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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雍正王朝(190)

作者: 四贝勒 阅读记录

不多时,由三堂往外走来几人,右首两人侧目往二堂上一看,不由一愣,失口道:“八哥,你怎么也来了。”胤?闻声一望,顿时立身而起,声音中不免带了些惊慌:“九弟,十四弟,你们……?”左首之人却是裕亲王保泰,面上愁云满布,看了看雅尔江阿,道:“你我这就去向皇上复命罢。”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浑水 (二十)

是日,夜已沉了,四贝勒府。胤?放下手中银毫,颇有些不快,高无庸看在眼里,陪着几分小心,道:“爷,不是奴才不长眼色,实在是十爷十四爷磨着不走,奴才也是没法子。您看这?”胤?蹙了眉头,示意高无庸为自己更了衣,道:“你先去前头应着,我稍后便去花厅见他们。”高无庸稍松了口气,忙不迭应了,伺候着胤?把暖帽戴上,这才往前厢而去。

胤?稍留了心眼,从侧门绕了到前面,在一路下人们“迎爷回府”的声中进了花厅。胤礻我满脸的阴郁,与胤祯对视一眼,这才不清不愿地起身行了个安礼,胤祯见状,打了个圆场,一面行礼,一面笑道:“弟弟们叨扰四哥了,四哥不会见怪罢?”胤?扶了胤祯,也是满面春风:“十四弟这是哪里话?倒是我怠慢了,今儿忙着部务,回来得晚,奴才们也不省事,不知道先给我那儿送个信,否则哪会让你们两等了这许久去?”

胤礻我冷冷哼了一声,不阴不阳道:“小弟知道四哥是个大忙人,既是求到了四哥府上,就算是碰一鼻子灰小弟也得认了不是。”胤?略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案几上放着的茶盅,扬声道:“来人!给十爷换点奶子,到了晚上浓茶用了上火,真真是些不懂事的奴才!”门外伺候着的秦顺一溜小跑入内,麻利给胤礻我换了,听了胤?之言,胤礻我的面色看着更黑,胤祯瞧着他似是要发作的样子,忙赶在头里说道:“还是四哥想得周到,平素里四哥就是仗义之人,今儿十哥和小弟实在是碰着难事了,还请四哥这里援手一二。”胤?看了看右首边的西洋座钟,并不搭茬儿,只道:“这会**门都下钥了,你不怕受责罚?”胤礻我再也忍不住,嘿然道:“十四弟乃真仁义之人,他方才说了,拼了责罚,也要力保八哥!四哥,你痛快点给句话,你跟不跟咱们几个一起便是!”“嗯?这话是怎么说得?”胤?先是一愣,看向胤祯,今儿讯问的事,他多少听说了些,却是知之不详。以他的性子,最不耐这些个腌?之事,之前不想见胤礻我二人就是这个缘由,谁知还是避之不开。

胤祯犹豫了片刻,捡着些紧要关节说了,待听得胤?与张明德果然有牵,胤?面色一沉,带了些责备道:“眼下是什么光景你们不知道?既是八弟行事有差,此时便该紧着上一份请罪的折子才是正途,你们不劝则罢,偏还扎堆地惹嫌疑,还准备再给八弟那招祸事么!”胤礻我再也坐不住,跳起来道:“十四弟,咱们走!早就说甭求四哥,他可是皇阿玛的孝顺儿子,怎么可能帮着咱们?”看着面孔也稍有些涨红的胤祯,胤?语气稍放缓了些,道:“十弟、十四弟,听四哥的劝,此事万不可鲁莽。若是八弟痛快认了错,皇阿玛还是会顾念父子情分,虽说处分必然会有,依着皇阿玛的性子,也不致太重,若是一条道儿走到黑,大阿哥可是前车之鉴呵。”胤礻我梗了脖子争辩道:“这就不劳四哥费心了,九哥处早有谋划,必不使八哥受了屈去。哼,原还觉得四哥与八哥交情不坏,八哥封府的时候还特特选了与四哥为邻,没想到临到事头上,才真看出人心来。”胤?也不辩驳,只淡淡一笑道:“我犯不着与你争这口舌之利,究竟我这一说是不是为了八弟好,自有佛祖在天上看着。”胤礻我之母是贵妃,身份贵重,自幼就是鼻孔朝天的,连着胤?,胤?都让他三分,哪里习惯被人抢白?当下里负气而去。

胤祯望着胤礻我背影,露出些苦笑,道:“四哥莫介怀,十哥心绪不好,倒也不是冲着四哥来得。不过,四哥果真不肯援手么?”胤?摆了摆手,道:“不是我不肯,若是皇阿玛罚八弟,能缓颊之处我必然不会置身事外,只我还是那话,行事须占着一个正字。不管九弟十弟做的什么打算,凭心而论,可有半点合着那字?十四弟,我知你是个性情中人,你幼时与八弟相交甚密,此时帮衬着也随了手足之情,但你我两人一母同胞,四哥绝不会害你,这件事,万不可单凭着一时的义气才好。”胤祯却没应,只一拱手道:“若是这回子小弟也折进了宗人府,额娘处还要四哥多照应了。”见胤?还要再劝,胤祯只一笑,道:“小弟主意已定,哥哥莫再劝了,后儿便是朝会,四哥既不想趟这浑水,小弟也不敢奢求,只四哥就当今儿十哥和弟弟没来过府上就是。”言罢深深一躬。胤?忙扶了,却是无语,只深深叹了口气。胤祯倒是洒脱,再一抱拳,翩然离了,留胤?一人立在花厅之上,沉了眉头。

此时已过二更,弘德殿内却是灯火如昼,康熙拿起前几日因胤?一事搁下未读的胤?关于所查原任内务府总管凌普家产一案的题本,才看了不到几行,便气得手微微发抖。撂下本章,一手抚了额角,一手撑了案上,唤道:“魏珠!速给朕取些苏合香酒来。”魏珠本斜倚在殿门外的柱旁假寐,听唤揉了揉眼,不免有些起急,忙起身奔了后厢,取了太医院特调的苏合香酒,拿了一只银匙,伺候着康熙服了,小半炷香后,见康熙眉头渐渐舒缓,这才松了口气,眼神往案间一瞟,正见那本白皮封面的题本,暗暗一惊。

康熙虽是不适,可眼神依旧敏锐,魏珠面上神色变化,早落入他眼界之中,魏珠正欲告退,便被康熙唤住,语气虽是如常,可字字之间满是锋锐:“李德全的事,你们都知道?”魏珠也是长久御前得用的人,这一手杀鸡骇猴哪有不知的?当下凛了心神,躬低了身子:“是,主子训育,奴才当守本分,只管尽心当差。”康熙坐正了身子,冷冷道:“论李德全的罪过,朕只肖一语,他便成齑粉矣。朕不过念了他这些年伺候的份上,才责了他板子,然他是随朕几十年当差下来的,你们几个与朕情分深的过他去?”魏珠大惊失色,他原就是心里有鬼的,胤?跟他也是私下交好,更让自家的大阿哥认了魏珠做伯父,此刻骇得登时跪倒在地:“奴才省得了,断不敢做星点背弃主子的事。”康熙并不理会,由得魏珠跪着,自取过案上的题本,在上面朱批了数行,这才把折子丢下,道:“朕不说,只你问问自己的良心便是。你记牢了,你只有朕这一个主子,倘哪日朕去了,你的好日子也便尽了。”魏珠面前的金砖上已满是汗滴,此刻只顾着哐哐地叩头,康熙指着地上的题本,淡淡道:“你明日一早便去内阁,胤?的奏本,朕批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浑水 (二十一)

次日清晨,内阁大堂内西间,分东、西两向各摆放着一列高柜,均以镶黑边的蓝缎覆面,每间长棱格外都以小签子做了记号贴着,签子上书蝇头正楷,长二寸宽一寸见方,一眼望去规整划一。一摞摞已经贴黄的题本也都分部、院摆放成序,高耸在案上,只是衬着后头两个当值满洲大学士无有间歇的提笔悬书,不免要令人生出些案牍劳形之感来。这会子天还没显大亮,已能见着几个新进侍读学士或拿着新拟的草签送审,或封拣着正签批本,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却是俱都严仪肃静。

今岁入冬的本就早,马齐又素来畏寒,批过理藩院的部本,略歇了歇,命人加了个炭盆,紧着呷了口热茶,又一丝不苟地检校起票签处急呈的草签来。若说是天冷,可同马齐对坐在东面的大学士温达,额上已然不自觉地出了层细密的汗珠。时满大学士席哈纳乞归,康熙四十六年便授了温达文华殿大学士,职在枢辅才不过一年光景。康熙爱重其素性刚正,如今张明德一案便交了他总署,但年岁不当资历,不在其位焉知水深几许?更而况,这皇家的事又如何是能与察举朝中官员同日而语的,他又怎不心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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