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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光实色(30)

师傅当初也是看上他那份天赋,才会收他做关门弟子,却仍没教会他如何保护自身的法术。如此的情形之下,他哪能有英雄气概呢?唉。

连着七日没有摆摊,他重新出摊便要加倍的挣银子,否则到了二十岁还娶不上媳妇,就大大的对不住师傅和自己了。

他虽然是个算命先生,却不是个真道士,只不过仗着那点天赋给自己挣老婆本罢了。想着不知身在何处的媳妇,他狠了狠心,把酬金从十两调到二十两。

客人们怨声载道,他也只当没看见,而且晚上也多加了一个时辰来做生意。这样果然多挣了不少银两,他坐在摊后也忍不住时时发笑,脑中想的全是那个将来会嫁给他做老婆的美娇娘。

夜里的一阵冷风吹来,他不由打了个寒噤,心里也不知怎么有点发毛,于是赶紧准备收摊。正在收拾摊上的琐物,街边突然出现了几个男了,似乎都喝醉了酒,脚步摇摇晃晃,相互搀拭着向他这方走了过来。

那几人虽然醉了,脚下走得却很快.当先一人冲到他摊前大声念起那两条布幅上的字:「铁口直断,知前世今生?呵呵……你这不知耻的神棍,来给你爷爷算算!我前世今生是什么人?」

刘半仙陪着笑看了对方一眼,此时才发现那醉汉竟是个五官绝艳的人美人。再定睛一看,仍然看不出对方是男是女,却已看出了对方是妖非人,登时吓得整个人都直往后缩。「算、算、算不出!公,公子饶了我罢!」

那美艳之极的妖怪一掌狠拍在他的桌子上,连发狠的模样也是眼波流转、十分销魂,奈何刘半仙实在没有胆子欣赏。

「你算不出还叫铁口直断,自己砸了招牌罢!」

刘半仙忍不住又偷看了对方一眼,更是吓得面如土色,抖如筛糠——这美人的真身竟是一株上古妖花,身上带着浓浓的血腥之气,是吞噬活人血肉才可速成人形。

他苦着脸、流着汗,慢慢伸手把那两片布幡扯在身前,却哪里舍得当真撕毁?幸亏那花妖的两个同伴也在此时走近了,其中一人出声劝慰道:「冥灵,何必为难这么个闲人?心中难受,我们陪你继续喝酒便是!」

那花妖鼻间「哼」了一声,回头对两个同伴说道:「你们总是好心,只有我是害人的妖邪,他便是那般狠狠骂我,还要把我杀了……罢了,我还想着那个混账作甚,你们须得陪我再喝上三天三夜!」

刘半仙心中稍安,又看了眼那花妖的两个同伴,只看得心中乱跳,赶紧收回斗光低头盯住地面。

果然物以类聚,那两人也都长得又美又俊,可惜根本不是真正的「人」,其中一个是修为不太高的树妖,方才开口劝那花妖的却看不出是何物所化,这委实比妖魔还要可怕,他只盼着这帮「人」无视于他,快些离去便好。

那修为不高的树妖叹了口气,对其他两人说道:「冥灵、曼山,我现下处境太过危险,还是不要与你们在一起的好。你们自行找个地方继续喝酒去,我却要躲一躲才好……」

其他两妖异口同声道:「我们岂会抛下你独自涉险?高季晨对你当真半点情意也无,非要亲手把你杀了么?」

那树妖惨然叹息道:「便算是有又能如何?他已不是当日的季晨了……他早己成了噬人魔,自身都控制不住自身的所为……是我强行逆天施术,才令他不鬼不人,我宁愿死在他手上,也好过亲眼看着他被我害成这般!」

三妖正在说话间,天边的一轮明月已被大片乌云遮盖,远处也传来滚滚风雷之声,云层中响起狰狞的大笑:「程亦亭,你往哪里逃?乖乖滚过来罢!」

三妖面色齐变,都抬头看向天边,站在一旁装死的刘半仙更是吓到两腿发软,想跑都提不起半分力气,干脆缩起身子爬进自己的桌下,埋头什么也不管了。

随着那狰狞的声音越来越近,不过片刻之间便寒风阵阵、飞沙走石,一阵混乱的斥骂声,打斗声,还有些轰隆隆的火光电掣……刘半仙除了发抖什么也不会,再也不敢抬头住外看上一眼。

耳边响起的声音全都太过可怕,不断有细小的硬物砸落在他身上,他只管咬牙忍着不出声,以免那群打得稀里哗啦的妖怪们注意到。

直到听见一个有些耳熟的嗓音加入战团,他才下意识睁开眼往外瞄去——那只十几日前坐在他摊前算命的妖竟然也出现了,正与那三只妖联手对付隐身于云层中的噬人魔。

如此轰轰烈烈的大场面,想必只能天上见,人间哪得几回闻啊……惊吓到麻木之后,他的手脚终于能动了,赶紧捂着自己的嘴,顶住狂风慢慢爬离身后的战场,脑中不住默念:「看不到我……它们看不到我……」

闭着眼向前爬行了不知道多久,他还能听到那些妖相互说话的声音,飞沙走石之声却已停了,看来那噬人魔终究打不过四妖联手,只能暂时退去。

那名唤千羽的妖帮了另外三只,却不被其中的一只妖领情,看不出乃是何物所化的那个「曼山」与千羽似有旧怨,强敌一退,两只妖就大声争吵起来。

刘半仙不觉有些好奇,停下身子侧耳听了听,只听到那千羽语气不善的对那「曼山」道:「你就是顾曼山?你在他手上得了长生之体,却害他受尽苦楚,世上竟有你这般狠心毒辣之人!」

那「曼山」好像也是—肚了火,破口便对那千羽狂骂,「你又是谁?休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人!我半点也不稀罕什么长生之体!滚开!」

其他两只妖开口劝慰,又说大家都算朋友,莫要坏了和气,当年之事定是出于误会云云。

刘半仙不敢再偷听,悄悄爬起身来拔腿便跑,好奇之心终究敌不过恐惧之心。那一群都不是人,最好永远不要再被他遇见,它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再好奇也只有自行揣测便罢。

这一次过度的惊吓之后,刘半仙在家里休息了足足整个月,他在这一个月里很认真的考虑,自己要不要提前退休以保性命。可是,在他还没有得出最后结论的时候,就有客人等不下去而亲自上门求见了。

这个客人是位大概二十出头的男子,长相其实很普通,身份也很普通,一来就自报家门,说是京城里什么大户之家的二少爷,专程远道而拜访半仙的。

这位二少爷不是妖、不是魔,更不是鬼怪,但他一看到对方就感觉紧张和害怕,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更奇怪的是,他算不出这个人的命运,无论出身、姻缘,还是前世今生,他几乎怀疑自己的天眼已经失效,差点当着陌生人人哭了出来。

不过,那位二少爷似乎是个好人,笑眯眯地伸长手臂抱住他以示安慰,甚至连嘴也凑了过来,在他脸上结结实实亲了一口。

「啊——」一声尖叫之后,刘半仙发着抖质问对方,「你、你,你干什么?」

二少爷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一双大眼却直勾勾的看着他,「我……我是你命里注定的情人啊!我家从小就找各位大帅算过姻缘了,满二十岁的这年,我就要来找你!」

怪不得……算不出这个人的命运,刘半仙苦着脸想到师傅当日的教诲,自己的姻缘,自己是算不出来的。

那……那就是真的了?自己竟然要娶一个男老婆?刘半仙深皱双眉盯着那个二少爷,长长地吸进了一口气,斩钉截铁地大声说:「我为夫!你为妻!」

二少爷再次羞红了脸,双手却已不老实地抱住了他的腰,「这个么……好说、好说!」

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刘半仙摆摊了,传言都说他泄露天机太多又太贪财,因此年纪轻轻就遭了天谴……

《能剧之慈童》作者:草本精华

——这是一个欧吉桑对小正太的意淫。

一、花音

花季的镰仓,适逢佛诞,住得近了,终日都能听到神社的钟声,悠扬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