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濡沫(6)+番外

李洁看得失神,突然掂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脸。

文秀吓了一跳,扭头看她,两个人就这么四目相对。正当李洁以为他会吻下来的时候,文秀把她扑倒了。

一条翠绿的小蛇尾巴吊在树上,差一点就垂到李洁脖子上了。

两个人屏息不敢动,文秀四下看有没有棍子可以把那东西支开,可还没等到他找到,他就听见了李洁的尖叫。

那东西在她手腕上留了个牙印,溜进了草丛。

李洁的情绪一下子被恐惧笼罩,那是毒蛇的牙印,她慌得立刻就哭了。

文秀的反应跟在医院抢救病人没有什么两样,他迅速解了她的发带扎住近端手臂,抓着她的手腕吸毒,一边说:“冷静一点,竹叶青不是剧毒蛇,没事的。”

李洁哇哇哭,说:“我不要死。”

文秀安慰她:“看着我的眼睛,你是好女孩,你是个医生,你会自救!冷静一点。”

李洁在他的眼神里慢慢安静下来,咬牙忍住了伤口的剧痛。

文秀头昏的坚持不住,眼一花便栽倒了,失去意识之前,他仍然听见宋仕章的呼唤声。

宋仕章亲手从那些人手里接过昏迷的文秀,一旁的救护车早已等待多时。

他在医院陪着,他们说文秀被一种毒性很大的蚊子咬了,这是他发烧的原因,不是因为感冒。

宋仕章守了一天,文秀才醒过来,叫了他一声宋叔叔。那是很久很久的称呼了,文秀给他写信,开头总是,亲爱的宋叔叔,你好。

宋仕章不喜欢这个称呼,那会让他想起第一次强上他的情形,他不会因此内疚,可文秀这么叫,总像是在扇他耳光。

文秀渐渐更清醒,支起身体问:“你怎么在这里?跟我一块儿那个女孩呢,她怎么样了?”

宋仕章更不高兴了,费了老大劲救他,先想起来关心别人。本来他没想起来追究,可现在他真要问一问了:“她是谁?”

“我带的实习生。”

“真的?”

“嗯。”

“你这做老师的真有威信,你昏倒了,她哭得跟个寡妇似的。”

文秀听得出来宋仕章的怒气,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宋仕章咳嗽了一声,说:“我早上刚回来,听说你出事了,过来看看。”

文秀看了看四周熟悉的环境,觉得很安心,躺平了,眯上眼睛睡觉。

李洁没什么大问题,打了针,手臂的伤口也包扎了,她回了家就让保姆煮一锅鲍鱼粥,急急要去给文秀送饭。

她的父母看出了异样,平时李洁经常提起这位温文尔雅的文主任,救了她两次了,理当全家去看望,若真是人品好,也不反对交往。

文秀只会跟家属技巧性的谈话,不会跟人熟络感情,李洁一家子来看他,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洁体贴的帮他把粥跟水果摆好,又把勺子递给他。

文秀道了些,让李洁早点回去休息,他有点吃不消小姑娘看他的眼神了。

李洁的父亲在市委任职,身上有很重的官派作风,他跟妻子的热情相对文秀的冷淡来说显得尴尬,多少有些不快,便带着女儿很快的告辞。

文秀没有下床相送,倒不是他下不了床,而是他没这意识。

路上李洁兴奋的问父母如何,李父说,这个人傲得很,书卷气浓,这么清高以后难成大器。

李洁撅着嘴说,干嘛要像你一样在官场上混啊,他现在出息就很大了啊。

李母也支持女儿,说,我看小伙子挺不错的,一看就招人喜欢。

宋仕章在酒店打包了一些清淡的食物,又去超市买了一堆零食,心里想着还是把原来那个保姆叫回来,文秀总是说不要,可有人照顾他的生活毕竟方便些。

他进了病房,发现文秀早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他问是谁送来的。

文秀说李洁。

宋仕章说,是那个实习生?

文秀说是啊。

宋仕章一把就将桌上的所有东西扫到了地上,像一阵狂风。

文秀吓了一跳,看着一地陶瓷碎片还没问出一句怎么了,宋仕章便将他的双手钉在床头上了:“行啊你,我看不出来,你这么有魅力。”

文秀问:“你在说什么。”

宋仕章居高临下看着他,说:“到哪一步了?”

文秀说:“我们什么也没有。”

宋仕章判断这话的真实性,慢慢松开了手。

文秀接着说:“不过,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是想跟她处处看。”

宋仕章一口气噎住了,冷冷问:“喜欢这种类型?”

文秀说:“倒谈不上多喜欢,不讨厌就是了。”

宋仕章坐在一边椅子里,说:“认识很久了?”

“不到半年。”

谈这个话题是很危险的,文秀知道万一宋仕章要是真发怒了,李洁一定受牵连,宋仕章这人没什么道理可言。他见过他的一个床伴,因为偷腥,被卫宁折磨得很惨。

他打了个寒战,说:“要是你不喜欢,我就不跟她谈了,是谁并不重要,只是我自己想找个人谈恋爱。”

宋仕章觉得喉咙腥甜,说:“你还当你是我的人?”

文秀说:“是。”

宋仕章说:“好,那我不同意。”

文秀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后悔让他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心思。

第二天他就被出院了,回家静养。李洁来看他,扑了个空,居然从同事那里打听了文秀的住址,找到家里去探望。

文秀看到了门口的人,任凭她门铃摁哑了都没有去开门。他不能放她进来,万一宋仕章知道了,会对她不利。

李洁知道文秀在家,她不明白文秀为什么不理她,她离开时很伤心。

宋仕章回家时看到了放在门口的水果,还有洗得干干净净的外套。他当即明白了谁来过。

文秀窝在客厅沙发看书,见他回来,连忙给他拿拖鞋,跪着给他解鞋带。宋仕章低着头看,有种感觉,文秀其实很排斥他,他的温顺他的乖巧,一举一动其实都在排斥他。

他抓着他的手臂把他举了起来,阴鸷的盯着看。

文秀知道他把宋仕章惹到了,因为医院里的对话,宋仕章没那么容易平心静气。他觉得自己笨死了,什么事情都跟他说,以为他还是小时候的那个“长腿叔叔”。

在为宋仕章口交的时候文秀心里很黯淡,没完没了的纠缠,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放他走。他一心抱怨,却听到宋仕章说:“阿秀,理想跟现实是有差距的,你总是钻牛角尖。”

他把他的阴茎吐出来,抬头不解看他。

宋仕章抚摸他的脸,说:“我心在你这里,这还不够吗?”

文秀慢慢理解了这话的意思,心里被勾起了一片凄凉,却只能慢慢张开嘴,温顺把贴着脸颊的肉棒含进嘴里。

在办公室文秀看到了李洁,立刻觉得头疼,小姑娘的眼神哀怨极了。他努力不让两个人有独处的时间,可还是被她堵在了治疗室的隔间里。

李洁问,是不是我做错了事,为什么你不理我了。

文秀说,你没错,你很好。

李洁说,我喜欢你。

文秀忍不住按太阳穴,说,我知道的,但是我不合适你。

李洁说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合适?

文秀不能明说,只好暗示:“喜欢我,要付出的代价太大。”

“我不怕。”

“我怕!”文秀的声音盖过了她。

李洁不理解的看着他,读不出这话的含义。

文秀倦得很,这是他不能说的事情,这是他仅有的自尊:“你并不了解我,别再随便说喜欢我这样的话。”

事情过去了一些天,李洁倒也不再缠着他了。

宋仕章像往常那样每日按时回来,可文秀忙了起来,反倒不能按时回家,加上夜班,两个人能在一块儿待着的时间也不多。

宋仕章有时候也有应酬,晚了,便在天唱住下,苏宪自然过来作陪,宋仕章却兴趣缺缺了,若不是他在床上的样子有几分像年少时的文秀,宋仕章早就想跟卫宁说,让他下去吧。

上一篇:如果我沉默 下一篇:我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