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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光实色(56)

阿廖沙开始学着说我爱你,他说一次,苏南就点点头,然后告诉他该去站外维修能量收集板了。

空间站经过一段陨石带,外部有明显的擦伤,阿廖沙的操作技术是一流的,苏南看着他出去,却总是有某种不详的预感。他穿好操作服,推开减压舱门,阿廖沙挂在外壁上,听见他的声音回头来看他,有棒球大的碎石群在他身后高速接近。

苏南推开他之后才想到,他是有再生能力的人造人,而他是人。他还没有把操作绳固定在外壁上。受到撞击就反向飘出去,操作服没有推进装置,并且被陨石擦破了。

阿廖沙焦急的伸着手,想要拉住他。苏南抓紧时间命令他:「阿廖沙,回去。等着我回来。」

永远服从人类,这是陪伴者的宿命,阿廖沙回到空间站,看着窗外一个小小的原点远去,苏南说等着他回来,阿摩沙就等着。他把机舱修整好,把星图标注好,把无人收取的信息发回基地,每一天,每一年。不会老去,不会明白死亡,只是在宇宙洪荒里等待,等待一个人回来。

苏南最后的声音一直陪伴着他,阿廖沙,别害怕。

海外译文

《回家》作者:Elizabeth Gerber原著:美国电视连续剧《X档案》

时间一到,结局接踵而来。

那一天来到时,地球上大多数人对于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媒体只报道了卫星的故障,宇宙中的爆炸。世界各处发生的其他事情,像是武装冲突、工业事故等等,虽然也上了新闻,但这些事件并没有被联系在一起,至少在可见的未来,这些事不会被人联系在一起。

我,作为联邦调查局副局长,知道这一切的唯一原因,是由于我跟风暴中心某些人物的纠缠。包括烟人,Alex Krycek,还有最后这一位(当然不是唯一的一位)Fox Mulder。我不知道在那几天里,当所有人都命悬一线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所知的仅有共谋集团垮了,外星人不是离开就是逃跑了。天空和大地,都陷入沉寂。

共谋集团的土崩瓦解造成它以前的成员四处逃窜,并展开大规模报复。他们不像之前那样躲躲藏藏,而是肆意的毁灭一切可以触及的东西。在混乱中,Scully死了。不是死于阴谋,不是电子芯片,也不是外星人,而是在一场肃清运动中,被流弹击中了头部。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

后来,Mulder失踪了一段时间。他只是离开了。消失了。他的工作已经完成,又失去了搭档。我明白,对于他而言.那感觉就像失去了所有活着的意义。我俩最后一次谈话时,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这些。那次是在胡夫大楼的走廊里,他离我而去。他总是离我而去。

之后的几天,时间飞逝而过。我尽我所能帮助调查局从共谋集团垮台造成的混乱中恢复过来,然后就退休了。没什么别的可以做的,我开始为私人企业提供咨询服务。有一天,从西海岸回家时,我发现他坐在我的起居室里。就那么坐在我的沙发上,正盯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手看。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我。他回家了。

可怕的一天,我接到电话,被告知Scully出事了。我问Mulder在哪儿,可是自从急救车带走Scrly的尸体,他就失去了行踪。他不在办公室,也不接电话。我正要赶去他公寓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他的朋友Frohike打来的。Mulder在他们那儿,或许我应该过去。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惊慌跟恐惧。10分钟后,我就到了。

我到那里时,不知道谁看起来更糟糕。Frohike显然刚哭过,他领我穿过黑暗的公寓时,我能闻见他呼出来的酒精味。Langly和Byers挨坐在沙发上,手握在一起,脸色苍白,一语不发,甚至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Mulder?」我希望他们明白我的意思,因为我已经说不出完整的问句。

「他在我的卧室里。左边那间。」Frohike指了指两间卧室里较小的一间。

「Skinner?」

「什么?」

「我试着拿走他的枪,但他不给我。」

听到这儿已经足够。我踩过几张报纸和比萨饼盒,试了试门把手。锁着。我低声咒骂了一句,敲了敲门,然后附耳门上,听着房间内的动静。

「Mulder,让我进去好吗?我有话跟你说。」我努力让自己听起来镇定。尽管我担心Mulder出事的恐惧,和对失去Scully的悲痛已经难以抑制,但我仍然竭力把这些情绪压了下去。我的任务是把我的探员活着带回去。我又敲了一下门:「Mulder?」

终于,门内传来紧张的声音。「长官,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可以吗?」

老天,他总是让我无法拒绝,我深吸一门气,看了看Mulder的朋友们。Frohike趴在桌子上。Langly将头靠在Byers的肩膀上。Byers正盯着我看,好似我可以解决一切。我摇了摇头,将注意力拉回门上。

「Mulder,让我进去好吗?」我试着用更轻柔的语气,掩盖住目前的紧张和悲痛。门内还是没有回答。我转身走向Frohike坐的地方。他和Mulder一样悲伤,但我帮不了他。Mulder,Mulder永远是我的第一要务。

他抬起头,我已经站在他面前。「你应该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撬开那个锁的吧?」

「该死。」他伸手在地上的塑料箱里翻了翻,「给你。对不起。」

我点了点头,又走回门那边,快速的撬开了门锁。开门后,我小心翼翼的走进去,Mulder正坐在地上,背靠着一张乱七八糟的床的床角。我在他身旁坐下,头靠在床垫上。

「我该拿走你的枪吗,Mulder?」我尽力让声音镇定,听起来有一点急躁。令我十分意外的是,他把枪递了过来.拴上保险后,我把枪塞进后兜里。我吸了口气,看向他:「对于Scully探员的殉职,我无法用语言表达我有多难过。」

说到句尾,我不自觉的有点失控。他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说话了:「对不起,是的。我也是。」他听起来像是喉咙刚被沙砾研磨,或被玻璃的残片擦过。

「我不得不问,Mulder,你在这儿拿着枪打算做什么?」

他似乎并不介意告诉我,他听起来很随意:「我把枪管塞紧喉咙。冰冷,坚硬。一种震撼的感觉,就坐在那儿,幻想着自己的脑浆喷满可怜的Melvin的床。我的一生就取决于指尖一动。」

我已经无法呼吸了:「然后呢?」

他叹了口气:「肉体总是能战胜精神。我的肉体坚持还要活个三、四十年。我他妈的没办法。」

「我比较同意你的肉体的意见。」他没回答,我站起来,浑身僵硬,「Mulder,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你必须回办公室,去处理一切,官方命令。对不起。」

我不喜欢说对不起。我这辈子还没这么频繁的说过这个词。我向Mulder伸出手,他接过,允许我拉他起来。我们走回孤枪侠的客厅,Mulder逃避着朋友们的目光。他只嘟囔了一句「谢谢你们。」打开门上的一堆锁,便钻了出去。我跟在后面。

我开车载他回胡夫大厦,又把他带到听证会和其他高层一起处理Scully的悲剧的房间。在我充满警告意味的怒视下,他们只尽量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Mulder小声的一一回答之后,我带他来到我的办公室。

Kim不在,所以我们可以用外面的办公室。Mulder颓然在沙发上倒了一会儿,然后倾身坐了起来,开始玩自己的手指。我小心的把Kim办公桌上的东西移开,然后坐到桌上。

「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你可以继续管理X档案。」他不高兴的哼了一声,我继续道,「你可以转去其他部门,去教课,休假,任何你想干的事情。我会确保你的申请通过。」

他遮住眼睛,突然站起身来:「不,我……我说谎了,就是,关于枪的事情。」

「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