少爷前些日子就腹痛过,上次没这么厉害,吃了几副药就好了。这次却是很严重,来了不少有名的郎中,也开了方子,但舒歌少爷吃了不但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不但腹痛,而且开始上吐下泻,发热不退。

幸而老爷和大爷刚巧回了,还从京里请了个洋郎中回了,说是什么不列颠还是哪里的最有名的郎中,原本是要给小姐瞧瞧的,这会子正好赶上给舒歌少爷诊病。但这洋郎中说的话只有几句是听得懂,爷们和大太太大奶奶这会子都急死了……

张金衣一听,忙让备轿她要回胡府。

听舒歌少爷的症状很像阑尾炎,她以前就得过,还做过手术,所以她知道一些关于阑尾炎的知识。

这在前世不算大病,只要开刀拿去阑尾就能好。但在这里若是发作严重了,又没人会手术,阑尾就会烂掉引起腹膜炎,甚至穿孔,最后只能死掉。听舒歌少爷的症状很像,现在刚好有个西医,既是最有名的说不定会做这个手术……

“小姐怎能回去呢?那可不行啊。”听到张金衣要回胡府,林妈急了,这回去不被赶出来才怪,想到小姐要受的羞辱,她忙阻拦。

月香和月眉也都说不能回去。

张金衣哪会不知道,但现在人命关天,她也顾不得这些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大打出手

站在胡府门前,张金衣顾不得感慨和新奇,赶紧知会门楼里的下人向大奶奶通报,一定说她有要事求见。

天气阴沉沉的,一丝风也没有,在张金衣的忐忑不安中,胡府大门终于开启。

“这是哪里,你竟敢进来!”

听到二奶奶容氏的咆哮声,张金衣心中一凛,来的路上月香就念叨,千万不要遇到二奶奶。看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现在时间宝贵,不能和她过多纠缠。张金衣低头向容氏福了福,即请门楼的人继续带路。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容氏看着张金衣,还有她身后的月眉,怒火腾地就冲上了头顶,见张金衣还妄想往里去,便大叫一声,直接扑了上去。嘴里当然也没闲着,紧着恶毒的话就骂开了,完全没了胡家二奶奶的风范……

张金衣淬不及防被容氏拽住了头发,头皮一阵生疼,她忙垂着头扭过身子向一旁躲。说来本尊确实对不住这二奶奶,她也没想还手,只想着息事宁人,由容氏发泄几下这事就能快点过去。

哪料容氏那双小脚原本就不稳当,被张金衣一扭身就甩到了地上。

容氏一贯骄横,这会子不但没捞到便宜,反而吃了亏,那还了得,顿时就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咒骂,从天上问候到地上,好似她的祖宗八代都是冤死的,千柳和雁桃上前想拉她起身反被她打了个耳刮子,臭骂了一通……

张金衣见容氏就如市井的泼妇一般,毫无理智,遂干脆不予理会,趁着她赖在地上赶紧脱身继续朝前走……

“你这贱妇站住!快拦住她!”容氏哪里甘心,咆哮着让丫头去拦住张金衣。

一个小丫头上前拽住了张金衣的衣袖,被张金衣一瞪眼,阂得又放开了。

容氏忙撑着千柳雁桃爬起来,踮着小脚踩着碎步冲上前就和张金衣扭打在了一起……

“住手!”一声呵斥过后,容氏和张金衣被开,俱都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张金衣的脸上还有两道血痕,容氏的面上也有清晰的几个指印……

“真是胡闹!成何体统!”胡老爷正送来访的郎公子和云佳格格出来,一看这番景象,顿觉颜面大失。

“请老爷给儿媳做主,这不要脸的贱妇竟然敢来这里!这分明就是不把我们胡家放在眼里。儿媳不让她进,她还硬要往里闯,还把儿媳推到地上……”容氏抢先走到老爷跟前哭诉起来,也顾不得贵客在旁了。

“还不退下!”胡老爷已是气得发抖,不待容氏说完就呵斥道。他又面向郎天行和云佳格格讪讪地说:“让公子和格格见笑了,唉!”

胡庭钧已经走到张金衣跟前,看到她狼狈的模样心疼不已,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蹙着眉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张金衣刚和人干了一架,气息还未平,见胡庭钧走过来她立马就想到了阆苑那次,再听他话里仍是在责备的意思,心顿时像被针扎了似的痛。她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便直直地走到胡老爷跟前。

“老爷,听说舒歌少爷病重我才来的,兴许那个洋郎中可以救小少爷,我应该能听懂他说的洋文。”

“哦?真的?”大爷胡庭信正为儿子感到绝望悲痛不已,此刻听到张金衣的话就像拽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但仍有些怀疑,从没听说过张金衣会洋文。

“不要听她胡说!怎么能让这贱女人再进胡家的门,老爷要给儿媳做主啊!”容氏立马驳斥道。

“让我去试试不就知道了,舒歌少爷的性命要紧,再迟了怕就真的不行了,老爷,让我进去吧,等少爷没事了我就走。”

“是啊,爹,就让她去试试吧……”

“老爷,快赶她走吧,不要信她!”

胡老爷仍是犹豫不决,就听胡庭钧突然说道:“她跟洋牧师学过西洋画,说不定真的会一些洋文,让她进去试试吧。”

胡庭钧的态度让大家很是意外,以往他和张金衣一贯水火不容,这会子居然帮她说起话来。但他们均想,这是他在担心舒歌的病。

胡老爷终于首肯,把张金衣带到从京里带回来的杜尔医生面前。

张金衣流利的英语让杜尔大喜过望,也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

原来舒歌少爷果然得的是阑尾炎,而且很可能已经穿孔,危在旦夕,必需紧急手术才行。

听说要开膛破肚,胡老爷第一个反对,饶是他一贯开明,但自古讲究死都要全尸,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何况洋郎中说手术不一定能成功,他只在羊身上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