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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死后,修真界疯了(6)

作者: 顺匀 阅读记录

年轻的少家主恍惚了一瞬,从他少年时起,她就一直留在他们兄妹身边。她是最忠心的影子,也是最优秀的老师。她腿伤在身,背却比谁都直。话说的最漂亮,不想做的事却谁都不能逼她。

岑望不知自己如何将那句在心里念了一万句的话咬牙说出:

“宁枝勾结李家谋害轮回宗长老,其心可诛!”

轮回宗的高手目眦欲裂,一人挡在容和景身前,另一人的膝盖死死地跪在宁枝的脖子上。她像是一只脆弱濒死的天鹅,却肆意任由空气被渐渐剥夺,只留下本能的喘息。

岑望看到她笑了下,她似乎痛的已经看不清了,只能模糊地望着这个方向。眼里有…赞许?

她知道?

她知道了?

他突然觉得浑身血液逆流,每一根手指尖都在发麻。

是啊,她怎么会不知道?

十三岁的一天,岑思闹着不想起床上课。他一个人坐在了书房,桌上放的据传是最万无一失的杀人绝学。那个十年来容貌从未改变的侍女打着哈欠走了进来,抬手挡住他精心设置的机关,端起烛台烧了那本书。

—小公子,杀人最好的方法呢,是能自己不动手就不动手

—什么意思?

—敌暗我明,再好的杀手也不能保证自己天下无敌吧。

—那怎么办?

—以小搏大,须借刀杀人

岑望想借东风,容和景想肃清门户。可是轮回宗与李家何其强大,岑望只能献出自己唯一的刀。让宁枝背上受李家挑唆的罪名,谋害轮回宗长老。宁枝一死,李家覆灭,便是再无证据。

他确实学的太好,把这份努力原原本本还给了教他的老师。

轮回宗的高手拎起几乎没有反应的宁枝,容和景皱眉站在混乱的人群后,警惕地看着“刺客”。

“容和景——”岑望喊了一声。

他想问,你会杀了她吗?

他更想问,你会信守对岑家的诺言吗?

他有太多想说的话,但是只能像被钉死在原地一般。看着被护送离开的容和景回头冲他点了下头,那个手势是:

噤声。

岑思怒气冲冲跑到岑望院子里的时候,对方正坐在椅子上发呆。

“你把宁枝带哪去了!”

她抄起一本经书就砸了过去,岑望没躲,眼角被划破,鲜红的颜色滴了下来。

“岑望我跟你说我受够你这张死人脸了!我明天就要和宁枝走,我们要去盐城,离你们这群疯子远远的。”

“宁枝受李家的蛊惑,谋害容公子不成,杀死了轮回宗的随侍长老。父亲身边的人亲自审的,她认的干脆……没有受苦。”他一口气说下来,两句话却像是说了整整二十年的压抑。

“你在说什么疯话啊?!”岑思满眼都是鄙夷,下意识地反驳。

岑望笑了一声慢慢抬头,有很多人和他说过,你妹妹像个疯子。

可是她会不会是这场疯癫的闹剧里唯一一个清醒的人。

没有得到回复,岑思又拿起烛台往桌子上砸,红烛撒了一地,像泼开的血。“你怎么不说话?你会信容和景那个贱人?你第一天认识宁枝?”

不知道这段话中哪些东西触动了岑望,他突然起身抓住了岑思的胳膊。

小姑娘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住,这才看到他满目眼底的猩红。

她听到对方一字一句地说:

“不是相信。”

“是需要。”

说完这句话后,岑望好像终于放下了一切情绪的牵绊,漠然地挥手让人端上了一碗药:“重塑经脉的药,你别辜负了。”他没有细说,是辜负了药,还是曾经想亲手熬药的人。

“容少主明日就会走。”

“父亲今夜已经带人去城东清算李家的商行了。”

岑思愣愣地呆在原地,那碗药黑的深不见底,像一个巨大的洞一般要将人的魂魄都吸食殆尽。她好像想起了什么,这个故事的发展被一个人用开玩笑的语气讲给她听。

“我可以修炼了。”

“对。”

“岑家不会倒了。”

“不会。”

“李少要搬家了。”

“……可以这么说。”

岑思突然抬眼,带着些希冀般问:“那是谁嫁给了容和景?”

岑望暴躁地挥了挥手,父亲指了一个旁系的女子,他也并不认识。小姑娘眼底最后一丝光亮慢慢消失了。

芙蓉城的秋天太冷,岑思冲出去后没有仆人敢去关门,夜里的寒风吹的人手刺骨的疼。

痛的难忍。

“啊!少主!”

岑望低头,玉佩开裂,掌心血肉模糊。

*

宁枝。

宁枝——

是333在叫她。

对方的机械音带着各种莫名其妙的颤抖,是因为她还活着而激动的出现了乱码。

少女挣扎着抬眼,胡乱抓了把自己蓬松的长发,借着昏暗的光亮打开了系统面板。

- B级任务:帮助女配恢复修炼(已完成)

- B级任务:阻止岑家被吞并(已完成)

- B级任务:男配的婚约(已完成)

- 总进度:12.37%

看到最后,漂亮侍女,或者说笼中美人轻轻挑了下眉,看来婚约以另一种方式诡异地达成了目的。

“你醒了。”有人笑呵呵地坐在笼子外面的马车中。

美人低头,她身下是高级灵兽秦虎的皮,雪白的绒毛簇拥着大红色华服的她。

“这不像凶手的待遇。”她随手扯了下耳边坠着的东珠,疼的呲牙咧嘴。

容和景耸肩:“没办法,答应了你要满足岑家的要求。可惜他们贪心不足,想着送一位少宗主夫人来。”

“我很守诺言的。”

“所以不得不委屈你了,夫人。”

马甲二:少主x夫人x死局

第5章

笼中美人在沉睡时被人粗暴地擦去了易容,此刻颈侧和耳尖都带着薄红。方才换衣服的侍女在少主冷淡的视线下战战兢兢,连扣子都没有全部扣好。如今领口还松散着,露出大面积雪白的肌肤。

上面被人用力钳制留下的痕迹已经成晕成了一片的青紫。

她低着头,左手用力试图挣脱铁链。声音有些颤抖。“容和景!你卑鄙。”

“别装了。”懒洋洋的声音,“受害者的故事留给那对兄妹吧。”

铁链剧烈碰撞的声音戛然而止,美人鸦色的长发垂落在身侧,显得楚楚可怜。可是却与她突然绽出的微笑形成对比。

容和景看到她这个笑,也勾起了唇角,“什么时候打的耳洞?”

“你们叫我去猎场前,”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容和景回忆起她那时似乎回了趟院子。

“将死之人还有心思整理遗容?”

“我想着……要嫁人了总不能没有耳饰吧?”这句话一出,便承认了她从一开始就猜到了这场戏全部的走向。

她无所谓地抬手,又一次新奇地拽了下那颗东珠,新生伤口被坠着,让她疼的眼泪汪汪。

成为轮回宗少主的很多年中,容和景似乎再也没有碰到这样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