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濡沫(23)+番外

宋仕章一愣,松开了手。

他的前妻在后面幸灾乐祸问:“是不是觉着生不如死了?”

宋仕章难得肯搭她一次腔:“我还真是这么觉得了。”

这一茬闹腾过了,很快也就过了年了,宋锦卿跟着母亲回了美国,宋仕章跟文秀两个人还是分开着,吉米问宋仕章,现在他没事了,要不要再给他把林白找回来,那孩子年底因为贩毒被抓进去了,依宋仕章的能力,弄出来不成问题。

吉米想着要是宋仕章说一个好字,那他这辈子就致力于拆散他跟文秀了。

幸好宋仕章说:“啊呀你怎么也跟卫宁那二百五似的了,你倒是帮帮我。”

吉米甚是欣慰,提醒说:“你不是还有两只乌龟在他那儿嘛。

于是宋仕章就常常顶着这个借口回了家。文秀在一家私人诊所找了一份工作,并不太忙,所以每次都能给宋仕章开门。乌龟的腐甲病好了,文秀把它们装了起来送到“天唱”,吉米无奈收了,留他喝茶。

文秀只肯坐一小会儿,吉米说行啦你别端着了,你还想把他怎么样吧。

文秀吹着茶水说,也许是最近“天唱”没有好货色。

吉米不高兴了,你怎么可以侮辱我的眼光。

文秀补充说,也许是没有像林白那样的货色。

吉米难得正经一次:“年前那次吓,估计是把他吓回来了,你要他放手显然不太可能,你自己呢,问问自己,干嘛要这么倔强,你想想要是年前那次他真的去了,你现在跟谁摆谱?他年纪大了,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文秀手指沿着杯沿打转,说,我没办法,我疼。

吉米说这要多多的练,多多的练就能好。

文秀于是回去就按着吉米的话做,宋仕章都要乐疯了。

宋仕章给吉米电话,夸赞说你有功,有红包。

吉米酸溜溜的说,红包就免了,老板呀,我是真的佩服你,老婆有洁癖你还敢这么乱来。

宋仕章说,这是什么话,这两码事。

吉米翻了个白眼,说,是,是两码事,那你再来啊,我进了一批新货。

宋仕章笑骂,你他妈别来这套啊,我不上当的。

吉米想宋仕章大概真是被年前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吓坏了,吓坏了,所以不敢乱来了。

他还能有多少精力,就像他自己说的,再来一次,他的性命都要交待在文秀手里了。这大概也是就是一物降一物,宋仕章就遇上一个文秀,遇上一个,就已经搭进去一辈子了。

——完

第19章 《濡沫》番外

一开始是林白托人带了信到“天唱”,自然是让卫宁先收着了。可收着了怎么处理,卫老板确实是为难了好一阵,平时要是有个什么决定不下的,他一定找吉米拿主意,唯独林白这事儿不行,因为卫宁心里倍儿清楚就是吉米把林白弄进去的。卫宁一直也没想明白,两个人无冤无仇的,宋仕章那么多床伴儿,吉米怎么就偏偏容不下这一个。

没人商量他只好自己拿主意,思来想去,他决定先去探探口风。

正好文秀值夜班那天宋仕章在“天唱”有个应酬,把客人安排妥当之后卫宁便问宋仕章要不要先让人上去把床暖了。

宋仕章挺漫不经心的模样,打着哈欠说:“你看着办吧。”

卫宁哪里会不知道自己老大的心思,立刻便殷勤安排了一位,在电梯里趁着没人,把那封笔迹端正的信拿了出来。

宋仕章问什么。

卫宁说:“林白托人让给你的,估计里头待着不好受。”

宋仕章的表情没见有大波动,顿了顿,说:“我不看了,你看着办吧。”

卫宁一听就傻眼。

宋仕章补充说:“要不是特别难办的,你偶尔也可以做个善事么。”

卫宁这下听明白了,宋仕章还是怜惜,可他不能明着说出来。卫宁十二分同情宋仕章,他都一把年纪了,不容易啊每天准时出门准时回家生活规律的跟个出家人似的,有段时间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文秀捏了宋仕章什么把柄了他这么忌惮他,也偷偷问过,结果宋仕章很严肃的说,确实是让他给捏着了。

卫宁护主的劲头一下子上来,阴鸷的说:“是啥,要不要我去摆平。”

宋仕章凑他耳边煞有介事说:“我命根子捏在他手里,你怎么摆平?”

卫宁立马表态:“一定还有比他伺候的更舒服的,我给你找!”

宋仕章喷笑,给逗得差点在电梯里滑倒,刮了他一记后脑勺说:“不开窍!说什么你都当真啊?得得得,跟你也说不明白,有时间多找吉米喝喝茶吧。”

文秀现如今的工作十分清闲,在私人诊所上班起码不用长时间的站手术台,他似乎也没有大志向了,挺自在的,就是偶尔逮着个小手术,他都跟雕花一样尽可能的把时间拖长了,每一针都细致的缝,恋恋不舍的把线打结,所以他收诊的外伤病人常常是伤口上带着一排蝴蝶结走的。

他休息的时间多了也照样不干家务,保姆留着伺候,自己每天打网络游戏。宋仕章要是出差能带的都带着他,不能带的文秀自己找乐,心情好了学字学剑学国学甚至还去学弹古琴,心情不好了穿双拖鞋就上街爱干嘛干嘛,他最近加了个龟友群,三五不时的出去腐败,日子过得叫一个悠闲。

文慧挺担心这么长久下去文秀年纪轻轻就要废了,家庭聚餐的时候唠叨,你忙了这么多年,现在闲的惯吗?

文秀说我闲的惯。

文慧说,啊呀那你前面那些年的业务技术就这么白白荒废了?

文秀咬着苹果看她,含糊不清说,哪儿啊,我这不是干着老本行呢嘛。

文慧气得够呛,转而跟宋仕章说,宋仕章的态度很随意,说,咱不能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儿是吧,再说他毕业了就工作,这些年都没放过一个长假,这回就让他玩个痛快吧,他也玩儿不长久。

回家路上宋仕章问文秀,跟你那帮龟友处得如何?

文秀说挺好。

宋仕章说,那怎么没见你养个新品种。

文秀说,大小草能一直活着就不错了,再往多了领家里来,我负不起责任。

个性里有些成份是不会变的,不管他在什么地方从事什么样子的医疗行为,对于生命,他始终都是高度重视兼谨慎对待。

自那次白血病风波之后,两个人的相处倒是融洽了一些,文秀留更多的时间给彼此,而宋仕章,也似乎没有再接受新的床伴儿,起码文秀没有在他身上察觉陌生的气息。

休息天两个人一块儿去给宋仕章一个朋友的新店开张捧场,那是个大型的购物中心,卖的都是些奢侈品。宋仕章跟朋友有话聊,文秀自由活动,看到一套茶具的标价后面两个零,古意盎然的样子看着挺中意的,想买,顶了顶眼镜凑近了看,原来俩零后面还有个万字,心里自嘲说是么,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正常的标价。

他小孩子心性,爱新鲜,什么都好奇什么都要看,结果看得太专注撞到了人,刚要说对不起,对方先打了招呼:“哟,这不是文主任吗。”

文秀扶正了眼镜看清人,微笑着回礼:“欧主任,是你呀。”

去年在二院手术室更衣室里发生的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知情,文秀不笨,也知道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是因为得罪了这个人,最终导致了自己的辞职离开。

这会儿遇到了,还真是冤家路窄。

文秀仍然不善辞令,招呼过后便想走过去,可那家伙似乎挺有兴趣跟他联络感情,问:“文主任倒是很久不见了,现在在哪里高就啊?”

文秀只好谦虚说:“小地方,比不上二院。”

“也是,那种私人小诊所今天开明天关的。你这收入不比从前了,那你就不该来这种地方嘛,眼睛看花撞到人那多丢脸。”

挽着他手臂的女伴掩口笑,眼神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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