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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死后,修真界疯了(7)

作者: 顺匀 阅读记录

这十日,太精彩了。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戏台子上引颈受戮的角色,她用血和命诠释了忠义最残忍的下场。被昔日的主家抛弃,被扣上莫须有的死罪,可惜求死也无能,却被一个男人强占为妻。

可这是她写好的剧本。

“第一日见你,你洗去手上的血迹时暴露了修为。这不是失误,而是你知道我会看到。”容和景笑够了,走近了笼子坐在了外面的地上。

他的语气肯定,问出来也只是为了再一次确认。

美人笑眯眯点头。

“那个十二岁的小丫头,是你安排好的。”

——红袖吗?倒也不是安排的……不过算你猜对了吧。

美人给他竖了拇指。

容和景沉默了一瞬。

“我去找岑望也是你……”

美人小猫一样点头如捣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容和景突然笑了出声,他笑的肆意张狂,连眼泪都要笑出来,几乎翻倒在身后的兽皮中。

高傲的少主突然觉得自己留下她的命是一个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你可以告诉我,你每一步是想做什么吗?”容和景突然对上了宁枝的眼睛,不肯错过其中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宁枝歪歪头,坦诚地开口。

——在我家乡有一个邪恶的理论叫做消费主义。它为没有需求的人创造了需求。容公子说过可以自清门户,直到您看到了我。

初遇,阴谋乍起。

——一个筑基期的下人或许平平无奇。可如果是岑家少家主钟情的人呢?

岑望,烈火烹油。

美人一直以来谨小慎微面具被彻底撕开。“不让您付出些沉没成本,您不会珍惜一个随手要来的奴婢吧。”她无所谓地摊手,好像设计的一切都是出于无可奈何。

当真是,好无辜。

可爱又理直气壮的卑劣,让人生不起一丝恨意。

容和景也笑了,他将手从笼子的缝隙中伸了进去,像揉一只小猫一样揉乱了她的长发。面对美人的怒目而视,他大笑着离去。

没有看错,她比想象中的还要聪明、有趣。

所以你来到我身边,是为了什么?

笼中,

宁枝打了个哈欠。

「333: 枝枝…这就是那天你说“你点火”,岑望“煽风”的意思?你给容和景创造了一个他原本不需要的交易,然后利用岑望对你的感情,把你的侍女身份镀金,增大了容和景需要付出的成本,帮助岑家谈判……」

「宁枝:Bingo~」

「333: 那你又为什么主动暴露?」

明明,这个计划已经这么完美。

「宁枝:苦肉计对男配没用。」

男配身世坎坷生性多疑,他会不由自主地被那些孤注一掷的付出和不求回报的情感吸引。可是他同样也会因为歇斯底里的嫉妒而毁掉他得不到的东西。

宁枝为了岑家宁愿去死。——这是容和景注意到她的前提。

如果她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容和景的夫人,按照任务要求守护在他身边。那么她身上那份“忠心”就沦为了泡影。和容和景曾经不屑一顾的人没有什么两样。

如果她依照人设和容和景斗的你死我活……那又与任务何益。

这原本是个悖论的死局。

而现在,她给出了第三份答卷。

出卖她的人也许还在愧疚。

捕获她的人必定还在得意。

可殊不知这些情绪本身也是高明猎人的饵料。

「333: 枝枝,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这不是333第一次提到宁枝的从前,但就像是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宁枝翻了个身开始哼起不知名的小曲。

其实333第一次见到宁枝时,是在星海最深处、被最严密看守的监狱中。

她作为古蓝星最后一位存活的冷冻人,因为被批准参加特殊项目而被提前唤醒。随着纸质档案的湮灭,无人记得她究竟触犯了什么法律,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那冰冷无望的漫长岁月是在为什么而赎罪。

——智脑们需要这样一个没有来历、无人在意的宿主来帮助完成任务。

探视间的角落容貌精致到怪诞的少女沉默地低着头,周围是一片无尽的雪白。

联邦用这样的方式来消磨嫌犯的意志。

333在无数新生系统中被选中参与这次项目开始前的谈话,它有机会问一个问题。智脑们希望它利用这个机会挖掘宁枝的弱点。但是333有自己的问题。

「333: 宁枝你好,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在入狱十年后又增加了437年的刑期呢?」

无论智脑如何游说都未曾抬眼开口的少女突然敏锐地看向了房间中的一个方向,那是333数据流主要在的位置。

她弯了弯眼睛。结合起她所在的位置,漂亮的像深渊里的魔鬼。

“我用泡面和室友换了几百年,凑个整。”

负责记录谈话的智脑直接死机了。

小系统倒还算冷静。它的数据库里有强迫症和精神病两个词条的概念。

「333: 宁枝,你帮助我们完成一个任务。我们提前解除你的关押,并且给你合法身份。」

“我要回蓝星。”

「333: 蓝星已经荒废了,你无法在射线中存活。」

“我说了,我要回家。”

333沉默了,直到它接到了智脑肯定的答复。其实它很意外,宁枝没有问任务的具体内容,也没有问失败的下场。她似乎直接进入了谈价的环节。

这是对自己能力充足的自信。

——333从十年的休眠中醒来,在十天中意识到宁枝确实可以有这个自信。

*

芙蓉城,

“谁这么大胆!也敢冲撞我们家小姐。”婢女嫌恶地别过眼去。

被扶住的乞儿邋遢的长发下露出腼腆讨好的笑,小声说了句谢谢贵人。他跑的急切,直接奔着摊贩旁边滚落的烧饼去,这才没注意险些碰了人。

被唤做小姐的人有些怔愣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灵力尚未散去的手。乞儿还在连声道着歉,吵得她心烦。街巷中任何细微的变化好像都被无限放大,从前的世界似乎更加清晰。

少女眼中划过一丝微妙的不适应。

岑思穿了件朴素的布衣,青丝随意地用绑带扎起挽在身后,这已经是她能够争取来最素净的样子。

岑家刚有了喜事,上上下下都要穿红着绿才好。

她晨起穿了件带白花的黑裙子,岑望一巴掌过来打破了她的嘴角。岑思笑了一下,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同胞兄长。

她终于出了院子,却不知怎么走到了这里来。

包烧饼的伙计知道这位瘟神一贯的疯名。他低着头不敢抬眼,自然错过了少女被热气熏的发红的眼眶。

不过是最普通的饼,拿在手里的时候烫的人手心一颤。少女葱白的指尖染上了油污。

她咬了一口,皱起眉。

……那个人真是贪吃,连这样的东西也喜欢。

然后就站在原地,一口一口地咬下去,舌尖上被烫出了水泡,凡世间的油腥味犯的恶心。她干呕了一下,眼睛一点点红了,但是咀嚼的动作没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