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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劫情(10)

“干嘛,那么担心她呀?”

听不出他这么问有什么意思,扬炎冽选择沉默以对。

“说的也是,你是她的护卫嘛!”得不到扬炎冽的答案,霍尔自言自语地找了理由,才道出让他安心的事实:“当然有送饭给那些贵客,他们可是重要的人质,怎么能亏待他们?”

的确,若是仔细一想,那些曾被猎隼绑架的人从来没受过虐待;除了自由之外,其他方面的生活倒是一应俱全。

他大可以不必为娇生惯养的小主人担忧,她可是这些海盗眼中的摇钱树,自然会被好好加以款待才是。

不知不觉的闪神了,当扬炎冽猛然回神时,霍尔略带好奇的神情霍然出现在他眼前。

“啊!”太过专注在自己的思绪里,霍尔的骤现着实吓了他一跳。

“你在想什么?”

“没有。”试着轻描淡写地带过,但扬炎冽可以从霍尔拧起的眉得知他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算了。”满脸沉思的表情还说没什么,简直是睁眼说瞎话。不过他决定现在先不要计较太多,至少在晚餐时应该要先好好用餐。

“吃饭皇帝大,我们……你在笑什么?”

脚才提起准备走到放着晚饭的桌边,他发现扬炎冽不知为了什么而咧开嘴,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只觉那促狭般的笑容是冲着自己而来。

没料到会从他口中说出这句和那纤美雅致的外表不相称的谚语,扬炎冽不假思索地笑开了嘴,总觉得这样突兀的感觉很有趣。

“没什么。”他还在笑,嘴角也微微抽动,却极力想掩饰他装作一本正经。

“你明明是在笑我。”莫名其妙的被人当成笑料,霍尔不高兴地噘起嘴。

这个猎隼的少年首领和第一印象实在差太多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才仅仅一天的时间,他就会对他的看法有所改观。这种带点闹脾气的刁顽神情的确是该出现在这个年龄的少年身上,只是在这之前他并不认为他会有这样的表情。

知道自己被嘲笑的,霍尔闷闷不乐地走向桌子,捧起还冒着白烟的餐盘走到扬炎冽面前。

“你笑够了吧?”紧蹙眉头,霍尔将托盘往地板上一摆,自己也在扬炎冽的对面坐下来。

“抱歉。”若说他和霍尔八字不合,他却又觉得表现出这种闹脾气表情的霍尔实在很可爱。耸动着肩头,这一刻他完全忘了自己是阶下囚。

“吃饭啦!”霍尔不悦地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晚餐相当丰盛,除了一定会有的海鲜之外,尚有一大碗鲜美多汁且加了马铃薯及胡萝卜的炖肉,和两、三样做过处理的青菜腌渍物,以及看起来多汁可口的地中海特产——柑橘,一旁还有一小罐营养丰富、香味扑鼻的橄榄油。

这船不像艘海盗船,光是料理的多样性就可媲美商船上供应权贵们的餐点。入船舱前他观察过船上的设备,说是时下最先进、最顶尖的豪华海舰也不为过。

蓦地,扬炎冽注意到一个问题。他的双手都被铁链铐得死死的,而他也不认为霍尔会因用餐而暂时解开他手上的束缚,那他要如何自己进食?

扬炎冽未烦恼得太久,霍尔的行动立即就终止他的烦恼。

打量的眼光从低头思索的扬炎冽回到自己身上,霍尔的眼中掠过一丝狡黠。

哼,尽管笑他没关系呀,反正他马上就可以扳回一城。

噙着一抹阴谋即将得逞的浅笑,霍尔首先端起一盘油菜腌渍物,在上头淋上一层光亮的橄榄油。“啊,把嘴巴张开。”

听到霍尔清亮而略带稚嫩的声音,一抬头,扬炎冽就看到他突然间笑得很开心,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握着叉子对他猛笑。

银制的叉子上戳了暗绿色、淌着透明橄榄油的腌青菜,叉柄握在霍尔的手中,而前头则朝扬炎冽逼近。

“这是做什么?”扬炎冽瞪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叉子,冷冷地问。

“吃饭呀!”紫水晶似的眸子里闪着恶作剧的光芒,“只不过,是由我喂你。”

扬炎冽顿时羞得全身通红起来。这种可耻的事谁能忍受!堂堂的一个大男人吃饭居然要人喂,又不是身染重病,动弹不得,才需要他人帮忙。

“怎么,你不张口我怎么喂你?”

“我自己来就好。”扬炎冽咬牙切齿的说,声音已是从牙缝挤出来。

“你自己要怎么吃?手被绑成这样。”

的确,扫一眼被锁得牢靠的双手,扬炎冽也知道要自己动手是几乎做不到的事;被从手腕以铁链铐拢的双手,是以大姆指对着大拇指、虎口对准虎口的方向被绑住的,这种姿势就算能拿刀动叉,也绝对没办法将食物送入口中,除非他硬直的肘骨能自由的活动弯曲。

“别逞强了。”小小的报复有着甜美的成果,霍尔边咀嚼着这份余韵,边愉快地晃晃手中的叉子,“就让我喂你又有什么不好?”

试着想转动手肘和手腕,扬炎冽失望地发现就如同他先前想的一样,再如何努力都无法自己进食。可是要他乖乖等着霍尔喂,强烈损伤他的自尊和傲气。

可恶!狠狠地斜睨着笑得喜孜孜的霍尔,扬炎冽气得眼冒金星。

难不成他只有顺他心、如他意这一途可行?

男性的自尊和冷静的理智交战着,他知道就算他逞能不吃这一顿饭也无济于事;他不可能永远都为了尊严而拒绝进食,所以即使他再顽固地抵抗,也徒然是逞一时之快。

霍尔可不介意举高手等着他的回应,即使维持这个不自然的姿势已让手臂内侧的肌肉有点酸软,他也兴味盎然地欣赏着扬炎冽烦恼不已的模样,耐心十足地等着他弃械投降的那一刻。

无所谓,反正他有的是时间,而且光是看到扬炎冽脸上那天人交战的恼怒模样,就值回票价,再多等一下子又算得了什么!

无意间抬眼瞥见霍尔的笑颜,扬炎冽晓得自己是在做垂死的挣扎。

罢了!就让他喂又如何?既不少一块肉也没什么损失,而且在房里就只有他们两人,最多、最多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已。

“考虑得如何?”霍尔在他下定决心前给予致命一击,“不过,除此之外,反正你也没别的选择了。”

想想他说得也对,扬炎冽长长地叹了口气,不满地盯着眼前笑嘻嘻的霍尔,放弃地直起背脊向后一靠,无奈地放松身子张开嘴巴。

“总算想通了。”

霍尔满足地颔着首,将手中的叉子送到扬炎冽的嘴边,愉快地看着他以不情愿的表情吃下。一口接着一口,他完全忘了自己还空着肚子,只是笑呵呵地反复着将食物送到扬炎冽唇边的动作。

真有趣!除了报复的快感之外,他还从这个行为里得到一种淡淡的、或许被称作心满意足的温暖感。

稍稍替他拭去沾在唇畔的油渍,霍尔拿起另一道菜肴。

深觉这样的自己实在窝囊至极,扬炎冽却只能静静地任他摆布,心中兀自祈祷这一顿丢尽尊严的晚餐能尽早结束。

???

“你真的要睡在那儿?”

坐卧在温暖的被窝里,霍尔半带好奇地看着坚持要在地板和衣而睡的扬炎冽,预测他的决心能持续多久。

“会生病哟。”他自认好心的提醒。

“现在已经是夏季了。”扬炎冽面无表情地回道。

“可是夜里的凉意还是挺重的。”

“无所谓。”虽说夜凉露重,但扬炎冽还算是有自信不会轻易被天候打败。

而且,既然是手下败将,就当个恰如其分的阶下囚吧。

“反正链子长得很,床也满大的,两个人睡是绰绰有余,你就别再倔强,上来睡又如何?”

“多谢你的好意,我这样睡就行了。”

“你很顽固耶,我又没说今天就要对你怎样,那么紧张兮兮地做什么?”做作的叹了口气,霍尔偷瞟了扬炎冽一眼,为他霎时发白的脸色窃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