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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郑三(20)+番外

冯良象是跟什么人较劲,一路上也不多话,只是闷头赶路。不惜花重金租用了驿马,还要日夜兼程,只赶得来福叫苦不迭。来时走了大半月的路程,现下一旬便到了雄州地界。

两人到了那公子所在的馆所,一打听方知人出门了。冯良也不啰嗦,就立在门前等着。片刻便听的背后有脚步声渐进。冯良闻声回头,那人也顿住脚。冯良楞了一会,忽然跳将起来扑了过去:“仲儒大哥!”

第25章

那人被扑的一个踉跄,扶住冯良站稳后,摇头叹息道:“怎么还是这般毛毛躁躁地?”

冯良欢喜的过了头,一时忘形。此时见街上来往的人都在看他,也就醒悟过来。后退一步重新拱手为礼:“仲儒大哥,别来无恙?”

那人皱着眉头打量了冯良几眼:“你还是毛躁点好。”绕过有些气闷的冯良去开院门。

冯良这才腾出空来狠瞪了来福一眼。来福被瞪的委屈,小声辩解道:“探听到的消息确实是只有贺公子一人在这里,谁晓得……”

那人头也不回:“在下确实姓贺名谨,这位小兄弟是你唤错人了。”

冯良满腹疑惑,只是碍着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好口,勉强随赵仲儒进了屋内,命来福门口盯着免得闯进人来,便再也忍不住了:“大哥你那时是怎么出来的?你可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在寻你?你怎么又成贺公子了?你……”

赵仲儒急忙止住他:“我的事情暂不忙说,我且问你,你是如何寻到我的?”

冯良有些不解,依旧照实说了出来。

赵仲儒“哦”了一声,转身去倒茶水:“那你这几年都在易州代州罢,就没听到我的什么消息?”

冯良道:“大赦后我在代州城没等到你,去寻贺公子时又被他家人轰出门外,便照你的话去了易州接下铺子生意。在两州里都寻了三四年,始终没有音讯。今年秋便回了乡里,直到如今。”说到此处有些愤懑:“大哥你既知晓我在何处,就该来通个话,害我这般好找!”

赵仲儒一丝愧疚也不见,继续问道:“贺谨他也是没有音讯么?”

冯良有些迟疑:“后来是半点消息都无,只是听代州那边人讲,当日里他……”略微停了下,小心的去窥赵仲儒的脸色。

赵仲儒止住他:“不用这般小心,那些传闻我也听说了。”说到此处露出一个笑来:“那个书呆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他若认定甚么必然会倔到底。不等到我,断然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冯良默然片刻,又开口道:“那大哥当日情景如何,可受了不少苦罢?”

赵仲儒站起来身,走到窗前向外望去:“那也没甚么,不过是官差贪银钱,我便应了带他去铺子取。半路上趁他不留意便逃了出来。”

冯良见他讲的简短,想必是不愿回想,也就不再追问。便岔开话题:“大哥当日里没有说清楚家是何处,倒是害苦了我。铺子里的伙计大都晓得你是山里人,具体哪个村寨的却说不上来,我想着或许你会回乡,这些日子单单进山寻人就不知多少趟了。如今可告诉我罢,贺公子或许已去寻过你也说不定。”

赵仲儒嗤笑一声:“我又如何想不到?当日里逃脱出来便回了家乡。贺谨那呆子若记得我的话必然会到那里找我。我苦侯了近一年的光景,没等到人。这时日就算是两个一般的路程也该走到了。他一直没来,只怕是路上被什么事羁留住了。”

转身瞥了冯良一眼:“我想着你在代州易州找寻,那这一路上只有雄州是没人留意的,便在此处歇下了脚。四处寻了两年也无甚么消息,就想着换个法子让他来寻我。因此便去考了举人。”

冯良见他什么都透彻,偏偏就是不与自己联络。恨的磨牙,又无法可想,索性不开口应声,任他继续说下去。

赵仲儒继续侃侃而谈:“不过时至今日,你都风闻寻了过来,他还未见,只怕不在这雄州了。这也没甚么,待到来年我状元及第大魁天下,他自然就知晓,到时不用我寻便来找我了。”

冯良听他把考进士说的同去菜园子摘菜一般简单,忍不住背过身去撇了撇嘴。原先的离乱凄凉的心思也被气的一干二净。忽然又想起一事,便问道:“那我为何没有听闻你回乡的消息?还有你为何用了贺公子的名头?”

赵仲儒悠然道:“混到这般地步很有脸面么?自然是要掩藏形迹不欲人知了。我每次回村都是半夜去偷看的。”

冯良为之语塞。

赵仲儒也不理会,继续道:“贺谨为了我抛家弃业,我替他混个好名声出来,也算对的起他们家族了,他日后同我偕老也多安一份心。”语中颇有沾沾自喜之意。

冯良此时方觉,这人脾气始终没变。当日纵使在监牢里待死,也自大自得的宛若身处神仙府。自己这些年真是白操了这么多心思。闷了一会,终究还是沉不住气,还是开口道:“那现下既然我寻到了你,你便接手铺子罢,我是不替你管了!”

赵仲儒笑道:“我还要应试呢,哪有那闲工夫。何况你不是一直在嚷要做出个大铺面让那些瞧不起你的人看看,现下掌柜当着,算盘打着,难道不风光?”

冯良听他语带促狭,更觉气闷:“少时不懂事的话还记它做甚么?我现下已不愿做买卖了,整日里装笑做样的实在没意思。又不愁生计,不如寻个僻静处安静过日子才好。”

赵仲儒听出意味来,打量着冯良笑道:“哦?这雄心万丈怎么就变成乐不思蜀了,该不是看上了谁家姑娘想成亲过小日子罢?”

冯良被他说中心事,又想起那人行为孟浪终非佳偶,心中不由得一阵烦躁,忿忿道:“做什么非要同别人一起,我偏要一人过活方觉得快意!”

赵仲儒啧啧做声,盯着他上下打量。

冯良绷住了面皮任他取笑,只是不理会。

过了半晌,冯良又道:“不管如何,大哥你也该回乡看看。一则是铺里的老伙计都记挂着你,二来也该去旧家瞧瞧,指不定会有甚么线索。说起来,到如今你也未让我知晓你家在何处。”

赵仲儒笑道:“你急什么?我这边事处理罢了随你回去便是,到时候你就晓得了。倒是我该去请你带我瞅瞅,是哪里的姑娘这般有能耐,让你如此挂心。”

冯良听他允了,心中欢喜,也不同他计较,只是出去吩咐了来福马上回乡准备着,自己同仲儒大哥略后几日就到。

来福苦着脸嘟囔道:“刚来了便要再赶回去,就算是牲口都该歇歇脚的!”被冯良怒瞪:“你敢说少爷我是牲口!”挨了一脚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上路去了。

第26章

这一日,郑三吃罢了饭,从赵家晃出来。就见到街头比着平日来,要热闹些。他本是没什么心情凑热闹的,只是耳边忽然飘来一句“皮货商人”,这脚便有些不听使唤了。

前日那天,刘老爹等到他回山,见也没带着物件,也没有个说法。问他什么也不吭声,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便没再追问了。只是这两日饭食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些鸡血猪血之类的东西。啧,这个刘老爹,大概以为他半路上撞邪了吧,所以叮嘱赵先生给他弄点这些东西壮壮阳气。实在懒得解释,就是吃的虚火上升有些麻烦。郑三烦躁的想着,还是走到了槐树下。

仔细一听,原来是在说,皮货商人又换人了,原先来的那个冯良以后不进山了。以后便是新来的这个叫来贵的伙计的买卖了。

果然不来了啊,人都找到了,还来做什么。饶是过了几日了,这么一想还是刺的慌。郑三便调头向自己家行去。

行到村北,就见到一个二十来岁伙计打扮的小伙子正立在街上和陈五在说话。

这便是新来的商人么?郑三也懒得理会,径直朝自家走去。不想却被那个伙计唤住:“这位想必是郑三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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