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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六十年代生存手札(106)+番外

颜冬青还挺能耐,瞧着细皮嫩肉的小伙儿,干起活来可不翘手捏脚,愣是把跟他一块考试的给比了下去,顺理成章的跟了张志祥。

眼下张志祥带他去施工地上巡查,黄土高坡上风沙大,颜冬青打了个喷嚏,揉揉鼻,接着又连打了两个。

张志祥顺口道:“一骂二想三念咕,这是小媳妇念叨你了吧。”

跟南州城比,陕中回春要迟些,还是风寒料峭,颜冬青紧了紧身上的军大衣,抬眼看看空旷的铁路施工地,低笑:“我看是伤风。”

还真是伤风了.

往后几天,颜冬青一直咳嗽,嘴唇也干得起皮,伤风又水土不服,可把万岁折腾坏了。

张志祥媳妇帮着从药店拿了药,煎成药茶端给颜冬青,嘴里道:“媳妇不在跟前,就这点不好,没人知冷热,怪难受吧?快,把药喝了,再裹上被捂身汗。”

“麻烦嫂子了。”颜冬青扯扯嘴角,喝了药,躺在床板上,胳膊反枕,竟生出几分无力感。

他想要小皇后抱抱他,亲亲他,再给他暖被窝。

可惜通讯闭塞,小皇后还不知道,正忙她的工作。

过完十五之后,南州城就一天天回暖了,大棉袄大棉裤再穿不住,每逢换季的时候,裁缝铺都会忙上一阵。

先前杜师傅带的几个学徒工,吃的是公家饭,领的是公家工资,来上班全是磨洋工,杜师傅还说不得,稍微说重些,带的徒弟就得呛他搞阶级。

“合作经营,共同劳动,无师徒之分,贵贱不论!”

傅冉来这几天了,最常听到的就是这些话。

不怪杜师傅难做,唉声叹气说不想干,既得不到尊重,干得又不是自己的,脾气好再受点窝囊气,换谁也受不住!

可怜杜师傅年纪大,还得多干活,傅冉能帮就尽量帮,她年轻,手脚又灵活,裁缝机被蹬得嗡嗡响,杜师傅瞧着就满意。

“小傅,以前搁家里学过裁缝吧?”杜师傅笑眯眯的问。

傅冉不瞒着,笑道:“给家里人做过几件衣裳。”

这熟稔劲儿,可不像只给家里人做过衣裳。

杜师傅也是老江湖了,心里头跟明镜似的,也不点破。

再瞧一块招进来的高雪梅,杜师傅只觉头疼,这姑娘,尽是给他添堵的,熨个衣裳都笨手笨脚!

“高啊,你得跟小傅多学学,小心点,全羊绒的大衣,上海买来的,可别给人熨坏了!”

高雪梅心情好,杜师傅训她了,她也没生气,哎了一声:“您就放心吧,熨坏了我替您赔!”

这姑娘,昨天还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今天这是咋啦?

不止杜师傅想不通,傅冉也没搞懂,高雪梅没啥拐弯心思,高兴不高兴都写脸上,前些时候不高兴,是因为祁瑞安,这点傅冉知道,冷不丁又高兴了.

也是因为祁瑞安?

傍晚下班时,等工友全走了,傅冉才问她:“你今天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像是才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明显,高雪梅忙板了板脸:“没有,啥也没有。”

傅冉摇摇头,到底没追着问。

连着几天,傅冉注意到了,每天上下班路上经过街道邮局,高雪梅都要进去看看,像在等什么人的信。

高雪梅没等到,傅冉倒是接到了一通电报,是颜冬青发来的,只有五个字。

“生病了,想你。”

瞧见这五个字,傅冉差不点没站稳,立马就往街道办事处跑。

“你干啥去?!”高雪梅在后撵她。

“开介绍信!”

万岁龙体欠安,她要去伺候他!

作者有话要说:黄桑:朕要抱抱亲亲举高高o(╯□╰)o

第63章

街道办事处。

圆脸大姐在听说傅冉开介绍信去外省之后, 为难的直嘬牙花子。

“煤炭紧俏,除非有啥大事, 不然上头禁止外出探亲, 咱得节省能源!”

傅冉急了:“三.我男人病了,我得去照看, 他被我照顾惯了, 没我不行。”

瞧瞧这话说的.

圆脸大姐捂着脸,快被酸掉牙, 犹犹豫豫的不给开。

就在傅冉急得要自己拿戳盖章时,一个梳齐耳短发的大姐过来了, 对圆脸大姐道:“开, 给她开!成天拉弓上磨, 总得给人个造娃的机会呐.主席同志都说了,生娃是促进生产的大好事儿!”

短发大姐说起来一套又一套,末了冲傅冉笑。

傅冉愣住, 觉着眼熟,又不知道搁哪儿见过。

短发大姐笑提醒:“忘啦, 我去找你做过衣裳,还不收钱的给我纳了双鞋底子。”

傅冉总算想起来了,忙道:“谢谢大姐!”

短发大姐摆手:“哎, 不谢。”

说话间,短发大姐做主写了介绍信,咔咔盖上红戳子,递给傅冉:“跟男人好长时间没见了吧。”

傅冉不好意思说才一个月, 含糊嗯了声,揣上介绍信就往家跑。

赶着调休,廖娟跟颜立本都在家,一个忙拾掇屋子,一个坐家门口翻报纸,瞧见傅冉匆匆回来,颜立本收了报:“咋啦?”

“三哥生病了,爹,我要去陕中看看他。”

“啥?”廖娟从屋里头出来,逮着傅冉问:“啥毛病?要不要紧?”

傅冉这才意识到,电报上没说啥毛病,在她眼里,万岁打个喷嚏都是龙体欠安。

就这么个儿子,廖娟不放心:“不成,我也去,咱娘俩一块过去,人生地不熟的旮旯地,冬青自个在那儿可别出啥事。”

颜立本没忍住,冲他媳妇翻个白眼:“一个大老爷们能有啥大毛病?要真有啥事,早直说了,我看啊,多半是无病呻.吟。”

颜立本心里头跟明镜似的,生毛病不是关键,关键是犯了相思病。

傅冉脑子里飘过万岁无病呻.吟的模样,一时见,心急倒去了大半,只想笑。

颜立本摆手又道:“大老爷们没那么娇气,老娘去不管用,有个媳妇过去知冷暖就成了,让小冉自个去,到了给家里报平安。”

傅冉哎了声,赶忙收拾行囊。

夜里十点来钟的火车,哐当到转天下午才到陕中。

一出火车站,扑面而来的风沙,呛得傅冉直咳嗽,火车站斜对面就是邮局,傅冉先去邮局打了个电话报平安,之后再照着颜冬青给的地址,一路打探去大杂院。

正赶着下班的时候,大杂院附近乍出现个新面孔,进出的街坊皆侧头打量。

张志祥媳妇正在家门口搓衣裳,听见有人喊嫂子,抬头瞧了眼,眼前站了个大妹子,穿得干净体面,一根麻花辫垂在一侧,瞧着怪水灵。

“你是......”

傅冉笑道:“我是颜冬青媳妇,过来看他,他人呢?”

这会儿颜冬青正在医院打着吊水,病来如山倒,这还是万岁来这之后头回生这么重的毛病,整个人恹恹躺在病床上,一手搭着额,脸色苍白,闭着眼任由护士往血管里戳针头。

甭管啥时候,长得俊的人太容易博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