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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念(13)+番外

「我不是小朋友,可也不是老头子,」反正都被看穿了,东索性也不掩饰了,嘴巴嘟得高高的,嘟囔著:「干嘛弄这种没牙齿的人吃的东西? 我伤的是背又不是胃,再不然也弄些布丁、奶酪、果冻、慕斯、冰淇淋、巧克力…那些人吃的东西。」

尽吃这些东西还不像小孩子? 锦忍不住笑了出来:「怎麽,想念我家麻美的手艺了? 可惜再过三小时你就不归我管了。」指指餐盘里医院准备的餐点,眼里露著笑谑:「现在不吃,三个小时後绪方拿来的还是这玩意!」

瞪了锦一眼,东愤愤拿起勺子吃了起来,他心里正堵著,动作便做得大了些,看得锦胆颤心惊,连忙夺下他手里汤匙,检查他背上的伤,没见裂口才放下心来。

「你不觉得疼可不代表没事了,拜托你动作也轻一点。」锦抱怨了一句,然後很自觉的端起碗来:「我喂你。」

东嘴巴抿得紧紧的,撇过头去,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

那样子跟个赌气撒泼的小孩儿哪有两样,锦看了实在好笑,可心里又觉得软软的,一股子他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柔情便那麽自然而然的溢了上来。

声音也跟著柔软了,带著讨好的诱哄:「如果东山社长允许我明天来探望的话,麻美一定很愿意为你做些点心。」

抿著的嘴稍微松了点,撇开的目光也稍微转了回来,东歪著头睨著锦,一会儿才道:「明天我也不在医院了,你差人送到我家里吧!」探病是不必了,不过点心还是要的。

锦深深皱起眉头:「不在医院? 送到家里? 什麽意思? 你这个样子就想出院? 你还要不要命?」一连几个问句,既是担心、也是不满。

「命当然是要的,不过这种伤在家休养就行了,没必要让医院白赚钱。」东对自己的伤倒没觉得什麽。

「这是你的医院!」锦愤愤提醒了一句。

「所以更要把病房空出来赚钱啊!」东回得理所当然。

「你等著被钱砸死吧!」锦回讥了一句。

东笑了出来:「这麽奢侈的死法也不错。」

趁他张嘴时,锦把一口粥塞了进去:「被砸死前还是先填饱肚子吧!」

医院安排的餐食不只难看还难吃,东皱著眉头吃了几口便再不肯吃了。

「真是!」锦忍不住念了一句:「平时明明不挑嘴的。」

东揩了嘴,漱了口,摆明用餐已经结束,接著凉凉一句:「你不知道病人比较任性吗? 我不过是履行病人应尽的义务罢了!」

锦横了他一眼,明明想做个生气的凶恶表情,偏又绷不住脸,最後还是叹了一声:「真是让人省不下一点心。」认命的拿出手机,交待家里厨房给他准备吃食。

东还有什麽好客气的,开始开起菜单:「我要香橙松糕、手烤布丁、再几片核桃饼乾…嗯…再要个黑巧克力…」

锦按著电话,瞪了他一眼:「那些等过几天再说。」

电话那头麻美大概听见了,不知跟锦说了什麽,锦只能无奈答道:「就是,有病人吃那些东西的吗? 住的是医院又不是渡假饭店。麻美你别理他,弄些适合他”病人”身份吃的东西就行了。」

麻美那边又回了几句话,锦才笑著把电话挂掉。

东老大不高兴的:「你只剩二个半小时,时间过了就算东西送来我也不吃!」

执念 27

东老大不高兴的:「你只剩二个半小时,时间过了就算东西送来我也不吃!」

「麻美亲自送来呢!」锦才不怕他,难道就只有他有招:「你要驳我的面子那也算了,要是麻美的心意也不领,将来那些蛋糕、布丁、松饼、派、果冻…之类的,就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心情做。」

麻美是锦织家的厨娘,手艺自然不用说了,但她最喜欢的还是做些小点心,偏偏锦和织香姐弟都不喜欢甜食,害得她没有施展的机会,憋屈了几年遇到特别喜欢点心的东,那还不高兴,不但每个星期五早早就备好各样小点心,星期六东离开前也会再准备一些让他带走。

东的嘴早都被麻美给养刁了,锦的这个小小威胁,可谓正中红心。

嘴唇嘟得更高了,一派支使人的口吻:「把餐桌撤了,我要睡了。」

锦忍著笑把小餐桌上的餐点收走,餐桌却没撤掉,用纸巾把桌面擦乾净,然後坐在床边,温声说道:「都睡几天了还睡,要嫌坐著累,用手支著桌子也行,咱们说说话吧! 也养养你的精神。」

「我和你有什麽好说的?」东支著颐,懒洋洋的回答。

「知道是谁想置你於死地吗?」锦问道。

「太多了,没什麽好想的。」东随口应道。

「你呀,做事别太绝了,给人留些馀地,」锦抓紧机会趁教育:「狗急了都会跳墙,何况是曾经风光过的人。」

这话题实在太过无趣,东索性趴在桌上,懒懒说道:「我这不就是被逼急了只好跳墙的狗嘛! 既然都跳墙了,还管得著咬了谁、咬了又有什麽後果?」

这简直是强辞夺理了,锦反问道:「你现在是白川集团的社长,正是顺风涨势,谁能逼得了你?」

坐正了身体,东看著锦,突然问一句:「锦现在看得我背後的伤吗?」

怔了一下,锦摇头:「看不到。」

支著下巴,东微微笑道:「你只看到我现在是风光的社长,可你知道我是怎麽坐在这位置上的吗? 你又知道为了这位置,我得付出多少代价吗?」

锦无言了,他原本只知道东在家里并不受宠,刚才才晓得,他不但不受宠,甚至是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这样的身份地位,在世家大族里根本难以生存,能到今天这种地步,他确实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忍了多少辛酸。

想到此处,也不劝了,他要任性便由得他去吧! 至於那些烂摊子,自己虽然收拾不了,但要护著他还是做得到的。

“护著他”…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把他划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了。

再看看东,瞅著自己还是那没心没肺的冷淡表情…

冤家! 真不知怎麽就摊上了这冤家…

=====

星期五晚上再看到东,锦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一身疲惫倦怠,脸色比在医院时还差。

小暮一见他背上的伤,便红了眼眶,锦也深深皱起眉头,那麽多天了,竟然还没完全收口。

虽然那时候是说多加星期六一整天,但实际东还是待到星期天中午才走,在锦织家里那麽多人关照,才养二天,整个人气色、精神都见好不少。

可惜好景不长,等到下个星期五到锦织家,人便又像朵庵了的花一样。

就这麽一周、一周的循环著,过了一个多月,在锦看到好不容易收口终於有点复原迹象的伤口竟又被弄裂时,终於忍不住爆发了。

「你什麽时候才能不那麽折腾自己?」锦看著伤口,真是又气又怜。

「等我不在这位置上时。」趴著的人毫无所谓的回答。

“不在这位置上”…锦暗暗咬牙,把这句话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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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很乖~摸摸~~~

另一篇就星期六来领吧^_^

执念 28

办公室里,东专注的翻看著绪方送进来的报告。

他没让绪方下去,绪方便站在旁边等著,翻过一页又一页的手指白皙修长,但修剪整齐的指甲上却没半点血色。

绪方知道东背上的伤一直没大好,心里当然存著愧疚,但是一想起另一个被放逐到北海道的人,再深的愧疚便也盪然无存。

「敬言还好吗?」东突然问了一句。

头还是低著,甚至连眼神都没移开过文件,绪方不禁怀疑刚才的问话只是自己的错觉。

放下手里卷宗,东靠著椅背,直视绪方,再问一次:「敬言还好吗?」

绪方慌乱的垂下头,随即觉得一点也没必要,抬起头、昂著胸,与东对视:「那麽冷的地方,对於不是从小住在那里的人来说,怎麽可能会好!」

不知是不是因为绪方的反应太过有趣,东轻笑起来:「那麽派他去磨练磨练,将来你和他到南极去看企鹅也没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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