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帝后六十年代生存手札(30)+番外

傅冉心下好奇, 踮脚往颜冬青跟前凑。

颜冬青低头瞄她,干脆把介绍信塞她手里。

“兹证明, 我队某某某欲前往贵单位购农用拖拉机一辆, 望贵单位予接洽。”

傅冉逐字逐句念完,抬头诧异道:“柱子哥, 就这一句话啊?”

刘二柱点头:“嗯呢,有了这玩意, 你们再去农机市场, 销售员保管二话不说就卖给你们。”

傅冉仔细叠好, 以布兜打掩护,先放进空间里,还不忘道:“谢谢柱子哥!”

刘二柱挠头笑:“不谢, 俺还有事,得去趟县城, 就不和你们耽搁了!”

颜冬青把两斤粮票一卷,塞他上衣兜里:“带着,去城里能吃上一口热汤饭。”

乡下人进城办事就这点不方便, 不自带口粮就得干饿着,夏天天热,刘二柱出门又早,布兜里装点口粮, 还没到城里就馊了。

知道小兄弟大方,刘二柱也不客气了,有情后补,等年末队里分了粮,立马就给他们送点补上!

互相道别,颜冬青带着傅冉赶去大华油坊,还是头先那个小徒弟,瞧见傅冉时眼睛一亮:“为人民服务。同志,还来磨油呐。”

不待傅冉说话,颜冬青冷淡道:“劳动不分贵贱。不磨油,给油坊送芝麻。”他警惕避开‘卖’这个字眼。

小徒弟不咋待见颜冬青,脸上的笑淡下来,接过芝麻过磅,嘴里吆喝道:“三十二斤整,五毛一斤,统共十六块。”

话音落下,他从洋灰台子下抽出钱匣子,数出一沓钱递给颜冬青:“数好了啊,十六块整,分文不少。”

颜冬青转递给傅冉:“再数数。”

傅冉听话又仔细的数好:“三哥,刚刚好呢。”

小徒弟耳朵灵光,好巧不巧,刚好听见傅冉喊三哥,心里莫名又高兴了起来,感情他俩还是兄妹呐.

啥也不多说,热情的送两人出去,尤其对颜冬青,格外的殷勤,差不点没张口喊声大舅哥。

等走远了,傅冉奇怪道:“三哥,你给了他什么好处?华师傅他徒弟可真像小顺子。”

小顺子是颜冬青跟前的太监,特别狗腿,特别会拍龙屁。

颜冬青哼了哼,本来想说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话到了嘴边,又改口道:“兴许他天生奴才命,对谁都卑躬屈膝。”

顿一顿,他又补充:“这种人少和他搭话。”

傅冉不疑有他,点头道:“三哥说的是,论识人,您比我懂得多。”

颜冬青咳一声,这下放心了。

之后他们又去了镇上另一家油坊,递给榨油师傅五十来斤芝麻。

榨油师傅抓一把出来,指尖摩挲,不住点头道:“是好芝麻!这籽粒儿可真饱满!小同志,是攒了几户一块送来的吧?”

颜冬青面不改色应声:“可不是,三斤五斤的凑到一起,托我一块送来,换点针头线脑钱。”

榨油师傅笑呵呵的,不疑有他:“成,下回再有,还送来啊!”

颜冬青点头。

光是储集镇的两个油坊就换了五十来块,随后接连数天,颜冬青又去别的镇上转了转,南州城周边大大小小二十来个乡镇,几十间油坊全卖一遍,最后算下来,竟然赚了将近六百块。

傅冉把这些钱和介绍信用橡皮筋绑到一块,小心存进空间里。

“三哥,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存够钱啦。”

见她脸上露出满足之色,颜冬青扯扯她脸蛋:“皇后对拖拉机还真是心心念念。”

傅冉嘿嘿笑:“就等着您带我兜风呢。”

颜冬青失笑:“一时半会满足不了你了,马上暑假,朕要去趟客什农场。”

“去看冬雪姐?”

颜冬青点头。

其实傅冉知道,去看颜冬雪只是其中一个原因,颜冬青不是坐井观天之人,他是想借此机会去更多地方长见识。

“您走了,那我怎么办呀......”或许此时傅冉还没意识到,她对颜冬青的依赖程度比她预想的更重,他去哪儿她都想跟着。

颜冬青愣了下:“朕不会去太久,过段时间就回来。”

傅冉低下头,连声音也低落下来:“您之前不是说要带我去坐火车吗?我也想过去看看。”

虽然傅冉这股粘人劲儿让颜冬青甜蜜又负担,但他还是没答应,他们在这里一没定亲二没结婚,别说徐兰英会跳出来反对,就是廖娟也会有意见,这么远的路程,万一出点什么事,更没法向徐兰英两口子交代。

颜冬青不仅不带她去,还给她布置了任务:“一会儿朕拿两本书给你,朕不在的时候要看完,等回来朕会考考你。”

傅冉郁郁应声,等拿到颜冬青的书时,差点没哭出来,这两本书一本是《机械工程师》,一本是《发电原理》。

“皇上,这些臣妾都学不来......”

颜冬青给她鼓励:“笨鸟也能飞,拿回去看吧,朕相信你能行,学会了有赏。”

“...........”

晚上,傅冉趴在煤油灯下翻看《机械工程师》杂志,揉揉发疼的眼,心里开始佩服颜冬青起来,这么复杂的书他也能看下去。

徐兰英最后一个擦好澡,不迭催她睡觉:“大晚上的看啥看,煤油不要钱呐!白天窜四方,晚上点灯补裤裆......”

傅向前歪在炕上抽烟,呛咳了数声,笑道:“难得闺女用功,她想看就让她看呗!”

傅向前说错了,其实她一点也不想看。

傅冉合上书,吹掉煤油灯,爬上炕就把傅向前的烟没收了,睇他一个‘不赞同’的眼神:“爹,您都咳这么厉害了,还敢抽烟呐!”

傅向前乐呵呵的:“就抽一根过过嘴瘾儿。”

傅冉不放心道:“爹,去矿上医院看看吧,让医生给您开点药。”

矿区有职工医院,但凡一零五的职工去看病,厂里都给报销,自个花不了多少钱。

徐兰英也道:“明天跟人调休,快去找医生瞧瞧,再咳下去,早晚不得咳死你。”

大老爷们都有个通病,总觉自个身体好,压根不用看病吃药,有点小毛病不治都能好。

傅向前膈应医院那股消毒水的味儿,吃药花钱不说,还耽误干活,是以他嘴上应承着,第二天照样还是去下井干活,丝毫不把身体当回事。

眼见就要放暑假,学校彻底停了课,要么参加劳务,要么就待在教室看书,这天外文课上,教导主任从外边领进来个新同学。

高雪梅戳戳傅冉,示意她往讲台上看:“听说一厂从苏联引进新技术,特地从首都那边调工程师过来指导,这工程师以前在莫斯科留学过,厉害着呢,站讲台上这个我估摸着就是祁工程师他儿子。”

高雪梅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傅冉充耳未闻,只是呆呆的盯着讲台上的人,生怕看错。

直到颜冬青脸色阴沉的回头,在她脑袋上狠拍了下。

傅冉哎哟一声,对上颜冬青警告的眼神,缩缩脑袋,不情愿的把视线收回来,心里就跟猫抓了似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