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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皇华(220)

作者: 肖某某 阅读记录

还在屋外的司乐官赶紧对屋外这几名宫人拱拱手,不卑不亢地说:“微臣礼宾局司乐坊司乐官丁希然、掌乐官高竹猗前来拜见公主殿下,还请哪位内官代为通禀。”

最靠近门站着的内监转身进了屋,很快就再度露面,对司乐官丁希然面无表情地说:“殿下有旨,宣丁司乐和高掌乐觐见。”

从随侍宫人的表情和态度,就能揣测出几分主上的心情。并且刚才所听见的那些话也充分说明了玉松公主的不满。丁希然惴惴不安地迈过门槛,高竹猗落后一步跟随。

进了屋,高竹猗看见在场之人除了侍候玉松公主的随从和曲苑的歌舞教习以外,便是寥寥可数的几名男伶。也不知挨骂的是哪个,反正所有男伶都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顶着主上的盛怒瑟瑟发抖。

这是一间专门给歌伶使用的训练室。乐器沿着墙根一一摆放,数量多,品种也齐全,但此时只有弹奏古筝的乐师在场。而且好端端的古筝不是放在案几上,而是被乐师费劲巴拉地竖直抱在怀里。

高竹猗暗自腹诽,玉松公主再怎么人小鬼大,总还是有孩子气的时候,她这又在玩什么玄虚?!

娃娃军的军歌《我想要怒放的生命》虽然歌词浅显不怎么押韵,曲调也偏向粗野不精致,但确实易学易传唱。而从方才歌伶的演唱,高竹猗听得出,这首陌生的歌儿也与此世流传的歌曲大不相同,与亲军军歌风格类似。

这种歌曲就得找些如亲军那般孔武有力的大汉击缶高唱,此时在场的这些男伶一个个比他还清瘦,看着就不像能唱这种歌的人。想到这里,打算趁热打铁加深玉松公主对自己印象的高竹猗十分大胆地上前一步,向高踞主位而坐的武令媺深施一礼,侃侃而谈,将自己的想法说明。

武令媺摸着下巴,认真且安静地聆听高竹猗的意见。她的神色如此专注,一时间竟让高竹猗产生了某种错觉,似乎她眼里只有自己。他飞快地将话说完,行礼而后退下。

“将歌词和曲谱给高掌乐看看。”武令媺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高竹猗的嗓音颇有磁性,她觉着也许可以让他来试试这首信乐团的《海阔天空》。此念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而且她回想歌词,那简直就是给苦命的公子斐小高同学打造的嘛。

高竹猗没想到自己的一席话竟然惹祸上身,他莫名其妙地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这叠纸张,低头细看。不知不觉中,他的手开始发抖,心中有如惊涛骇浪一般。

“你留下来试试这首歌。”武令媺长声而起,根本不容许高竹猗表示反对,“若是唱得好了,孤便将你这几次立的功算在一起重重奖赏。高掌乐,此事关乎孤的颜面,你必须全力以赴,明白吗?”

“公主殿下容禀,世子殿下不会答应微臣献歌于大庭广众之下的!”高竹猗赶紧躬身行礼,急切道,“而且微臣并不擅长曲乐之道,只怕会误了殿下的大事!”

“演出时,你只要戴上一幅面具,便无人知你是谁。”武令媺皱起眉,不悦地说,“高掌乐,你既然不擅长曲乐之道,当日为何还要入府为掌乐官?你怎么不尽早请辞,孤也好选拔能者充任职位。”

屋子里所有人,包括乐师和歌伶在内,都立刻目光灼灼盯着高竹猗。他不禁叫苦不迭,若是就此承认自己当真不擅长曲乐之道,恐怕玉松公主马上就要怀疑他的所有作为。

小样儿,老实干活儿才有糖吃!武令媺脸色忽改,笑吟吟地说:“你就不要推脱了,孤相信你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你的音色颇为清亮悦耳,不妨试试吧。”

高竹猗恨得牙根痒痒,但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垂首再度看向纸上写着的歌词,他的心口渐渐发疼。不说别的,这首名为《海阔天空》的歌曲,当真是狠狠击中了他的心。这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在诉说他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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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迷死人不偿命

学会一首歌很快,但要唱得好却难。高竹猗把嗓子都喊哑了,才勉强得到武令媺的认同。此时已经到了午膳时分,倒是托了唱歌的福,他得已留下来被赐宴。

当然,指望公主殿下单独赐宴给他这是不可能的。虽然说这次赐宴不像上回所有属官都到了场,但也是浅蓝浅绯毕集。高竹猗这个浅绿官袍又令人瞩目了一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武令媺给大家敬了一回酒便先行离席。高竹猗填饱了肚皮也没再多留,这些穿浅蓝和浅绯的高品级属官一个个对他不屑一顾,他也懒得看他们脸色。

公主府给属官们安排了歇午晌的地方,高竹猗刚走到那附近,就有一个人闪身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心中警兆顿生,他下意识便飞快后退数步与这人拉开了距离。

但立即高竹猗便后悔。面对天榜排行第八的大高手,如果他是毫无武学根基在身的普通人,不应该表现得如此警觉,反应也不能这么快。

唐锦堂沉冷如寒潭的眼里没有半分异样情绪,他靠在路边怪石盆景上,静静地看着高竹猗。高竹猗一动不敢动,他清楚无比地感到了一股尖锐得刺骨的恐怖气机紧紧锁住了他。他毫不怀疑,如果他有一星半点异动,这股气机就会化为无坚不摧的漫天剑雨结束他的性命。

“实力不差,地榜四十名左右。”好半天,唐锦堂才开口说,“殿下要见你,跟我来。”

千掩万藏,却还是躲不过去。高竹猗心里直打鼓,咬咬牙。他低声道:“并非下官有意隐瞒,只因下官是世子暗卫一事甚为隐密。”那股气机随着对方开口而消失,但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你不必对我解释。有什么话对殿下说。”唐锦堂负手徐行,将后背就这样大喇喇地亮给高竹猗。他浑不在意,缓缓道。“但是你记住,不管你到楚国来干什么。你若是做了伤害殿下的事情,我便是走遍天涯海角都会要你性命!”

“下官就任公主府属官之时,必定竭尽全力为殿下办差。但是唐先生,下官毕竟是大楚人氏。若是今后大楚与周国交恶,下官自然是要为国尽忠的。当然,那时下官也必定不再是公主府的属官。”高竹猗挺直腰杆,夷然不惧轮回剑的赫赫威名。

唐锦堂头也不回地说:“你是什么身份与我何干?我既然是公主府的供奉。自然要杀尽胆敢犯上的任何人!”

高竹猗被噎回,心知没办法和这个江湖有名的死人脸讲道理,便闭口不言。七拐八弯,足足在正午的大太阳底下走了小半个时辰,他才被带到外院靠近阳明岭的某座僻静小楼中。楼下站着内卫统领金生水。

唐锦堂示意高竹猗上去,他却和金生水一样守门。高竹猗沿着楼外阶梯爬上二楼,走过长廊,在面对波光粼粼的月牙湾遮荫凉台上看见了坐在竹椅里凭栏吹风的玉松公主。

只有她一个人!这一刻,高竹猗恶向胆边生,还真想挟制玉松公主为所欲为。但也就是想想便罢了。他相信。哪怕他将刀子架在了玉松公主的脖子上,楼下唐锦堂的无形剑气也绝对能抢在他动手之前射穿他的眉心。

有形的利器与无形的利器,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天榜高手之所以能名列天榜,都有一个最明显的特征。他们当中。练剑的修炼出了剑气,使刀的有刀芒,耍拳的有拳罡。

高竹猗身手已然不弱,却还处于地榜层次。唱歌耗嗓子,他中午喝了不少酒润喉。这一路上,唐锦堂专往没有树荫的地方走,他又被晒了个结实。此时站在这临水的小楼上,吹着清凉的风,他的脑袋不仅没清醒,反而越来越迷糊。

武令媺扭头便看见高竹猗小脸微红、醉眼迷离,好一幅等待宠爱的小受模样,不禁笑道:“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