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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倾歌(62)+番外

后来反倒是天岚被苏游以爹爹的名义告诫了一番后,不得不接扛起好生教养的职责。从此后踏上了好笑师傅的不归路。

借着一次输赢,让苏挽为自己笑上一回,让她做些自己平日里不太去做的事情,都是天岚在努力的。

渐渐的,天岚也就能看见苏挽会突然在自己身旁莞尔一笑的场面,苏游经常为此神伤,会叨叨着养女不孝。

苏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爹爹,我看也不用为我寻找夫婿了,就师傅吧。”

苏游目瞪口呆。

这便是应了天岚所说的那句话,在雷泽降生的,都是奇怪的人。

苏游不由自主的说:“幸好没教你做女儿,否则这便是父女不伦啊,也就当今天帝才敢如此做啊!”

苏挽的坚决、苏挽的清冷、苏挽的美丽。都是天上地下人尽皆知的。一时之间也让诸人十分羡慕天岚艳福不浅,只有天岚自己知晓,他与苏挽之间,不会那般顺畅。

一场恋歌一场烟,一场风华一场梦。

“那到底后来苏挽与天岚成是没有成?”

“自然没有!否则哪里会有如今的这个这么神似的徒儿!”

“苏挽后来去哪里了?”

“听说死了。”

侨仓也就听到这里,便没有再听下去。

或者与他而言,不论结局,自己这么个替代的徒儿有些可笑。他自然是不可能想的到,也绝对不会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一场尴尬境地。

有人在后头拍了下他,却原来是那场戏里的重要角色苏游。

财神爷抱着他的玉如意,笑眯眯的,“少年你别想太多,天岚哪里有他们说的那么凄凉?”

“那……那他究竟为什么要收我为徒?”

财神爷琢磨了下,嘴唇一撇,“大概是……收个男徒儿就一定不会产生感情纠葛?”

侨仓的脸色变了几变,振袖离去。

财神爷在后头喊的一句话,他一定是没听见,“喂喂少年我是开玩笑的啊,你别当真啊。”

一席话听完。

天岚扶着额头,“你便是因为这件事,与我绝交?”

侨仓垂首,“如今看来,的确是年少轻狂了些。”

天岚一手拍在侨仓头上,“苏游的话你也信?”

侨仓愕然。

“可是你还给我穿过她的衣服!”

“谁说的!那是我在凡间找个美人要的,就是为了让你穿着玩的!”

“那这又是为什么!”

“不觉着你脸色变了,有些好玩么?”

侨仓忽然后悔回来,他豁然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天岚悠悠然然的问了句:“你就不想知道苏挽之后去了哪里?”

那人背影一僵,慢慢转过身。他承认,好奇心的确战胜了一切,就像当年,他也被这位号称凉薄的雷神折磨的死去活来,最后还是在其掌心之中,无法逃离。也便是那一日负气出走,或者是当真气上心头,天岚居然也就这么放自己归去,一别几十年。

二百年的徒儿,近三百年的交情。

侨仓就听天岚冷静的端起桌上那玉杯,饮下平日最好的凌霄茶,缓缓舒了口气,“所谓的死不过是一个传言,因为当初她原说不是要与我成亲的么?只是后来她自己也意识到当年不过是一场年少的悸动,倒的确是遇上了真心想要在一起的人。”

侨仓意外的紧,“什么?”

“如今的苏挽,便是现在的凤华夫人。”天岚自嘲的笑笑,忽然上前抓住侨仓的手。

“做什么?”侨仓变了脸色。

“出去比拼一下,这些年没见,看看你如今到底水准在哪?”

侨仓这回默默应了,因着他也的确是发现天岚的心里也还未完全放下那女子,也只有相处了几百年的他,能看见那深藏在眸子里的伤吧。

侨仓的起势一向很好看,虽是天岚一派的仙术,却自有一种属于自己的风范。刚柔并济、格外雅致。

而天岚则天命雷神,掌雷之术无人匹敌。一时间雷泽上空青紫雾气氤氲,金霞漂荡,倏然又星丸错落,雷声震天。幸好雷泽方圆无余人居住,怕不是要将所有的灵兽都惊出其中,看着瞬息幻化的天空。

忽然天岚住了手,惊讶的看着手中无一物的侨仓,说到底他当年算是并未出师,所以天岚还未来得及赐给他法器,但见只那几招居然与自己也算斗的旗鼓相当的侨仓,不觉问:“这几十年都在苦心修炼么?”

侨仓看看自己的手,淡淡摇头,“也非如此。大约是心结了却。”

“你有何心结?”天岚挑眉。

“……”

侨仓哑口无言。

天岚释然的下落,忽然转身朝外走去。

侨仓跟在后头喊了句:“你去哪里?”

“出去几日,为师怎么也要表达下师徒情深啊,免得落跑的小徒弟总是多想。”

侨仓红了脸,跟上几步又停了下来。

天岚晃着手,“为师外出这段时间,烦劳爱徒帮忙看着洞府,以免宵小偷了我的好茶。”

侨仓听了天岚的话,乖乖的守在雷神洞府当中,偶尔伺弄下花花草草,也在思索,他所谓的要表现师徒情深究竟是为什么,忽然一下手中的花锄便落在了地上,口中念道:“糟糕。”

他豁然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却听见外头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有人在么?”

侨仓的手停在紧闭的铜门旁,迟疑了下,般般不应有人能知晓这里所在,难道是……?他缓缓启开铜门,外面正站着个身着水蓝色流云褂子的妇人,肌肤胜雪,发如堆鸦,容色秀丽清冷,双眼有如墨色潭水中的寒雾轻点,令人摸不清内中所藏神思。

他淡淡的问:“您是?”

她拂下兜帽,“我以为你应是知道。”

侨仓侧身让出洞口,恭敬的道:“原来是凤华夫人,请进。”

苏挽微微一愣,旋即袅袅挪挪的踏了进去。抬头看着熟悉的洞顶洞壁,又朝里走着,“果然好些年好些年没归,对这里始终有家的感觉。”

侨仓不知其所为何事,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其后,直到她走进平日住处之后,寻了个椅子坐下,细细的打量着侨仓。

“我听爹爹说过好长时间的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得见。今日一见,当真是无上风骨。”

侨仓连忙拱手,“夫人谬赞。”

任他七窍玲珑心,依旧是无法猜度。

苏挽垂眸,“雷泽这里距天宫有多远?”

“若是日夜兼程的走,一日光景则已。”

苏挽忽然叹气,“若你来得及,还可见你师傅一面。”

“什么!”

她居然真是来与自己说这件事的?天岚到底是什么情况居然有最后一面之说。

唇色忽然一白,侨仓紧逼一步,“是因为雷泽行刑,未满三百,被天宫责罚了么?”

苏挽扯唇,“爹爹正在天宫与天帝求情,我便想着还是来告诉你一声,毕竟此事因你而起,若是不与你说,恐怕你要抱憾终身的吧。”

侨仓哪里还顾得上与其多说,转身就朝着天宫的方向飞去。风起之时,青鸾现,展翅翱翔,天际朗朗,刹那辉煌。

他却是没见到,苏挽嘴角浮起的淡淡微笑。

“那后来呢?”这个故事在白衣人的口中娓娓道来,被围在花丛之中当中的他,看起来面目柔和,微微一笑宛若有圣光笼过,另围在一旁的孩子都露出了艳羡的表情。

白衣男子戳了下下头孩子的鼻子,笑着说:“故事发展到这里,有些戏剧。”

他伸展了□子,“不过是我师公为了让师傅低头的一个苦肉计而已。”

“那凤兮叔叔你的师傅,也就是我们族长大人,到底低头了没?”

“低头了呀……”凤兮垂首,摸了摸抱着自己腿的男孩的头,“据说难得的哭了,后来真真切切的跪下喊了声师傅。”

“凤兮叔叔你说的好多故事都好好听哟……”一旁梳着双髻的小姑娘仰头说道:“原先与我们说的九师叔与她夫君的故事,就把我都惹哭了,那九师叔自己,有没有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