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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16)+番外

既然已经成了现实,担心太多也没用处,像张氏这样担心更加于事无补,无用的担心就算了,最起码不要这几天做饭的时候总是忘了放盐啊!

刘桢的话让张氏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她终于意识到丈夫确确实实成了县尉,而且就连向来瞧不起他们的夫家的人,也上赶着来巴结讨好,想要弥补以前的裂痕。

这样的事,当然是好事。

张氏之前惶惶然,就是因为安正的话一直徘徊在心头,刘远又不肯跟她多解释,现在于氏上门彻底揭开心中的郁结,她一下子就转忧为喜。

如果刘远升任县尉不是好事,那为什么连夫家的人也过来祝贺呢?

无非是看丈夫发达了,想要攀攀关系罢了。

这么一想,之前那些忧虑也就不算啥了。

刘桢察言观色,见她心情不错起来,就道:“阿母,我想我们应该多买些粮食,如今外面世道混乱,虽然一时半会还未波及颍川郡,但谁也说不好以后的事情,还是提早做些准备为好。”

张氏是一个很有危机感的人,否则也不会因为安正一席话就担惊受怕好些天,此时一听刘桢的话,马上就道:“你说得极是,还该去买些豚肉回来腌制,等阿楠回来,再让他上山采些野菜去!”

刘桢听得想笑,野菜采来没几天只怕就坏了,又不像肉可以腌制保存,但是难得张氏有动力,她自然也不去打击,反倒一一应了下来。

刘远从治狱吏升到县尉,很快给刘家生活水平带来质的飞跃。

县尉跟治狱吏的工资当然不可同日而语,光是发的那些谷物,也足以让刘家平日吃用了,现在刘桢他们一日两餐,基本都能经常吃上粟米饭或面食。

这个时候已经有了用面粉制成的各种面食,民间常吃的蒸饼,就相当于后世的包子和馒头,汤饼则是面条的祖宗。

刘桢根据这些东西的雏形,索性将它们改得更接近后世所熟悉的食物,像今日刘家的朝食,便是每人一碗汤饼,面饼被再三揉搓之后按压成薄薄一张,用刀子均匀切条,下锅过水煮软,再捞起来,也无须加汤,直接就淋上厚厚一勺以五花肉,香菇,木耳,花椒为原料的酱汁,最后洒上切碎的葱粒,色泽诱人,喷香入鼻,一碗刘氏干捞面应运而生。

刘家人对这种干捞面很是捧场,个个都吃得连舌头差点也吞下去了,用完朝食,刘远就神清气爽地上班去了,张氏则准备回娘家看看,只不过还没出门,就又碰上了提着东西上门来的于氏。

于氏最近来得很勤快,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她的到来满足了张氏小小的虚荣心,张氏自然也迎起笑脸接待,有时候去给刘薪和娄氏请安的时候,她也会顺便捎点东西给于氏,这一来二去,妯娌之间的交往就频繁起来了。

于氏在刘家只逗留了一会儿,言道自己还要回家干活,便起身告辞了,她现在每次来的时候都没忘记给刘桢她们捎上饴糖。对于刘桢来说,这种东西的吸引力实在太小,她也不太喜欢于氏趋炎附势,嫌贫爱富的为人。

但对刘婉和刘妆来说就不然了,她们显然把于氏跟“每次来自己就有糖吃”划上了等号,于氏离去的时候,她们都拉着她的衣摆不肯放手,显得依依不舍,刘婉年纪大些,表达能力不错,还会说“世母明日再来看我们吧”。

“好好,只要你们听阿母的话,世母明日便还来!”于氏露出慈霭的笑容对她们道。

只是刚踏出刘家,她的笑脸就拉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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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很多人都不看作者有话说 = = 球球大家看一下:刘远不是刘邦,跟刘邦没任何交集,不要再搞混拉,秦以后架、空!

刘邦和项羽还会出现,但是!秦朝以后历史架空,也就是说不会有汉朝了。

☆、第 13 章

作者有话要说:先解答1个问题。历史架空了,张良萧何韩信樊哙陈平等还会出现吗?

不会,因为这些大神身上有很多逆天金手指技能,有了他们的参与,才有了刘邦的胜利,我不希望女主大开金手指,让她老爹收个张良,然后己方马上就开挂,这样是很不好的偷懒行为,为了更好地架空,于是这些人就统统不会出现了。世界已经改变,刘桢的优势在于阅历和性格,而不是预知之后去挖墙脚的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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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得志!”于氏回到家中,忿忿不平地对丈夫刘弛说出这样一句话。

刘弛皱了皱眉,一下子就猜到缘由:“你去过春泽里了?”

于氏坐了下来,撇撇嘴:“你家弟弟如今出息了,当了县尉,真是让他走了运,这说不定以后还能往上走呢,你们总归是兄弟,我自然要去帮你修好关系!”

刘弛沉下脸色:“以后不准你去了!”

于氏被他突如其来一吼给吼愣了,眼眶一红,禁不住委屈道:“良人何必冲我发火!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刘家吗!”

刘弛冷笑道:“你道刘远多有能耐?他们家如今大祸临头犹不自知,你还送上门去,莫不是嫌我们死得不够快?”

于氏一惊,连抹泪也顾不上了,连忙问:“此话怎讲?”

刘弛哼了一声:“宋县令已被调走,吴功曹没了靠山,新来的那位县令,对吴功曹行事不满得很,前几日便有人到县令面前告发吴氏,说他‘私下谤政、讥讽君王’呢!”

于氏连连道:“这,这,良人知我愚钝,就请直言罢,这罪名可要紧?”

刘弛冷冷扯开嘴角:“始皇帝儿女众多,公子扶苏更是名满天下,最后却偏偏是胡亥得了皇位,这其中有什么因由,谁也不知。可越是如此,新君就越是厌恶旁人说他得位不正,如今吴氏背了这个罪名,你说新县令要是上疏皇帝,吴氏会有什么下场?可笑那吴功曹现在仍不知死活,还铁了心跟新县令对着干,‘为罪人扶苏张目’这顶罪名压下去,可是谁都翻不了身的!吴氏倒霉了,难道刘远还能落得了好去?”

于氏被刘弛这一番话吓得脸色煞白,忘了反应,半天才道:“那我们,我们该如何是好?”

刘弛没好气地将竹简往案上一拍:“所以我让你别上门,少掺和!我们跟他们关系再怎么不好,终归也是血亲,若到时刘远出了事,只怕我们也要受其牵累,届时你良人还能得到上官重用吗?!”

于氏按住跳得有点快的心口,想了想,凑上前,压低了声音:“良人,我们是否要提前跟他们家划清界限?”

刘弛皱眉:“血脉相连,如何割断?”

于氏:“我听说,有人犯了法,若是去官府告发,便有首告之功……”

刘弛脸色一变,站起来大喝:“无知妇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于氏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上半身往后仰,跌坐在地上。

刘弛气得咬牙:“我与刘远是亲兄弟,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他若因此事倒霉,我能落得什么好处?!”

于氏不惧他的怒火,反倒仰起头:“你也说了,新县令瞧那吴功曹不顺眼,正千方百计要落他的罪名,你弟弟是依附吴功曹的,当然也要跟着倒霉,如此一来,我们好好的,若是被他连累了可怎么办,若你现在到新县令那里投诚,得了首告之功,咱们家不仅不会被连累,良人你说不定还能往上升呢!难道我说错了么?!”

见丈夫沉默不语,于氏低头拭泪,泣道:“难不成你将我当成存心离间你们兄弟的恶毒妇人么,我还不是为了刘家!”

“……此事不可行。”半晌,刘弛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

“为何?”于氏追问。

“我与他……毕竟是兄弟,他不仁,我不能不义!”刘弛困难地道。

“兄弟?”于氏冷笑一声,“良人将他当成兄弟,他可曾将良人当作兄弟?刘远升任县尉,品秩已比你这个令吏高,可也不曾见他提携你这个当大兄的呢!若不是我主动上门去,只怕他们早已不愿同我们往来,骤然富贵就忘了至亲,不过是小人罢了!”

刘弛没有说话。

于氏又添了把火:“若是良人犹豫不决,不如去相询阿父,他必定也是盼着你好的!”

刘远一家并不知道于氏跟刘弛的一番对话,他们现在正在用夜食。

这个时代平民普遍都是一日两餐,不过家境好转之后,在刘桢的强烈要求下,刘家时常也会加上夜食,相当于一日三餐。

今天的夜食是肉夹煎饼,把面粉揉软之后捏成一小团,再把小团反复轧平,煎得两面金黄,从中间切开一到口子,把焖熟的大块酱肉塞进去,类似于后世的肉夹馍,刘桢又把一些蕨菜洗干净切碎摆放在一旁,吃的人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舀些蕨菜撒到酱肉上,荤素搭配,清甜可口。

这种简单偷懒又美味的做法不仅受到刘家的欢迎,就连安正和许众芳也赞不绝口,偶尔还会过来蹭饭。

也许今天恰好就是蹭饭日,刘远下差返家的时候,把安正和许众芳都带回来了,他没有提前知会,不过幸好酱汁肉块跟面饼都足够多,不会出现不够吃的情况。

只不过今天三个人的脸色都有点凝重,吃着肉夹煎饼的时候,也没有往常那种愉悦轻快的神情,见大人们如此,几个小辈也不敢放肆,刘妆因为刘婉拿了她本来想拿的那块煎饼,嘴巴一扁想要哭起来,被眼明手快的张氏一把捂住嘴巴带了下去,连同刘婉和刘槿,也都退到里间去用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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