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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雍正王朝(114)

作者: 四贝勒 阅读记录

康熙展颜一笑,道:“你能做的,朕难道不能?”说罢,走到于成龙身边,递上自己刚刚用过的帕子,口气之中满是关爱,又道:“你都快成泥人,再不拾掇一下,仔细旁人参你君前失仪。”于成龙接过帕子,迟疑着,眼中几欲落下泪来。

正在这时,就听胤?一声怒喝:“你混蛋!”康熙面色一变,转身看去,见胤?站在一名侍卫面前,横眉怒目,而那侍卫却是一脸不服气的神色。

康熙不明就里,心中微恙,冷笑一声,道:“倒是有趣的紧。振甲啊,看来朕这里还有一场家务官司。”稍稍顿了一下,康熙提高音量,道:“怎么,你们两个还要朕请你们过来不成?”

正在僵持之中的胤?听到出康熙语气之中的不善,撇下那名侍卫,急步走了过来,对着康熙一躬身道:“皇阿玛,儿臣参一等侍卫萨尔图妄语不敬之罪!”

康熙疑惑地看了看胤?,这时又见萨尔图急奔而来,跪地大声道:“奴才不服!”康熙没有理会叫着撞天屈的萨尔图,看向胤?,不动声色地问道:“你说得明白些。他如何妄语,怎么不敬?”胤?双眼之中尽是怒火,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道:“萨尔图适才不帮着推车不说,儿臣还听到这奴才低声辱骂,全无半星人臣之道。”“哦?你可听清他骂什么?”康熙虽是询问语气,却人人都可听出那份肃杀的冷意。胤?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儿臣耻于说出那些不堪之辞,免得污了皇阿玛圣听。”于成龙听到此处,已知大略情形。萨尔图是镶黄旗觉罗宗室,红带子,身份贵重,算起来是康熙不出五服的堂兄弟。此人担着一等侍卫衔,却从没外放过,只是在内务府上驷院挂个名领着供奉而已。似这等从来都是在京城里面享福享惯的贵胄子弟,怎堪吃得起西征漠北这种苦,抱怨几声只怕太寻常了。

康熙自然也明白了事情究竟,侧目撇向萨尔图,道:“四阿哥这么说,可冤了你?”

萨尔图自幼出入禁苑,与康熙稔熟,此时竟一点不怵,梗着脖子道:“奴才没叫冤,奴才只是不服,也有话要说!”

康熙逼视着萨尔图,见此人目光毫不畏惧迎了上来,便轻笑一声,道:“还算有胆子,没有装熊不认账。也罢,朕从无不教而诛之举,朕就让你说!”

萨尔图就地叩了个头,道:“主子,这一路上,风里雨里的,奴才沙子都吃了好些天了。一天就一顿饭,不过是几块干肉几个烙饼的嚼裹,水都吃不上几口。这苦,奴才也受着呢。但奴才以为,奴才的职司就是护卫主子,监管上驷院牧马事,其它的,自该是旁人的差使,奴才管不着。不就推车这点芝麻小事,四阿哥至于就朝奴才撒气?”

这番话一说,顿时让康熙面上失了笑意,道:“方才四阿哥说你混蛋,朕还有些不以为然。此刻朕听了你的说辞,倒真让朕开了眼界。世间居然有你这等无君无父的畜牲!”康熙一面说,一面不停踱着步。于成龙了解康熙的性子,一旦这位万岁爷真的发了脾气,便是脚步不停,嘴上刻薄。

萨尔图不知是不是吃了猪油蒙了心,居然还不谢罪,执拗道:“奴才愚钝,不敢领这个罪!”

康熙口气愈加阴冷,道:“你顶的好。你身份贵重,跟在朕身边做侍卫已经屈了你,怎么还能劳动你大驾推粮车?像你这等大爷,朕用不起,你这就回京去宗人府等着听候处置!”言罢,再也不看萨尔图,丢下一群人,上马挥鞭疾行。

胤?神情复杂地注视着萨尔图,皱了皱眉,道:“我若是你,此刻便去上折子请罪是正题。”然后招呼着剩下的侍卫们,匆匆追着康熙的背影而去。

于成龙也轻轻叹了口气,带着粮队继续往御营方向前行。夕阳之下,还跪在当地的萨尔图留下了一个长长的侧影。

第二日,胤?听说,萨尔图自刭而亡。而得悉之后的康熙则传令三军,云:“畏难不前者如萨尔图者,虽死而不能恕其罪。萨尔图随身及在京所有家产、马匹、骆驼等皆分配于此战功高之将士。其尸首于营中示众十日,以儆效尤。”

在前营将士艰难行军的同时,在京监国的太子却正沉溺于床第之欢而不亦乐乎。康熙数月之前为胤?册封了太子妃石氏,只是石氏为人恬静,只是大婚初夜浅尝人伦之后便一直劝胤?要以国事修身为要。但胤?既已体味温柔乡之妙,怎肯就此罢休,便借着监国之便,三天两头地让雅各布从宫外选些民间的女子入宫伺候,甚至,胤?还颇有些龙阳之癖,还曾经要了几名面容姣好的少年进宫。太子做的这些腌?事,自以为无人知晓,却并瞒不过上书房中授命辅政的马齐。马齐兼着内大臣,宫闱护卫本就是应有职分,太子的一举一动,早被一些侍卫,密报到了马齐之处。在对太子行径大摇其头的同时,马齐不免暗想:“难道这大清的江山,以后就要交给这么一个行为荒唐之人不成?对于太子的所作所为,到底该不该禀告康熙知晓呢?”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二征葛尔丹 (八)

马齐思前想后,终于还是拿定了主意。马齐知道,在康熙一众近臣之中,不少都有专奏之职,即便自己不上奏皇上,也必然无法瞒天过海。再者,若是隐匿不报,康熙必然以为自己意图攀附太子,这立时便是奇祸一桩。拿定主意之后,马齐便在密折之上隐晦地提了一句:“奴才接侍卫处报,尝有民间女子出入禁苑入侍。此奴才及侍卫处差事遗误所致。奴才惊恐惶惧,罪实无辞,求万岁即赐处分。兹谨将之上奏,伏乞圣鉴。密达御览。”饶是把责任都扛在了自己肩上,密折八百里加急送出之后,马齐心中仍如同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折子送达之日,正是李德全当值。他从驿卒手中接过奏本,便一溜小跑送入帐中。此时,康熙正与众皇子、内大臣等商讨进兵之事。李德全见状,便先立在一旁候着。

康熙递给索额图、佟国维三本折子,皱着眉头道:“你们瞧瞧。朕今日收到明珠、孙思克的折子。如西路诸军故事,东路军也是行军不畅。如此一来,三军于四月三十会师土喇,怕已是不能。尔等之见如何?”

胤?听后心中也是一凛。他知道,费扬古曾于三月十九日奏称,西路军行军顺利,四月初三日可至翁金,二十四日可至土喇,二十七日可至巴颜乌兰。四月初时,却又得其飞马传报,西路军因雨雪所阻,断不能于二十四日前至土喇。费扬古还称道路泥泞,神威等重炮只得留于喀伦,以便轻装前进,即使如此,五月三日方能至土喇,二十七日才能至葛尔丹驻兵之地巴颜乌兰,比前奏日期足足推迟一月。而此番,若是孙思克的东路军也误了日子,三军夹攻之势便成了中路之军一路前突的态势,不仅无法对葛尔丹形成包围,更可能使得康熙亲率的中路军首当其冲地卷入与准噶尔部的遭遇战。

于是,当三份折子传到胤?手中之时,他便逐字逐句地细看,越看越是惊心。首先的一份,是明珠的奏报,上称:三月二十一日,东路军卒厮役共计二万余人突遇飚风雨一昼夜,二十二日复又遇大风一昼夜,寒威凛冽,俨若隆冬。马匹既馁且冻,倒毙甚多,自此疲弱不行,沿途日见丢弃,而军粮又不继。于荒漠之中面临如此困境,前途尚远,孙思克无奈之下,只有集诸将会议,曰:“此去彝巢尚远,我兵粮米不继,不但临敌制胜难以为济,行且深入不毛,悉归于尽矣”。料疲困之师面临未遇之敌即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孙思克便决定由七千兵中挑选精壮者二千人前往,其余遣归。诸将之中以未奉君命回师,且只留二千兵士太少而为难,孙思克曰:“兵在精而不在多,吾二千人足以破敌。倘朝廷加罪于我,我自当之。且吾与其悉作饿殍而鬼异域也,吾宁以一身之诛戮而博数千子弟以生还,我之愿也。”全军感奋痛哭流涕,跪请同往,纵饥饿而死,亦当心甘。孙思克含泪劝慰曰:“尔等皆我平昔所练之士,谁非捐躯报国之人,但到此马罢疲粮尽无可奈何之地,不得不令尔等归尔”。于是率二千人往驰翁金。在这份折子之上,明珠不惜笔墨,将其在孙思克军中的见闻逐一报于康熙,让胤?读过之后,似有身临孙思克军中之感。胤?虽然对东路军无法按期抵达翁金颇感无奈,却也被孙思克拳拳之心而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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