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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东都(146)

作者: 楚潆 阅读记录

王熠抚了一下鬓角,皮笑肉不笑道:“实在抱歉,在下要出门了,您请回吧?”

“偌大个王家,就找不出第二个管事的?王小郎,一码归一码,你们王家做得那么大,这就是待客之道?”元枫冷冷道:

“若是宣扬出去,中原柜坊的信誉可要受损了。”

王熠哈哈大笑道:“苏三郎果然文武双全,中原柜坊的脸都要给我丢光了!可我偏不怕,我们经商的,不比你们当官的,我们要什么脸啊!哈哈哈……”

他真还丢了屋里的元枫,自顾自的往外走。

屋里说的话,屋外的洛泱都听在耳里:

朝廷规定质举利六成,可朝廷能放的钱很少,反倒给一些有实力的士族给借去了,百姓在朝廷借不到钱,只能向民间柜坊借。

柜坊可不会遵守“质举利钱,不得超过本金”的朝廷指导意见,他们放钱基本上都是利滚利。

比如小东庄质举出一万缗,活举只给你九千,到期你要还一万三千。到期后,每个月将在原有的本息总额的基础上,加收三成的利,逾期后要还一万六千九,再逾期同前。一年滚下来,总要翻三五倍。

魏光是要跑路的人,他签的是死举,小东庄能拿到一万缗。也就是到期不还,连利滚利的机会都没有,庄子直接姓了王。

所以裴二胖说他一年六分利,那都是按照朝廷规定的数,是朝廷最低标准,仁慈到贵族们人神共愤。

裴煊将王富贵扔进牢里先关押几日,直到完成第一次搜捕才判案。

真要等王富贵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东庄是王家自己的两个庄子之间夹着的两个庄子,大片的农田,中间还有小河流过。王家眼红了多久,才遇上这样的机会。

到时你是买他的庄子,他漫天要价,你还不一定能坐地还钱。

昨晚王熠还真想徐柔兰啊,想立刻掐死她:

还有几天时间,你个贱人去犯什么贱!

这个时候苏元枫来赎地契,王熠表面无所谓,心里却把苏家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拖!他就不相信,苏家还能拿他怎么办。

“王小郎留步!”

洛泱出列拦在王熠前面:“王小郎不能按契约结账,就因为没有了解这笔质举契约的管事?”

“是,又怎样?……哎!我说你们苏家亲兵也忒大胆,竟敢拦着本公子的路!”

王熠刚想发飙,洛泱手一挥,大声道:“把他架到府衙去!那里有他想见的人。”

王家的家奴正要上前阻拦,洛泱“噌”的拔出匕首,抵到王煜的腰上:

“叫他们滚!如若不听,我这一刀子捅下去,不会让你死,但能让你小弟弟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这……苏元枫和苏家亲兵当场就脸红了:

不!我不认识她!

脸红归脸红,抓着王熠的手没松。这是王熠除了赚钱之外的最大爱好,他怎能不害怕?赶紧摆手让家奴们闪开:

去衙门总比被废了腰子好。

就在这鸡飞狗跳之中,邵春的匕首朝着屋顶飞了出去,“噹”的打在翼角上,一个人影“嗖”的一下不见了。

元枫怒了,骂道:

“畜生!还说放暗箭的不是你的人!昨日射伤我一个人,今日还想故伎重演?给我把王熠押送衙门,阻挡者格杀勿论!”

昨日经历一次,邵春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小娘子,又没能抓住凶手,愧疚了一晚上。

今日进尚书府,他每一根神经都出于戒备状态。这才让他发现了屋顶的射手。

还好,他出手早那影子一步。

第一四八章 放人

元枫押着王熠进了府衙。

裴煊连忙升堂。到了公堂上,背后没有匕首比着自己,王熠又嚣张起来:

“裴刺史,您可要秉公执法。苏参将仗着自己武力,强行将我押到这里,我想就问问,裴刺史是不是只向着官员,不顾我这种小百姓?”

看他惺惺作态,元枫不屑道:

“裴刺史,我只是到王尚书府赎回苏府地契,王熠却借口管事在牢里不肯结账。

我们正要请他到府衙见他的管事,尚书府竟有人想再次偷偷射杀我们。无奈之下,我只能将他强行带到府衙,请刺史两案并查。”

两案并查,就可以名正言顺进尚书府搜人。

“射杀?哈!哈!有人看到吗?我去你家朝房顶扔把匕首,我也说有人想刺杀我?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裴刺史,您说这不是当您是个傻子,凭空诬陷我吗?”

“不搜一搜,怎知我是诬陷?”

元枫冷笑道。

出府之前,他已经让人回去通知二兄,让他派人堵住尚书府出去的几个路口,虽然不是万无一失,但那人想顺利跑出去也不容易。

苏元枫有张良计,王熠也有过墙梯。

他被押出府,早有家奴跑到上房去报了他父亲王尚书:

这还了得?没有官府命令,苏府的人竟敢到东都礼部尚书府里,拿了自己儿子。

王尚书坐上轿子,一路小跑去了东都留守府。

这段时间他可看出来了,李逢吉正在不断套大家口风,就是想争取拿到东都的兵权:

别的藩镇都是兵权与政务二合一,东都畿又不是过去的京都,为什么还要像长安那样分开?

苏知远亲李德裕,正在上奏立太子的事,他的态度之所以能影响东都一部分人,还不是因为他的兵权?

苏家最近连连出事,正是向圣上弹劾苏知远,让他交出东都兵权的好机会。

尚书府这么一闹,李逢吉瞌睡遇枕头,必是欢迎之至。

府衙公堂上,裴煊稍作权衡,得先把地契的事办了,免得王熠又整什么幺蛾子,便道:

“既然本府拿的人,影响到王家的质举结账,本府愿意破例为王家开个后门,放嫌犯王富贵出来,让他当堂为王小郎算账。若是偏坦,那也算是偏坦小郎您吧?

来人,带嫌犯王富贵。”

啥玩意?跟我来这套。

王熠心中冷笑:你这点小伎俩就想对付本公子?

王富贵被带了上来,他一看堂上的王小郎便哭诉道:“小郎君,小人冤枉啊!苏家庄户打死我们的人,还诬陷我们有人对苏小娘子放暗箭……”

他这一说,王熠这才想起来,那个被抬回来的家奴,半夜里就死了。

当时就是这个裴煊,问他留在府衙大狱里治病,还是人没事可以回府。

是个傻子都愿意回家啊。

“你个蠢汉真是病得不轻,昨日就糊里糊涂迷了路,今日还说胡话,刘老三明明是好端端从公堂上走回去的,你却说他被打死了!”

王熠转身对堂上拱手道:“裴刺史,您看,这厮被吓傻了,根本没法算账,我看我还是改天再来吧。”

公堂的大门是门板,衙门开门时间,门板卸了,与外面通道相连,经过长长的通道经过候审厅、观审厅和府衙门厅,可以远远看到大门。

裴煊此时已经看见,公堂外一群人正推开衙役往里走,虽听不见声音,但看衙役毫无抵抗力的样子,不用猜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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