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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倾歌(63)+番外

凤兮想了想,“我也就知道,儿时的自己比较好吃、比较胖,九师叔说我小时简直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什么!”小男孩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如今这春风照人的温柔男子,只觉他一定在说个大笑话。

凤兮微微一笑,“快到中午了,回去吃饭吧。”

“叔叔你不与我们一起么?”

凤兮摇了摇头,“今日去看看几个故人,说了这些故事,倒是真有点想他们了。”

凤兮松开手,看着诸个孩童在花丛中呼啸而过,不觉想起自己的儿时,也是呼啦一下,滚进花海当中,分外爽快。

他转头掐了个决,腾云而起,心说先去瞧瞧谁。近日侨仓师傅就是被天岚师公以洞府太脏无人打扫为由,从凤族锁回去干活去了,也不知道侨仓师傅每日里被这么折磨,还能否寻到所谓的心上人。

一想起最近侨仓师傅的爹娘每日里催到各自抱头爆炸的状态他都觉着十分好笑,师傅也并非没有看好的女子,只是他恐怕一直都希望能找到如九师叔那样的女子吧,凤兮一念,也不觉想念起那个总是将自己抱在怀里的九师叔了。

作为侨仓的亲传弟子的凤兮,起手投足间,都十分有他的风范,云间飘飘,也着实的有神仙姿仪。

恰好经过雷泽上方,他微微一愣,思忖着是不是要去逗留一下,甫一在门口落下,就听见内里传来噼里啪啦的打斗声,源源不绝于耳,只好莞尔一笑,掉转头去,朝着榣山方向走。

榣山天水,自来在大荒之内,享负盛名。当凤兮已是快近榣山境内时候,已然听见潺潺水声,入耳连绵,沁人心脾。

他方一准备降落,只听身后忽然传来起伏的擂鼓钟声,好奇之余他回过头去,却看一只冲天的灵兽发了疯一样朝着自己冲来,双目赤红,印堂乌黑,显然已是入魔征兆,他心道不好,连忙后退几步,手中闪出一道白光,直直的朝着灵兽射去。

那灵兽被吓的微微一停,旋即被那道白光斩的向后一翻,但听一声痛呼,那灵兽的腹处便飙出鲜血满地,瞬间染红了一地白花,灵兽发出震天狂吼,不顾身体上的伤口,朝着凤兮继续扑来。

凤兮虽然说师承侨仓,但委实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尤其是与这等庞大体型的灵兽相对抗,所以连番避让下,倒真是被追的十分狼狈。

他心中哀叹,“榣山底下出现这么个东西,九师叔你在考验我么?”

在空中轻踏一步,他腾空而起,以鱼跃龙门之势,连番过了灵兽几回追逐,突然眼前一阵风卷而过,一只手及时伸出,险险的将其拉到一旁,紧接着紫光闪动,一股腥气扑鼻而来,他惊魂未定的站在原地,哑然的瞧着扑在脚底死去的灵兽。

“谢谢……”凤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抹去额上汗水,拱手道。

此人着一身蓝色束身轻装,身后背一把巨大阔剑,叼着根野草,嚼了几口吐在地上,说道:“一头这么大的灵兽都搞不定,如何能行走四海八荒?”

凤兮眼瞅着他忽然蹲下,剖去灵兽额顶内丹,不觉退后几步,压抑住胃中翻腾的恶心,见他居然朝自己走来,连忙摆手,“站在那里就好。”

那男人大约是发现了他面色苍白,好奇的问:“小哥你这是怎么了?”

废话!凤族也是灵兽之长,这人浑身上下都是自己的相克,但勉强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得不白着脸说:“在下有些怕血,感谢兄台相救。”

那仁兄一听此话,倒是有些悟了。看凤兮一张颇为柔弱的脸,衬着一身白衣,活生生的写着“小白脸”三字。所以他寻了个布巾擦了手上的血,收拾好方才的内丹,才走过去道:“在下凌周,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凤兮。”凤兮深吸口气,只觉他周身散发着的那股气势,逼着自己心生害怕,却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凌周看了眼四周,“请问这里是榣山地界了么?”

“对。”凤兮指着身后的葱绿高山,“那里便是榣山了。”

凌周大喜,“原来这里便是榣山了,终于要找到他了。”

凤兮蹙眉,他?榣山这里,不是只有自己的九师叔和她的夫君么?难道他竟然与自己同路,这般想着,也就颇为忐忑的问了,“你要去……榣山寻谁?”

凌周倒是毫不避讳,“对啊,我一路打听,就听说青帝伏羲住在榣山里。”

凤兮倒是好奇起来,这人看着法力高强,至少比自己要高出很多,居然要找伏羲做什么?难不成是寻仇?早年间就听闻九师叔他们虽然遁入山林,但已不如往年风光,这要是真个来寻仇的,他们三个加在一起也打不过如何是好?

“你……你是要寻伏羲作何?”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问下去。

凌周忽然正色,“我与你说,你就与我说怎么去么?”

“自然!”凤兮拍着胸脯保证。

“我要寻青帝伏羲,为我卜算卜算,如何能去除孤寡的天命?”凌周正色,却看凤兮突然咳出了声,忙不迭上前替他顺着背,看他忍俊不禁的闷着笑,不满道:“兄台,我这好笑么?”

凤兮摆手,“非也非也,我的意思是,青帝并非月老,又如何能破解你的孤寡天命呢?”

凌周很是敬崇的道:“乃是因为其是天地之间唯一一个与天道对抗又擅改天命,却又成功的大神。”

凤兮听见他如此夸奖九师叔选中的人,不觉心情良好,“也罢,瞧在你救我一场的份上,这路我与你带了,不过……”

瞧他忽然蹙眉,凌周以为他有什么别的想法,忙慌道:“若兄台有别桩要求,全数答应。”

还真敢下血本?什么身家背景?凤兮打量了他一眼,只淡淡的说:“没别的要求,离我远一些。”

他可真是怵了此人的一身血腥气。

凌周忙慌应了,离了半丈远的在后头紧紧跟着。

凤兮一路上行,他心里也在思忖着很是奇怪,往日大荒虽然灵兽妖兽繁多,但甚少有袭击人的,这次居然就在往日安宁的榣山脚下,来了这么只发了狂的灵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由奇怪的转头,看了看凌周,但见他身姿矫健的跟在其后,见他停下,似乎念起那远离一些的要求,连忙停下,扯唇笑了笑。

凤兮挑眉,见其完全毫无异样,这才转头朝着洛栖所住竹屋去了。

远远的,便听见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在竹林之中响起,“爹啊娘啊,方才山下头有好大的灵兽叫唤。”

旋即,便是个清雅至极的男子声音翩然回答:“无妨,有朋自远方来,烟儿去接一下。”

临烟,洛栖与重渊于那日蹊跷大婚后,就再也没有出过榣山,自在清净下,诞下一女,名唤临烟。凤兮从山路上渐渐显现身姿后,就看临烟高呼一声,快乐的冲了过来,“小叔叔!”

凤兮一把抱住,将走路尚是蹒跚险些摔了一跤的临烟抱在了怀中,刮了刮她的鼻子,“小叔叔今天来瞧你来了,开心不?”

临烟凑到他脖子间,拼命的转动着自己小小的头,“开心,开心死了。”

凤兮抬眼看着站在竹林间笑意盈盈的二人,只觉世事沧桑氤氲万变,却落在这一刻,一切足矣。

洛栖上前,从凤兮怀里接回临烟,扭头看着重渊,微嗔道:“我就说小凤儿与我那二哥,不相伯仲,瞧这才多久没见,愈发清俊了。”

凤兮刚要说话,却听见竹林之中琴音响起,洛栖忙慌将临烟送到重渊怀里,埋怨了句:“师傅不高兴了,我去领他过来。”

看重渊手忙脚乱的抱着临烟,那副无措的样子倒是让凤兮抿唇一笑,

就见她转身过后,抱来一柄琴,低头温柔的说:“师傅,你看小凤儿来了。”

凤兮知晓这是谁,连忙躬身,“凤兮拜见师叔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