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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21)+番外

「但若不是你,他又怎会这麽快、这麽乾脆的舍弃我?!」

话声如方才一般轻柔婉转,东却隐隐听出怨毒。转过头去看着琴子,她美丽的脸上依然沈静,如水的瞳眸依然流灿,但流转着的不再是蕴蕴的柔和而是阴沈的险厉和那麽明显的…悲哀。

她盯着东絮絮说着:「我知道他谁都不爱的,但他对我总是有那麽点不同,所以我也总还存着些希望,存着他是爱我的希望。」

转过头去不再看着东,琴子陷入自己的思绪,脸庞浮上的笑如此甜蜜:「便算是我天真吧,但他的笑容却也让我的梦有些真实的色彩。後来我怀孕了,我以为会像别人一样,被他逼着拿掉孩子,但他却对我更加好了,还承诺我会让我把孩子生下来,我和他的孩子,这可不再是梦了,是真的,真的。我原以为我是被上天遗弃的孤魂,却不料到了最後,他还是眷顾我的…可是…我的梦才成真了多久…」琴子倏然笑了起来,笑的歇斯底里几乎失去控制:「不,我的梦根本没有成真。因为你,他竟因为你便那麽理所当然的舍弃我,舍弃我们的孩子…」

倏然瞪着东的眼底是赤裸裸的怨毒:「我们母子俩竟只值你的一夜…」

倏然瞪着东的眼底是赤裸裸的怨毒:「我们母子俩竟只值你的一夜…」

苦笑了一阵,东实在说不出什麽话来。他只是个棋子、是个藉口、是个让琴子来到锦织家理由罢了。

那不堪的一夜,宫本哪有半点得偿所愿的畅快和得意,有的只是疯狂的报复,那喑红的眼里与现在琴子眸里的怨恨无奈哪有两样,若真要辨出不同,只能说宫本的多了…悔恨!

被闪过眼睛的光芒闪回了神,东看到琴子手上竟握着一把匕首,那匕首精光锐锐看来锋利无比,刀光闪过琴子美丽的脸上,让那笑容显得更加诡谲可怖。

「我恨你…」琴子扬起手上的刀,随着自己的怨念朝东狠狠刺了过去。

对於这刀,东可以轻松闪过去,也几乎闪了过去,但在看见琴子收势不住往前跌去的同时,身体佛彷有了自己的意志定住不动,琴子的跌势终止在他怀里,随之刺过来的刀子他只能顺势架开,挥过的刀锋虽然没有造成太大伤害却也带起了一溜血光。

东感到小腹和手臂上传来一阵疼痛,但他丝毫不敢大意,握着琴子的手腕,小心地阻止着她过激的动作。

「放开我,放开我…」琴子不住的挣扎。

「琴子小姐,冷静点。」东低声喝道:「小心别伤了孩子!」

琴子楞了一下,随後更加失控的喊道:「他的孩子他都不要了,我还顾着干嘛?!」说完後刀子竟不再往东身上刺,而是往自己肚上刺去。

东被她吓得心惊胆跳,更加握紧了她的手腕,琴子神智已在疯狂边缘,气力竟大得连东都没法制住,实在握不住了只好顺着劲儿让她画向别处只让她别伤了自己,这麽一来才短短功夫东身上又是挂彩几处。

「那不是别人的孩子,是琴子小姐自己的孩子啊!如果连琴子小姐都不要他,别人如何还能爱护他?!」

琴子的动作顿了一下,眼里疯狂混乱的光芒也黯了些。

东继续说道:「琴子小姐的梦还在的,孩子真真实实就在你的肚子里,如果连你也放弃了,那梦就再也没有成为真实的一日。」

「是吗?!」琴子略显失神的喃喃念着:「我的梦还有成真的一日吗?!」

「有的。」刻意放低了声音,抓起琴子另一只手按在她自己的肚子上,东认真而真摰的说道:「他就在这里,只要琴子小姐不放弃…」

徐缓轻慢的语调佛如和风般抚慰着迷失混乱的心灵,琴子望着东的眼睛,自那坚定而温柔的眼里好似看到了承诺和支持。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轻轻的抚着自己的肚子,水润的眼底已是一片平和安宁。

怕她伤了自己,东伸出手来轻声说道:「琴子小姐,把刀给我…」

听话的把刀子交给了东,琴子低声说道:「谢谢你,东山先生。」

东轻笑了笑,还待说什麽,突然间一阵天摇地动,房子里的东西全都跳了起来。

「地震…」

还是个大地震,东心里暗叫不好,抓了琴子想要跑出屋外,但天崩地裂般的强烈摇晃令两人连站立都是不能,眼见小件物品纷纷落下,大件东西也东摇西晃的要倒下,东只想着千万不能让琴子受伤,连忙压低了她将她护在身下。

在东的怀里什麽也看不见,只能感受地面强烈的跳动和摇晃,琴子感到自己的心都要随着这剧烈的晃动摇了出来。紧抓着东的衣襟,偎在他的胸前,那心音始终沈稳和缓,无穷的恐惧也随之渐渐消散。

「唔…」

突然听得头上一声闷哼,琴子连忙抬头问道:「东山先生…」

「嗯?!」低下头来是一片平静的询问表情。

「没事。」许是自己听错了,琴子暗暗想道,她却没发现东平静的脸上已是细汗密布。

好似永无止境的震动摇晃终於停止,东拉起琴子,说道:「待会儿还有馀震,我们还是到外面去。」

琴子点头,才走了两步便轻哼一声。东转头一看,见她脚上只着袜子,急切之间没有注意,踩到物品碎片之上,瞬间便把白袜染红,她脚上一痛,竟差点跪了下去,还好东见机的快,一把揽住了她。

「没事吧?!琴子小姐。」

「我的肚子…」琴子捂着肚子,语带痛苦:「好难受…」

30

糟,怕是动了胎气,东哪里敢停,告了声罪,直接把她横抱而起。这院落本来僻静,东出了屋外不见一人,脚下不敢停,便直往正院奔去。

快到正院时正巧也见锦往这里跑来,他连忙喊道:「锦…」

锦一进门便感到这阵天摇地动的威力,在大门口看得清清楚楚陈旧建筑物摇摇欲坠的模样,心里的惊吓和震撼只怕不比屋里的人少几分。

心里念头只有东提早回来了,是不是还在屋里?!随手抓了人问过才知他到琴子的别院去了。

丢开了人,连忙往别院跑去,却见东抱着琴子迎面而来,见他没事,提在喉头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再见他怀里的琴子却是满身血污,鲜红的血流淌在月白的衫子上更显怵目惊心。

锦急急把人抱过,问道:「怎麽回事?!」

「孩子…动了胎气…」东喘息未定,断断续续的说道。

「怎麽会弄成这样?!」锦又急又气,想也没想就是一句喝问。

「对不起。」东只觉自己没把琴子照顾好,听到锦的责备竟是一句解释也没有。

哪有多馀心思再理会东,锦只看了他一眼,便急急把琴子抱走了。

……

一场规模不小的地震带着几次馀震,木制的房屋到底耐震,除了屋里的东西里震得七零八落外,房子本身倒没什麽损伤,到了入夜总算平静下来。

在房间外等了半天的锦,见到中野医生终於出来,赶忙上前问道:「琴子状况怎麽样?!」

「受到惊吓,动了胎气,让她好好休息几天便没事了。」

「她身上的伤呢?!」

「脚底扎了下,没什麽大碍。」

「她全身的血,怎会没有大碍!?」锦略微不悦,只觉这中野也太随便了点。

看了锦一眼,中野说道:「那不是她的血,除了脚底,琴子小姐身上没有其它伤口。」

「怎麽可能?!」那衫子明明血迹斑斑,看也知道伤的不轻!难道…当时抱着她的是…东,受伤的是东?!

锦心下一惊,急忙往东房里奔去,待开了门见他已经睡下,才起脚步,慢慢走到床前。

只见他肚腹上、手臂上已经缠上了绷带,肚子上缠的还能看,手臂上的未免有些乱七八糟,想是他自己一只手不方便,随便包扎了事,锦看了只能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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