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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雍正王朝(115)

作者: 四贝勒 阅读记录

另两份折子则分别是明珠和孙思克的请罪折。明珠随中路军进发过独石口不久,便授命济送东路军粮。只是没成想老天如此不帮忙,只刚解送到首批军粮,便因大风骤雨之故无法再次启运。此番上奏请罪,希以待罪之身跟在孙思克身边参赞。而孙思克更是言辞恳切,将所有罪责一肩扛下。

众人看过折子之后,皆久久不语,各自盘算。康熙等了一发,终是有些不耐,便点名道:“索额图,你也是久经军务之人,你便先说说看。”索额图稍作思量,心中便有了计较,道:“依奴才拙见,目下之计,当严旨责费扬古、孙思克等速进土喇。再者,奴才自皇上二十九年亲征之时,曾领粮草事,深知粮秣于战事之紧要,若是此事再出差池,东路军危矣。奴才另以为,中路军可延缓行程,还应多加侦探葛尔丹消息,及时奏闻皇上。”胤?听后,不免心中有些鄙夷。索额图这一番奏对,表面看似简单,实则寓意极深。首先他建议“严责”费扬古、孙思克二将,其次,他不动声色地申讨了明珠督粮职守有亏,再次,他必然也看出了中路存在的风险,如此安排,明摆着就是让中路军缩在后面。

对此,康熙像是并不在意,不置可否之间,目光又转向佟国维,佟国维沉吟了一下,道:“奴才倒是觉得,虽东西二路军皆误了些时日,却皆天气恶劣如此所致,并非将士不用命。皇上若以温言抚慰费扬古、孙思克二将,则必能使两军深体皇恩,更思报效。”康熙此番点了点头,道:“此议朕准了。你便草拟一份旨意,发于二将处。至于明珠,也难为他了,朕便许了他之请,留在孙思克处将功折罪就是。”胤?于是心中稍缓,暗自道:索额图的心思,只怕康熙已经是看得透透的了。

像是还要考较一众随军的皇阿哥,康熙先问胤祉道:“今日大阿哥不在,你便是皇子之首。于军务,可有什么想头?”

胤祉虽然一身戎装,却还是满脸的书卷气,此刻,从容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以为,葛尔丹之所以选取乌颜巴兰之处,盖因此地相对温暖,适于骑兵过冬。且地势又为进可攻退可守之所在。因而,葛尔丹存的心思,无非待今年开春之后,便大军南进,袭扰漠南蒙古诸部。若遇我军,还可渡克鲁伦河或经乌颜巴兰后撤。然此刻,因气候未如往年转暖,所以葛尔丹尚未有动兵之举。此刻,兵贵神速,若是我三路大军能在葛尔丹之前将其团团围住,则必能一举歼敌。”

康熙心中已有定论,微微一笑,道:“道理原也不差,只是你适才也听到了。等三路军到达,只怕已是五月中了。葛尔丹难道会等着朕将其瓮中捉鳖?”胤祉原还想再说,却见胤?此时上前躬身道:“皇阿玛,三哥说得不差。儿臣猜度,适才三哥的原意是请皇阿玛下旨,中路军不仅不可延缓进兵,正巧相反,须得速至乌颜巴兰才是正题!”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二征葛尔丹 (九)

康熙眉头一挑,深深地看了看胤?,又转向胤祉道:“你这么想?”胤祉有些犹豫,虽然他确有此意,却并不想言明。他深知,万一中路军突前遇袭,谁做此议便是千夫所指,罪在不赦。注意到胤祉的迟疑,康熙心中稍有不豫,道:“胤?,你听到了?看情形,三阿哥另有他想。你之所言到底是胤祉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胤?听出语中的切责之意,便先谢罪道:“是儿臣孟浪了。然不论三哥怎么想,儿臣确以为如今之计,中路军当速进乌颜巴兰。”

佟国维听到胤?如此坚持己见,想到此中的风险,忧心不已,便也顾不得这么许多,插道:“此事关系重大,需得多加思量再做定论。四阿哥心气高涨固然可嘉,奴才却觉得似乎太过操切了些。单单中路军这些人马,即便先于东西二路军抵达乌颜巴兰,也未必有全歼准噶尔部的胜算,不如采用索相的章程,待另两路人马赶到后合围来得稳妥。”

康熙唇角闪过一丝嘲笑,道:“尔等二人的主意朕明白。不过,朕此刻想听听胤?怎么说。”

胤?略一思索,道:“回皇阿玛,索相,佟相的意思儿臣也想过。但左右思量下来,还是有些欠妥。”言罢,稍稍带了些歉意看了看两位重臣。

康熙微微一笑,道:“好大的口气!也罢,朕先听听你说得在理不在。”

胤?又一躬身,道:“是。依目前探马回报来看,葛尔丹似乎并不知我中军会直插戈壁而入,只要我军能速至其驻扎之地,便已是占了先机,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再者,葛尔丹更料不及皇阿玛会二次亲征。皇阿玛天威所向,葛尔丹闻悉必然惊惶。战未起,而主将心有旁骛,败像露矣。三者,中路之军六万之众,葛尔丹不过两万人马而已,且我军之鸟铳火炮均远胜彼部,即便没有东西路军,战而胜之也无不可。儿臣这些浅见,还请皇阿玛圣断。”

康熙颔首道:“四阿哥之言虽然不尽完全,大体上却也是朕的意思。此次三路人马围剿,耗费国帑无数,若是中路军一味等待,致使葛尔丹乘机遁逃,岂不是前功尽弃?大敌当前,朕之中路却逡巡不前,岂不是与人以口实说朕怕了葛尔丹?”这几句话说得很重,索额图、佟国维两人连忙跪地称罪。

康熙摆摆手让两人起来,道:“此番进军是朕一言以定之。尔等即刻传旨各营,令其速进。并加派七十探马,配快马,分批前往葛尔丹处侦探,并将探报及时奏闻与朕。得葛尔丹确切消息后,便令所有王大臣俱往朕前商议战事。”

索、佟二人得了谕旨便匆匆各自出去办差了,留下几名皇子出了御帐还在议论纷纷。七阿哥胤?道:“皇阿玛也说四哥的主意不错,却不见给四哥什么彩头,倒是四哥刚才那番话好教两位上书房大员下不得台。”

胤?知道胤?一向心机不深,藏不住话,便笑道:“七弟慎言才好。便只你这些话就够挨皇阿玛一顿训斥的。皇阿玛心中必是早有主张,我说与不说都是一样。至于二相,就算肚内撑不得船,总不至于为这件事和我计较?”

胤?有些不服气,身旁的五阿哥胤祺开口道:“四哥说得是。不过,小弟倒是感念皇阿玛的慈悲更多些。四哥也是信佛之人,必是也有同感,可对?”

此言一出,胤祉,胤?两人都是心中一凛。平时老五总是不声不响,没想到木讷的外表之下,竟然也存了一份玲珑。确实,两人都明白,适才康熙特别强调进军乃乾纲独断之意,便是点明了,若此事日后有干系,无论胤祉,胤?都不会受到牵连,这种保全的心思,着实让二人感慨不已。不过,此刻胤?却也不便就此点破,只得含糊道:“皇阿玛哪句话不都存着大慈悲?天也晚了,兄弟们早些回营安排进军之事才是。”

正在此刻,身后就听一人唤道:“三阿哥、四阿哥请留步。”四人转头一看,正是李德全,他匆匆跑到几人身边,打了个千,道:“三爷,四爷,皇上叫进。”胤祺、胤?见状,便拱手作别,各自回营不提。

胤?一面随着李德全走向御帐,一面暗自猜度,难道康熙准备再派给什么差事?看着李德全,只见他一脸的肃容,心中有些担忧,有意相问于李德全,确又碍着胤祉,便不再多言,一路随着进了御帐。

康熙此刻把两名随侍的年长皇子唤来,如同胤?所料想的一般,确实是因为皇帝愤懑已极,急需舒散胸中的郁结之气。

读了李德全呈上的马齐密折,康熙当下就摔了案上的茶碟。虽然马齐折子里语焉不详,但每一个字都指向了临朝监国的太子。康熙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看着行止有度,颇有乃父之风的胤?在自己离京之后,便完全判若两人,纵欲无度不说,还有短袖之癖!太子如此不检点,让康熙怎能不怒火三丈!火气稍去,康熙又是没来由的一阵伤心。这些年,他在太子身上倾注了无数心血,却不知自己造就出来的未来储君居然变得这般陌生。第一次康熙亲征,重病于军前,太子侍疾之时,毫无忠君爱父之颜色。此第二次亲征,太子又是一味地自顾自玩乐,罔顾在大漠之中饥饿疲惫的父亲和兄弟。想到此节,康熙不免悲从中来。然而,也正是因为念及康熙二十九年一征葛尔丹事,让康熙回想起当时胤祉、胤?的种种孝行,便禁不住要把两个儿子召至身边,想和他们好生叙谈一番。让李德全去传两人前来,李德全前脚刚走,康熙便苦笑一声,暗道:“朕是不是真得老了,老得连这种事儿都要靠别人来排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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