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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劫情(9)

时值夕阳西下,夕阳在遥远的海与天空连接的那一端有着美不胜收的光彩,远处高飘的云层透出火红的亮橘色,映着粼粼水光,闪耀金光。

一向深爱这景色的霍尔,今天却没了欣赏的心情。

不过是把扬锁在自己的房间而已,有必要引起这样大的反弹吗?更何况,扬整个人的行动可都是限制住,还能对他怎样?而且,他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用不着这样忧心忡忡吧?

想着卡特那死缠烂打的劝说模样,霍尔就觉得头痛。

霍尔少爷,这样做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对方想暗算您的话,随时都有下手的机会呀。

被卡特这么一说,其他人立刻附和道,说什么克雷格斯家族亟须要他,要求他将自己的安全摆在第一位。

事情没这么严重吧?他不过是把一个手镣脚铐的人锁在他房里而已。

“扬?”

一进门,霍尔发现扬炎冽就着先前席地而坐的姿势,将挺直的背倚靠在手上链条所能拉出的最远距离的木柜上,闭上双眼和微缓的鼻息说明他正在休息。

令人意外的是,微侧颈项的面容看起来是毫无防备,丝毫不像个身处敌营而草木皆兵的样子;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竟不觉被这副景象所吸引。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边,轻巧地俯下身,看着那虽称不上香甜却安稳的睡相,恶作剧的冲动油然而生。

小心翼翼地将头低下,轻轻吹出一口气骚动他敏感的颈项,只见他怕痒似的微微一抖。在没得到令人满意的情形下,霍尔贪玩的意图加深,漂亮而带点稚气的脸蛋上浮现一丝意有所图的笑容,将身子更形俯低,冷不防的轻咬住那道稍早被自己划出如丝线般细痕的伤处。

“唔?”这一咬,让扬炎冽在转瞬间便清醒过来。像是被火烫伤一样,他迅雷不及掩耳地朝反方向退开。

“你干嘛?”看到来人,扬炎冽原来还有的一丁点睡意也全消,不由得全神贯注地瞪着笑得邪恶的霍尔。颈子上有那略带痛楚的湿润,他又对自己做了什么?

“这种情形下你还能睡得这么毫无防备呀?”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霍尔打趣地看着他。

无法反驳。扬炎冽也深觉自己实在没有警戒心。然而……

虽然霍尔口口声声宣布要对他如何,可是在一番冷静的深思后,扬炎冽竟不觉得他当真会加害自己。虽然,霍尔早就一再强调他并不打算取他性命,可是在被宣告自己可能沦为泄欲的工具,却还能睡得这样安稳,他自己都深觉不可思议。

他多年来建构的戒心跑到哪儿去了?他简直愧对辛苦教导他的恩师。

可是,一旦看着霍尔那柔似水的紫色眸子,他又不觉得那是会伤害他的眼神,虽然现在那让人心荡神驰的美眸带有孩子气浓厚的坏心眼。

“你想干什么?”扬炎冽问道。阶下囚的滋味可不好受,尽管直觉告诉他,他的人身安全毋需多虑,但理智总提醒他要时时提高警觉。

“有血的味道。”

“什么?”对霍尔忽地冒出的这一句话,扬炎冽只能困惑地皱眉问他。

实在搞不懂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扬炎冽暗叹了口气,对于霍尔骤变的想法难以捉摸。

“伤口。”略攒着眉,霍尔的手指冷不防的贴上他颈上的伤,“看起来是止血了,可还是有血的味道。”

“不要碰我。”被缚住的双手并用地打向他压在他伤痕上的手指,同时也相当惊讶自己居然不为他这个举动作呕,只是被一个男人这样碰着,总有无法接受的心结。“你到底有什么意图?”这是他心中最大的困惑。

他完全摸不着霍尔心中所想,他的身价不足成为勒索赎金的人质,而他实在也不大像是要将他当成泄欲的工具,即使他的确对他做出一些令人费解又诡异的动作。照这样看来,他在这里可说是毫无意义?

“我先帮你包扎一下伤口,晚餐只有迟点用了。”像是没听到他的问题似的,霍尔自顾自的喃语。

“喂!”

“你等一下,我去拿药。”说着,霍尔站起身子。

“喂!”

这小鬼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是嘻皮笑脸地调侃他一顿,又突然正经八百地说要替他疗伤。说话行事完全没有可依循的逻辑,他觉得这比护卫个性善变、且娇生惯养的香凝格格更教他头疼不已。

“我叫霍尔。下回有事时要叫我的名字,不然我可不回话。”不满意扬炎冽轻率的呼叫,霍尔转头微拧着眉纠正。不晓得该如何回应,扬炎冽当场愣住,只能呆呆地看着他拉开另一边橱柜的扇门,取出一个托盘大小的木盒子。

就在此时,敲门声引回两人的注意力。

“进来。”

扬炎冽听着他不疾不徐的声音,无意间发觉他的音质虽犹带稚嫩,却有种让人会信服的魔力。

“首领,晚餐送来了。”手上托着热腾腾晚膳的是格莱德。

“放在桌上。”

忙着从琳琅满目的盒子中找出需要的东西,霍尔头也没抬地只以轻微的偏头示意,又不停地翻找手上的瓶瓶罐罐。

格莱德将托盘放在指示的桌上,眼角偷瞄被铐在另一头床边的俘虏一眼,发现他悄悄对自己点头道谢。大概是为了上回他好心的安慰吧?

老实说,他一点也不觉得扬炎冽可能会背信偷袭首领,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事先防范总比事后后悔来得好。

“你还要做什么?”好不容易找到可用的药剂,霍尔抬起头来,却惊讶地看见格莱德还杵在房内。

“呃,首领,您哪里受伤了吗?”

“不是我。这是要帮扬疗伤用的。”霍尔指指仍席地而坐的扬炎冽。

不过是被剑尖划过、毫不起眼的小擦伤而已不是吗?犯不着劳动首领亲自动手吧,而且光是首领和扬炎冽同处一室就让他们觉得坐立不安,遑论首领还为了要替他包扎伤口而靠近他。

“那我来就好。”

“不必,你可以下去休息了。”

“咦?”

“我说我自己来。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

“没事就离开呀!”瞥了支吾其词的格莱德一眼,霍尔对着在门口迟疑徘徊的他猛皱眉。

“可是……”

“你拖拖拉拉地在做什么?叫你下去就下去!”

“是!”

格莱德拖泥带水的动作终于引起霍尔的不耐,他半吼半叹地总算将一脸惊慌的格莱德赶出门。

门砰的一声地被合上,霍尔长叹了口气,再次在扬炎冽的眼前蹲下。

“把头稍微抬起来。”

他真的要为自己疗伤?没有其他企图?想到他之前对他做的事,扬炎冽实在很难就这么把自己的脖子“交出去”。

或许是心中的怀疑表现在迟疑的动作上,只见霍尔又对他皱眉。

“头抬起来我比较好处理伤口,你这样子我怎么做?”

犹豫不决地怀疑、考虑着,扬炎冽终究屈服在霍尔合情合理的说辞之下,微微抬高下颚,将伤处对着他。

那沾水的湿布微带冰凉的感觉,不仅让扬炎冽的意识清明起来,更是拭净了上头黏附着的血丝和尘土;霍尔接着将另一块白布条沾上药剂,轻轻地贴在已被清理干净的伤口上。

“会不会觉得刺痛?”

扬炎冽摇摇头,对他状似温柔的询问感到惊诧不已。

“这种药的药性可是很强的,只要有点破皮都会感到很痛,不过效果也很好就是。”

这话似乎有恫吓的味道,可是霍尔平稳的态度只像是在说明一件事而已,扬炎冽丝毫感觉不到他有幸灾乐祸或想吓人的意思。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在伤处贴上白布后,霍尔开始收拾手边的物品,“那我们准备吃晚餐吧。”

05

一阵沉默之后,扬炎冽开口:“香凝格格他们……”有点欲言又止,看着转身的霍尔,他才继续道:“有东西可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