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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光实色(55)

那时侯她穿的少,一件白背心透了水,隐约就看见挺翘的胸脯。

吴越想着,想着,顺着她的头发摸到胸前,王雪莲从刚才就觉得坐立不安,吴越手一碰,她尖叫一声,推开她就站起来,跑到门边站住。她握着门把手,回头看她。「妹子。」

吴越没迫她,她两只胳膊抱在胸口,岔开腿站直:「我知道,嫂子,是你不知道。」

王雪莲从泪眼里看见她,她坚定得像一堵墙,不容置疑。王雪莲觉得心慌,老赵是个读书人,温存体贴,她从来没受过人家这么硬的话。

她拉开门出去,脚步虚虚浮浮,再迈不清去处。

「嫂子,你什么时候来,我都给你开门。」吴越把这话丢在她脚跟后,她知道,她还得再来。

第二天就应验了,听见挠门,吴越给她打开。站在跟前的王雪莲变了个样子,头发披下来,仔细的打了卷,衣裤都贴合在身上。最不一样的是,她微微抬着下巴,脸上挂着笑,那神采映得一张脸发光一样。她走到吴越跟前,挺直腰身看她。

吴越一只手盖在她胸口,肆意的揉搓。王雪莲伸手捧在她耳后,短发齐愣愣的,十指插进去,浓密的头发溜过指缝。

王雪莲抱住吴越,紧紧抱住,她是她的浮木,贴在她身上,让她觉得安心。

吴越脱了她的衣裳,雪白的胸脯从背心里弹出来,一颤一颤的。王雪莲闭上眼,她奔她来了,什么都由着她。要说的话想不起来,只听见自己喘气,一声接一声的叫唤。吴越把嘴对到她嘴上,她含住她舌头,嗯嗯的哼。就是想叫,停也停不下来。

吴越是守信用的,老赵没过几天就放回来了,王雪莲给他洗澡,喂饭,安顿他睡好。到了天黑,脚上牵了线一样,晃悠着就走到了吴越的屋。她们没断过,这屋里的叫唤也没断过。

再过了几天,王雪莲走到吴越宿舍外头,看见老槐树上挂了个人,顺着夜风摇摇晃晃。她出门的时候,老赵没睡着。

「梁峥嵘,我喜欢你!」马小诚闭着眼睛就开始大叫,梁峥嵘按住他的嘴巴,把伸开胳膊拍上来的小色鬼按回枕头。每次叫他起床,都要来一遍爱的告白,真是受不了。

「笨蛋,你口臭,起来刷牙啦!」

马小诚还在乱晃两只胳膊,一边吗呜的喊。梁峥嵘觉得好笑,拍拍他屁股:「起床啦!」

梁峥嵘去厨房,马小诚跳下床,几下子就擦完脸,刷完牙,跳到他背后。他把煎蛋和香肠端上桌,正要解围裙,马小诚捉住他的手,扭在背后不许他动,慢吞吞的帮他解。一边解一边色情的摸他的屁股,粱睁嵘涨红脸,这个小色鬼越学越坏了。

「要迟到了。」他骂他,骂得温温柔柔的。

「我跟老师一起迟到,老师要罚我吗?」马小诚把下巴赖到他肩膀上,往他耳朵里吹气。

「笨蛋,不要在家里叫我老师。」

「不要,老师就是老师,我好喜欢老师。」

马小诚撒娇的时候也不像个学生,他环抱住梁峥嵘的腰,下身顶到奇怪的地方。梁峥嵘双手撑着餐桌,裤子被他往下拉。他有点气鼓鼓的,然后就用力踩了马小诚的脚。马小诚蹲在地下喊痛,他瞪了他一眼,穿鞋出门去了。

「真的要迟到了!」从门缝里丢进来一句话。

马小诚于是笑着跳起来,抓了书包跟着他跑出去。梁峥嵘坐公车,他骑着单车在人行道上左冲右突,始终追在他站着的窗口旁边。他挥着一只胳膊跟他打招呼,脸上的笑容跟阳光一样灿烂:「老师好!」

「笨蛋。」梁峥嵘在车上骂他。

马小诚喜欢梁峥嵘,从入学的那天开始,他就喜欢这个带着眼镜,穿着白衬衣的老师。老师对谁都是那么温和,只有他知道他喜欢骂人,不过只骂马小诚就对了。马小诚是他的课代表,放学抱着一叠一叠的练习册去办公室,看见他在办公桌上趴着睡着,他亲亲他的脖子,后来就跟他睡到了一张床上。

梁峥嵘觉得不是很妥当,他的教师良心时不时要自责一下,马小诚就对着他大喊:「梁峥嵘,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有什么不可以?」马小诚托着腮看他,上他的课他就开始全神贯注的走神,一直在想他的身体。马小诚觉得完蛋了,自己一定是对他上瘾了。他走到马小诚课桌跟前,用教鞭敲他的脑袋:「马小诚同学,老师刚才在说什么?」

「我喜欢你!」马小诚脱口喊出来。

「马小诚同学,这里是数学课,你一定要练习情书也要到语文课上练习。」梁峥嵘气得脸红,只有马小诚知道,他是羞得脸红。他吐着舌头坐下,看来今天回去,又要好好赔礼道歉了。不如把他骗到床上,让他忘了生气好了。

马小诚剩下的课堂时间都在思考怎么上床的问题,班级主任过来教训了他一顿,让他不要早恋,还介绍了一个新同学坐在他旁边位置,他都没有听进去。

新同学是个圆圆脸的女生,带着圆圆的眼镜,她托着眼镜研究了马小诚很久,奇怪的问前排的同学:「他为什么一个人傻笑,跟他说话他也不理?」

前排同学把指头比在嘴上,让她小声。

课间的时候有人把她拖到走廊,告诉他,以前这里有一个梁老师,他和马小诚有不正当的关系,然后就身败名裂了,就跳楼了。马小诚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一个人,先是谁也不理他,后来他谁也不理,就一直一个人笑啊笑啊。

他有时候会说话,同一句话:「梁峥嵘,我喜欢你!」

原以为送来的应该是—件雌性产品,苏南拆开包装,里面躺的是北欧版π-005型,雄性,褐色卷发,白色皮肤,绿色瞳孔。星际货运中最平常的失误,更何况这个空间站本来就是一个半废弃的探索计划遗留物。苏南能申领到一个雄性,已经是不小的恩赐了。

「就叫你阿廖沙吧。」苏南从他的肋骨下侧摸到启动装置,唤醒他,给了他一个名字。

阿廖沙是「陪伴者」计划第五期产品,基因人造人,为了在漫漫无际的宇宙航行中陪伴人类而诞生的产物。肌体具备自我修复能力,具备高度专业的操作能力,具备适度的感情特征,可以微笑和哭泣。区别于人类的是他们剔除了负面情绪,对死亡没有概念,对孤独没有感受能力。还有等同于机器人的三大定律,烙印在他们的基因里,让他们永远服从人类,他们是最适合旅途的种族,在一片死寂的世界里,他们是唯一的陪伴者。

在最初的时候,苏南和阿廖沙保持着相依相伴的距离,他看着这个陌生而高大的生物,跟看机舱和星图一样茫然无视。

阿廖沙很亲切,他对着苏南微笑,总是试图让苏南快乐起来。他像老朋友一样拍他的肩膀,完成一部分星图就跳起来庆贺,拉着他跳舞,空间站里响着风笛悠扬的旋律,他们胳膊挽着胳膊,一圈一圈的转。那天苏南取出配给中最罕有的固体酒品,斟满几大杯,让阿廖沙喝了个痛快。阿廖沙拉着他灌酒,他可以提出拒绝,但是他满脸都是笑容,嘴巴也合不拢。

他们晕晕的在空间站游荡,到了规定的夜晚,重力装置开始减低,脚步浮到空中,苏南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的世界要颠倒了。阿廖沙抱住他,他的臂膀坚实有力,胸膛宽阔的展现在眼前。苏南把头摆上去,这是他的陪伴者,他唯一的依靠。

原来同性之间的交欢没有那么难以跨越,赤裸裸的贴合,肾上腺素的分泌,腰腹的运动,体液的喷射。苏南抱紧阿廖沙,吻他绿色的眼眸,这里需要一个吻。

阿廖沙抚摸他,问他快乐吗?

阿廖沙总有很多苏南不能解答的问题,他把苏南揽到胸前,心脏贴着心脏,问他人和人造人有什么不同?问他爱情是什么?苏南想了很久,阿廖沙不会害怕,如果他懂得害怕,他应该就明白爱情了。苏南没有把这个答案告诉阿廖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