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濡沫(33)+番外

宋仕章心里应说我知道我知道,不想坏了气氛,便专注做眼前的事,先把人伺候的饱饱的再说。

文秀在迷蒙欲睡间好像听到宋仕章在说:“再给我一点时间。”

等他睡醒了,想起来,模糊好像知道宋仕章的意思,可也不确定。

宋仕章一早去了公司,文秀睡到下午,揉着头发没刷牙就找东西吃,发现桌上放了他最喜欢的甜点,他心情大好。

等宋仕章三点多钟下班回来,就见他懒散散跟只猫一样窝成一团看小说。

他过去抱他,两个人像惯例般接吻,文秀缠了上来,宋仕章便不客气抱他起来,托着他的屁股把他顶在了墙上。

一连几天,他们频繁的做爱,他们交谈的不多,似乎不需要太多语言,两个人腻在一起,像两只过冬的鼠类互相取暖,若不是年关事务太多,宋仕章都不想出门去公司。

各类应酬还是不少,家里有文秀在,宋仕章心里踏实了许多,在“天唱”招待客人,他那套逢场作戏似的颓靡演的像从前一样到位,对自己很能把持的感觉。

吉米看着,问卫宁,文秀是不是回来了?

卫宁摇头表示不详。

吉米说,一定回来了,否则他心这么定?可有大半年没见他这么轻松了。

当然也有宋仕章不轻松的应酬,年底“太子党”聚会,那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会玩的多荒唐,搁从前宋仕章待在他们中间,每一个都是自家兄弟,一点儿不需要防备,可这会儿他还真怕,怕收礼,怕消遣。

他决定带文秀一道出席。

文秀也是不知情,放假以来他还没有出过门,所以他以为宋仕章只是带他出去晒晒太阳,结果车子开了有一会儿,拐进了一个什么会所,下车来一片寂静,文秀发现自己身处竹林,跟前的几幢建筑看起来就像是高雅的美院的展览馆。

宋仕章带他入室,上楼,在楼梯尽头便听到楼上传来的朗笑声,像是在互相揭老底似的张狂。

文秀停了脚步,宋仕章解释说:“都是小时候要好的兄弟,一块儿喝茶,有的你也认识。”

文秀问:“为什么带我来?”他知道他们偶尔会聚会。

宋仕章不明不白来了一句:“你是保驾的赵子龙。”然后便推开了门。

包厢里立刻有人起哄:“不行的男人来了,默哀默哀。”

其他人跟着笑。

宋仕章顺手抄起门边上一个木雕砸了过去,开了门,让文秀先进去。

环坐在茶几周围的五六个男人看到文秀,自然都意外,文秀只认识其中一个是宋仕章那位开奢侈品店的朋友,便点了个头。

对方比他放松的多,笑着叫他:“文医生,稀客。”

宋仕章示意文秀坐他的位置,自己挂了外套,坐在他那张单人沙发的扶手上,吊儿郎当的模样,开始一一介绍在座的人。

文秀跟着一个一个看过去,他早知道宋仕章的党羽不会是寻常人物,只是真听他说出那些分量十足的职位,还是暗暗惊讶。

有人客套说,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赝品跟真品果真不一样。

文秀不知道是不是要友好的笑一下,他想他说的可能是林白。

到底都是同类人,很快宋仕章便跟他们打成一片,打闹间还不忘给文秀添茶水。

午后的节目是午睡,有专人伺候按摩,有人问宋仕章要不要给文秀也安排一个,宋仕章问文秀,你要吗?

文秀明显能感觉到那一定不是很单纯的午睡,他跟宋仕章摇摇头,宋仕章便揽着他的肩膀说,那还是咱们老夫老妻得了。

旁人玩笑说,你这是坏规矩啊,谁让你带家属的。

宋仕章说你就羡慕嫉妒恨吧,谁让你家属是个女的。

晚饭也在一起吃,文秀的午觉睡得不安稳,他知道这帮老狐狸们看得出来,所以席间很少抬头,只听他们私事公事夹杂在一起说,一些在他听来是机密的事情也拿来笑谈。

重点是晚饭后的余兴节目,可惜文秀无缘体会,宋仕章把他搂在怀里昭告天下,我有人了,我不方便。

文秀这才明白宋仕章说的“保驾”是个什么意思,小声不悦的说:“不用这么刻意吧?”

宋仕章在众人面前大方吻他,说:“当然要,认识一下,省的以后路上车子擦到还打起来。”

文秀说:“你有这个觉悟,就不用拿我做挡箭牌。”

宋仕章凑他耳边叫屈:“我推不掉,我对自己没信心呢。”

这是实话,文秀相信的,可这么坦白的说自己对不忠没有信心,这份无赖也就是他宋仕章才有。

年夜饭两个人照例分头吃,宋仕章不提带文秀回家,宋母倒是提了,说也该来拜个年嘛。

宋仕章说怕他不自在,以后再说吧。

宋母在心里骂他娶了媳妇忘了娘。

年后文秀开始给学生们买文具买教材买辅导材料买课外书,衣服鞋子收音机,外加一辆自行车,又给自己买新的血压计血糖仪之类简便易带的仪器。

定在元宵之前走,宋仕章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两个人还在一起挺温馨的过了情人节。

文慧不理解了,问弟弟,不是处的挺好了吗,仕章在改了,怎么你还要走。

文秀说,他在改,我在看,哪儿不都是一样的。

文慧越来越听不懂弟弟的话了。

宋仕章送他走,跟司机两个人中途换着开,车里头挺安静,两个人谁也没有失态。

文秀问宋仕章还要多长时间。

宋仕章很茫然说不知道,这东西有标准吗?

文秀说你自己定吧。

临走时宋仕章说,我能不能,随时的来看你?

文秀说行的呀,不要亲自开车就行。

宋仕章走的不情愿,但还是走了。文秀在后头看得复杂。

从春节开学到暑假,宋仕章平均一个月跑两趟,碰巧一次他去看文秀,撞见当地县政府领导视察,一碰面,有人认出他来了,热情的握着他的手摇晃不止,文秀才知道修路的事儿,猛然反应过来为什么叫这条路叫独秀路。

宋仕章背着他干了多少事文秀不知道,心里却记着了,想着要报复一次,于是放假便偷偷回去找吉米。

宋仕章带客人在“天唱”喝酒,留宿时吉米让文秀进去伺候。宋仕章喝了不少,察觉到有人进来,迷蒙看了一眼,便粗暴的喝了一声滚出去。

文秀走近了,说是我。

宋仕章一把拎起他扔到了门外,冲着走廊大声咆哮,卫宁,你他妈找死呢吧。

文秀跌坐在地砖上,迎面门板就砰的一声甩上了。

吉米从暗处大笑着走出来,连声说恭喜恭喜。

文秀揉着屁股哭笑不得,站起来使劲捶门板。

他捶到手疼宋仕章才来开门,刚骂了一句你几个脑袋,文秀就跟兔子似的扑上去封住了他的嘴巴。

卫宁听到响动出来看情况,只看到两个纠缠的身影被关进了门里,他吓得直骂吉米,你怎么又害他!

吉米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说,白痴。腰一扭就花枝乱颤的走开了。

卫宁在门外等了很久也没见宋仕章再扔人出来,只好愁绪满面睡觉去了。

一场聚会进行到晚宴时间了,文秀都没有在众人面前说过什么话,看得出来他的拘谨。倒不是没见过场面所以不敢放开,跟在宋仕章身边这些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该见识的荣华富贵,他还真没落下几样。只不过他出席的身份尴尬,跟他们又是两样人,自然也就无从参与他们的话题。

他本以为这群人在一起,无非就是吃吃最贵的菜泡泡最贵的澡,可从白天碰头闲聊的会所到晚宴地点,挑的地方都像是知识分子聚会似的附庸风雅。晚宴在近郊一家中式饭店里吃,文秀久未归来,对城市角角落落的,反倒不如这几个外乡人熟悉,整个饭店从外部装潢到内部结构设置,精致到转弯角落处的点睛装饰,都不像是寻常吃饭的地方。各自落座后还余两个位置,做东的那位便感叹说:“如今真是把人凑齐了吃顿家常都难得,故人不辞,聚散无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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